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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子瑄    


  「二娘,我……」正要發難的青芸,突聞一柔聲響起。

  「嫣兒,給齊公子奉茶。」「是。」

  青芸收住了話鋒,訝異地看著身旁的姊姊;不愛與陌生人打交通的丹菱,竟然主動對人示好,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絲嬌羞。到底怎麼啦?唉,先不管了,還是跟二娘說清楚這傢伙的底細再說。「二姐,這個齊風他——」

  「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妳,這位齊公子恰好是妳爹前些日子囑咐過妳要好好招待的友人之子,齊風齊公子,真的很巧不是嗎?不過,妳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什麼?」青芸可聽傻了!(缺頁)「沒有關係。」

  「對啊,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罵了!」白紀羽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這樣吧,二娘,青芸不肯的話,」就在齊風一副想生吞活剝了白紀羽的同時,一直在旁沈默不語的靳丹菱,出人意表也丟下一枚炸彈。「那就由我來招待齊公子吧!」「真的嗎?丹菱小姐?」還來不及讓沈鳳儀開口,白紀羽便驚喜道。

  她可是個不可方物的美女耶!白紀羽開心地想著;反正招待齊風,也就等於招待他嘛,何樂而不為呢,真好、真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紀羽!」齊風真恨不得能親手掐死他。

  「那好吧,青芸這麼不懂事,就只好麻煩妳了。」沈鳳儀如遇大赦地說。「這丫頭,回頭一定得好好說說她。」

  「不敢煩勞夫人和小姐,在下先行告退。」齊風看著白紀羽一臉促狹的來回瞧著他和靳丹菱,似是又想發出什麼驚人的噯昧之語。於是連忙拖著白紀羽,隨領路的春喜、秋歡,往摘星樓走去。

  ***

  火冒三丈的青芸,在丟下一屋子害她死了不少腦細胞的人之後,便直奔瀲茵苑。一路上,共計有三個家丁、兩個婢女,一個花匠和一堆花草杯盤因為來勢洶洶的颱風效應……喔不,應該是「齊」風效應,給掃得東倒西歪,哀鴻遍野。

  「翠兒,翠兒!」一進苑內,青芸便習慣性的大叫那雖有主僕之份,但亦有密友之實的貼身丫鬟。

  可是直到進了房門,都不見翠兒的蹤影,這使得青芸更是煩躁,一股悶氣無處可發,所以只見靳二小姐好像故意在測試府內的日用器具是否耐用——粗手粗腳的搬椅倒茶,坐不到一會兒,又重重地將自己給甩到床上。

  「什麼嘛!」青芸忿忿地趴在床上,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明明就是那個傢伙先欺負我的,怎麼到頭來整件事變得是我不對了似地!而且他蠻橫的偷了人家初吻後,得了便宜還賣乖,知道了我的身份後故意不表態,弄得自己像個大傻瓜一樣,呆呆地任人擺佈……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要我招待那個王八蛋,我只會請他吃砒霜大餐!」

  青芸越想越不甘心,決定去找靳老爹問個明白,像這種爛人,為什麼要她當招待,順便讓爹教訓、教訓他。主意打定,青芸一骨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疾步向門外走去。「唉喲!」不料,正要步出房門時,竟撞到一個人!

  「誰啦,又是誰啦,走路不長眼的。」

  「我啦,妳才走路不長眼呢,橫衝直撞的,沒氣質。」原來是靳家三少。

  「你才沒氣質!我就知道,最近只要撞到人,就一定是衰人,果然沒錯!」青芸覺得撞到她的男人都是同類,沒好氣地答著。

  「喂喂喂,妳說話可要憑良心哪,知道妳平安回來,特地來看看妳的,不要狗咬呂洞賓好不好!」被罵得一頭包的墨蘩,很不甘願地說。

  「什麼?什麼?你罵我是狗?」

  「沒差多少,滿街亂咬人,不是狗是什麼?」反將青芸一軍,墨蘩笑得可燦爛了。

  「你……算了,懶得跟你這種人計較,壞了我的行情。快說,有何貴事?」青芸一心只想去找靳浩節,無意和墨蘩耍嘴皮子。

  「真的是來探妳的啊,想妳遇劫,好生擔心嘛!」墨蘩整個人都霸在門口,故意擋住了青芸的去路。

  「你少來,你探我?你是來探聽劫匪下場的吧?以為我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青芸根本不信他的油嘴滑舌。

  「哎呀,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二姊也!妳怎麼知道我好擔心那個劫匪呢,怕他遭了毒手。」墨蘩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妳知道的嘛,蘇州城有那麼多溫柔姑娘可以綁架,為什麼偏偏綁了個混世魔女呢?真是前途堪慮啊!所以我來探妳口

  風,問問他的下場是不是體無完膚、死無全骨?」

  「靳、墨、蘩!」青芸覺得一肚子的氣就快爆發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墨蘩見青芸的怒氣不像是裝出來的,便決定討饒——因為不想死得太難看!

