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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卓羚 從冷鷹口中得知父親突然心臟病發,匆匆趕回家的業陵裳一路上默默祈禱,就就希望父親可以平安無事。 「爹地!」心急如焚地直奔父親的房裡,她難過得紅著眼眶,哽咽著問:「好端端地,您、您怎麼會突然病發呢?」 患有心臟病的爹地一向小心控制著病情,這回會病發肯定受到的刺激不小,而且也讓他老人家措手不及。 「小、小裳,我的女兒。」滿佈皺紋的老手無力地撫摸著女兒的臉龐,業炎剛難過低訴:「炎日、炎日完了,全完了啊!」 炎日完了?怎麼可能! 「爹地,您在開玩笑吧?」乍聞此訊,她神情一愣,而後不解追問:「咱們炎日在您的領導之下,營運一向不錯,您一定是在尋女兒窮開心,是不?」 「不,是真的,真的呀!」思及此,悲從中來的業炎剛喉頭一緊,哽咽道出:「近期公司的生意老讓人從中作梗,刻意以低價與咱們競爭,硬是搶走訂單,所以公司一再虧損。」 「可這些訂單應該都有簽合約,簽了合約對方若是違約不是得付咱們違約金嗎?」 通常違約金是訂金的好幾倍,沒幾個人付得起這筆龐大的數目。 「你說的沒錯,只是從中作梗的公司資金龐大,這點違約金對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對方是一心一意想擊垮炎日啊!」 「誰?是誰惡意打擊炎日?」 靜靜地看著女兒一會兒,他難過得緊閉雙眼。「是爹地不好,一時不慎才會讓對方有機可乘;現在炎日倒閉,往後可苦了你啊。」 「不!爹地,這不是您的錯,錯的是那用盡心機、狡猾設計您的惡人。」 雙手緊抱住臥病在床的父親,她忽地發覺他老人家老了許多,也憔悴許多;一顆心揪得死緊,她覺得好心疼、好心疼。 「年紀一大把才遭逢此變,唉——」 「爹地,您別失志呀,只要您把身體養好,他日您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東山再起…… 唉!縱有滿腔熱血,只怕年老力衰的他也無能為力了。 老眼微張,業炎剛語帶愧疚地說:「小裳,咱們炎日倒了,所有能變賣的家產爹地已全數變賣充當員工的資遣費,如今只剩下近郊那間小公寓可供咱們父女倆窩一窩,所以可得委屈你了。」 「別這麼說爹地,只要能和您在一起,小裳不怕吃苦。」她只是心疼年邁的父親不能安享晚年而已。 「有你這句話爹地就欣慰多了。」業炎剛淡淡一笑,體悟失去的就失去,一切只好以平常心去面對。 只是他雖這麼想,業陵裳可不;秀眉一皺,她激憤追問:「爹地,到底是誰在對付炎日?」 「小裳,失去了就別再追究。」 「不可能!」牙一咬,她忿然斥道:「我要知道是誰這麼奸詐,不擇手段搞垮您一生的心血。」 哪怕她只是個女流之輩,有生之年只要有機會,她定會一雪此仇! 「小裳,告訴爹地,你……和凌昊已交往至什麼程度?」 「這……」水眸微斂,她一臉羞澀。 「不用說了, 爹地明白、爹地明白。」話聲甫落,痛心疾首的業炎剛落下不輕彈的男人淚。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爹地,您怎麼哭了?還有,您為什麼突然問起我和凌昊交往的事?」羞色一斂,她顯得極為不解。 「別問了,有些事情知道反而痛苦,不知道還快樂些,小裳。」 知道會痛苦,不知道還快樂些? 業陵裳不解,反覆思忖著父親話裡的涵義。 冷不防地,她的水眸掠過一抹了然之色,一顆心如被重石壓著似的難受。 難道凌昊和炎日企業倒閉有牽連? 紅唇微顫,她止不住發抖地探問著有意規避的父親:「爹、爹地,炎日之所以會倒閉,是不是……和凌吳有關?」 業炎剛欲言又止。 然父親的沉默和遲疑,對她而言無疑是個肯定的答案。 當下,無法接受這驚人內幕的她失聲痛喊著:「不!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這種人。」 「小裳,事實擺在眼前,你不得不信阿! 」 他心疼的不是倒閉的炎日企業,而是讓人給騙了感情、騙了清白之身的女兒;他疼愛有加的女兒啊! 「不,我不信。」情緒愈發激動的她雙手掩耳,拒絕再聽父親對凌昊的指控,只因她深愛著凌昊,也堅信凌昊絕對是愛她的。 業炎剛見女兒如此固執,始終不聽他的話,出於無奈之際,只好自枕下抽出一隻牛皮紙袋遞給她。 「這是?」 她有股不好的預感,猶疑著不敢接過手。 「小裳。」深深歎口氣,他臉色凝重、語重心長道:「爹地希望你看完這些證據後,能夠平心靜氣地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裡呵護,如今卻成為她所愛之人利用的工具,繼而打擊著他辛苦創立的炎日企業,教他這做父親的怎能不心疼、不難過呢? 唉—— 業陵裳雖然不希望這是真相,但為了證明父親所言屬實,遲疑一會兒後她仍是拿起牛皮紙袋,慢慢抽出裡面的文件,一張、一張掃視。 霎時,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整個人顯得極度驚愕。 不!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每看一張她的心就如被針扎般難受、如被刀割般疼痛。 她止不住顫抖的雙手突然一鬆,張張文件如雪片般紛飛,猶如她難過至極的心碎落一地。 瞬間,遭愛人背叛、利用的業陵裳淚水決堤。 U U U 業陵裳纖細的身子橫衝直撞,急速衝進凌宅。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很小、語氣很冷。 「我不懂你的意思。」俊臉微側,凌昊移開視線。 薄唇緊抿,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你還想裝傻?」晶眸進射出恨意,她,目光凌厲地掃向他閃躲的眼。「告訴我,打從一開始,你接近我便是有目的,因為你想利用我的無知探知炎日的機密,好擴大你的事業版圖、成全你稱霸商場的雄心,是不是?」 炎日企業是她爹地一生的心血,而身為業主的獨生女,她理所當然是接管炎日企業的惟一人選。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她用盡生命去愛的男人竟然利用她的感情、利用她對他的信任,不著痕跡地探知炎日企業的機密! 天啊,她真是笨得可以,傻得可憐。 想起爹地一生的心血就這麼毀在無知、單「蠢」的她手裡,業陵裳知道就算是她死,也彌補不了對爹地的歉意。 「陵裳。」 「告訴我,是或不是?」 「是。」凌昊終於承認了,可一顆心卻莫名地疼痛。「陵裳,我知道我不該利用……」 「夠了,別再說了,再多的話也只是謊言、欺騙。」她靈黠的眼眸失去光彩,眼,神顯得空洞而絕望。 望著她沉鬱的神情,凌昊明顯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讓他想抓卻抓不住,胸口也再度隱隱發疼。 是愛嗎? 她對他的愛正在流失嗎? 不,他絕不讓她的愛意流失! 為達自己的目的,凌昊粗蠻地勾起她弧形姣好的下頜,薄唇隨即欺壓而下,亟欲留住她漸漸流失的深情。 但她卻漠然轉過頭,避開他的侵略? 「陵裳?」 她從不拒絕,也抗拒不了他的熱情,可如今她卻…… 難道她真的不再愛他? 感覺到她執意離去、執意不再愛他,凌昊莫名地心慌起來。 她怎能不再愛他?她說要永遠、永遠愛他的! 「陵裳,你不愛我了?」 毫不遲疑地,她搖頭。 不要,她不要再愛他,不要愛一個用盡心機毀了他爹地的惡人! 「該死的,我不准、我不准。」他急得一把將她擁人懷中,聲嘶力竭地吼著:「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不准你收回你的愛,更不准你不愛我,聽懂沒有?我不准你不愛我! 」 「不可能。」 她伸出小手憤然推拒著他,而他卻將她愈擁愈緊,使得她只能反抗地捶打他的胸膛,藉以抒發心中的痛苦。 然而每捶他一下,她的心也跟著痛一下。 「聽我說,陵裳。」凌昊握住她捶打不休的小手,「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該為了炎日而拒絕愛我,你曾說過不論我做出令你多傷心的事,你也絕對不放棄我。」 「是,我是說過。」 看著他,她眼中閃爍著淚光,直認為這個人只想被愛,卻不顧愛他的人的感受,實在太自私、太無情,也太殘忍了。 「你知道嗎,你殘酷、惡劣的行徑對我而言已不再是傷心二字可以形容,而是絕望;絕望你懂嗎?」 霎時,她的指控如五雷轟頂般,直劈他的腦門,震得他久久不能言語。 絕望? 她對他已感到絕望? 「不准絕望!」失去她的恐慌令他失聲咆哮:「我不准你不愛我,我不准你就這樣放棄我,聽到沒有?」 面對他如獅吼般的咆哮,業陵裳僅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