  「娘讓我給妳送雞湯來,補補身子!」墨蘩正經地說,但隨之又小聲的叨唸了句。「雖然我覺得不用!」「什麼?」青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事、沒事,我是說要幫妳補個洪福齊天,政躬康泰,」墨蘩趕緊側身招來隨身侍童。「硯僮,把雞湯端過來。」青芸這時才看見墨蘩的侍童正拿著一漆木描金的小提盒,一副對少爺小姐鬥嘴習以為常的樣子站在門外。

  「不用了,我要出去。」青芸不耐煩地說。

  「出去?妳才剛回來耶!又要出去?」墨蘩很訝異。

  「我要去找爹啦!」青芸一想到心中的委屈,眼淚就又快掉了出來。

  見青芸反常的模樣,墨蘩反身主動接過了提食盒,搖手支退了硯僮,半扶著青芸回身進房,技著她在圓桌邊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墨蘩將雞湯及餐具擺放在桌上。「邊吃邊告訴我,好不好?」「我吃不下,我要去找爹。」青芸紅著眼搖頭。

  「妳剛剛才回來,一定餓了,先吃再說好不好?」

  「……」青芸看著弟弟溫柔的關心,再被雞湯的熱氣一薰,兩泡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爹不在呢,告訴我好不好?」看著青芸難得哭泣,墨蘩也難得的溫柔起來。

  「爹不在?」青芸驚訝地問。是了,剛才在大廳上,的確沒看到爹!

  「是啊,昨天一聽到妳出事,爹就急急忙忙出門了,也沒交代要去哪裡,」墨蘩仔細回想著。「喔,對了,爹出門前和白公子在書房密談了很久,或許他知道爹去哪了。」「你沒問?」青芸奇怪地看著這個堪稱好奇大王的弟弟。

  「哪有心思啊,全家上上下下都為了妳的事雞飛狗跳的,哪兒有功夫去招呼個外人呢?」墨蘩無奈地笑笑。「而且不只妳失蹤,連翠兒也受了重傷呢?現在還在房裡躺著。」

  「翠兒受了重傷?嚴不嚴重啊?」難怪沒看到翠兒,青芸心急地想著。

  「滿嚴重的,不過那個救她回來的白公子,武功好像不錯,據他說在他幫她療傷之後,已無大礙。」墨蘩突然嚴肅起來。「二娘和大姊為了妳寢食難安,我想爹也是為了想找妳才出門的!」「我……」青芸難過的低下了頭。

  「也不是要說妳什麼,只不過以後做事得多替人想想吧?」

  「我知道。」青芸哽咽的點頭。

  「……哇,好過癮娜,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教訓妳了,真是太愉快了……」墨蘩突然又笑了開來。「喂,妳幹麼!不要哭啊,頂多下次讓妳罵回來嘍!

  喂,別把鼻涕口水抹我身上啦……」

  瀲茵苑內,桌上的雞湯孤單地兀自冒著熱氣,像是在宣告它的存在,可惜沒人有功夫理它——因為帶它來的墨蘩正七手八腳地安撫著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青芸,而青芸像是要哭完這兩天被傷的委屈和傷人的內疚般,無尾熊似的纏抱著弟弟的手。

  (缺頁)便秘啊?」

  「喔,不對、不對。」白紀羽賣弄地轉了個圈,邊揚手接著了一個疾飛而來的茶杯,邊修正著猜測方向。「那是,昨晚上沒睡好?」邊說還邊放意露出邪惡的笑容。

  「也不是!」這次是茶壺,白紀羽不敢再耍帥,非常小心地接下,免得濺濕了衣服。「那是……你乾脆說出來好不好,再讓我猜下去,這屋裡的東西絕對不夠你砸!」「沒事。」齊風用著桌上的熱水,逕自洗起臉來。

  「沒事?你出去了一天一夜才回來,結果被你救回來的姑娘當著眾人的面叫你去死!這樣你跟我說沒事?」白紀羽一臉被侮辱的模樣。「我看起來很笨嗎?」

  「那兒有鏡子。」齊風用春喜準備的布巾,邊擦拭著雙手和臉,邊以眼神示意白紀羽。

  「哈,哈,哈,真好笑!」白紀羽口是心非地陣道。「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訴我經過嘍?」

  「我沒說過不告訴你,只是你問什麼,我才答什麼。」齊風乾脆地答著。

  「謝謝你!」這會兒換白紀羽送了個白眼給齊風。「那你可以開始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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