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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竹笙    


  會認識歐陽訣,是在兩個月前的一個頗有知名度的宴會上,當時她幾乎是立即就被這個俊逸中帶有邪氣的男子所吸引了。

  費了一番工夫,方知他是天保保全的執行董事。

  她還記得她那時非常失望,心裡直埋怨,一個小小保全公司的董事,幹嘛來這打腫臉充胖子?畢竟她不能光因他那張吸引人的臉龐,就毀掉自己衣食無缺、大富大貴的願望呀!

  直到後來,她釣上一個年過半百的色老頭,從他不經意的言談中才知道,原來天保跟她想像的寒酸,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當下,她二話不說地甩掉色老頭,開始盛裝打扮,出現在每一個有他的場合裡,並不時地上前與他攀談,甚至用眼神勾引他。

  但很可恨的是,他的身邊總是有女伴跟在他身邊,這讓她洩氣了不少。

  原本在挑逗勾引了兩個月後,仍不見成效的她,打算另起爐灶的,可就在這時,她竟接到了他的來電邀約,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訣……別這樣,大家都在看了啦……」一陣顫慄貫穿全身,梁溫溫微側頭顱偎著他,便於他的薄唇吮吻自己的雪頸,但聲音卻又嬌嗔地推拒著,真是做到十足地欲擒故縱。

  「你不喜歡?」歐陽訣挑挑眉,狠狠吻住她紅艷的唇。

  她舉起塗著蔻丹的纖指繞到他頸後,穿過他稍長的頭髮,然後不顧眾人的目光,大膽地給予歐陽訣一記火辣辣的法國熱吻。

  剎那,兩人的熱情一觸即發,看得一旁注意到的人一愣一愣的。

  陰琦撇開視線,隨手拿起服務生托盤上的烈酒,一飲而盡,讓揪心疼痛,被濃嗆的酒精給衝去。

  她真懷疑,以前的她是如何有辦法讓自己眼不見為淨的?

  「我不認為這個時間你能喝酒。」

  歐陽訣毫不留情的批判聲,突地傳進陰琦的耳裡。她霍然回頭,發現不知何時,他與他的女伴及展立,都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

  陰琦的視線落在那毫無忌憚、親密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纖纖玉手上,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惟有噤聲地垂低目光,不讓刺目的景像在腦海中徘徊不去。

  「是不是要等你發完呆?」

  就是不想瞧見她越加蒼白及脆弱的煩人模樣,歐陽訣才會草草結束剛剛那一番熱吻,打算提早離開。

  可,當他來到她面前,一股像是從她身上隱隱發出的深沉傷痛,當下就教他連對身邊的佳人都快失了興趣了。

  「哎呀!你別怪你的保鏢嘛,畢竟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女人,保鏢這種工作對她來說的確是太沉重了,有些閃神也是理所當然的啦,你呀,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梁溫溫故作和藹地希眼前的女人說情,一方面是為了探究這個叫陰琦的女人,在歐陽訣的心裡到底佔有多少份量;另一方面,她則是為了替自己成為董事夫人這件事鋪路。

  畢竟她還需要多多拉攏她。原因無他,因為除了此時在他們身後的展立外,就屬這名女保鏢最常接近他,說不定,她還可以讓她知道有關歐陽訣的一切情報呢!

  「憐香惜玉?哼!對一個保鏢,我看沒那個必要吧!」

  歐陽訣哪會瞧不出梁溫溫那點心思,這會他是連一點對她的興致都消失無蹤了,不過,他仍掛上一  抹曖昧笑容,伸出右手輕拍纏在他左臂的柔荑,「我只要對你憐香惜玉,不就夠了。」隨著輕佻的甜言,他俯下頭給她一個輕柔的吻。

  「喔——訣……」梁溫溫半瞇起眼眸,整個人已迷醉在歐陽訣的勾引之下。

  陰琦見他們肆無忌憚地相互調情,當下難受地閉了閉眼,迅速武裝好自己,才又再度面對歐陽訣那雙彷彿可以透悉一切的銳眼。

  「訣爺,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是告訴你我們要離開了,你去衣帽間幫梁小姐拿她的包包及大衣。」

  對於陰琦突兀地打斷地與梁溫溫的好事,歐陽訣僅是斜揚眉梢,便道出他的目的。

  沒把握此時自己的回答,能不暴露出自己紛亂的心緒,放在得到他的指示後,陰琦點頭,馬上轉身快步地往衣帽間走去。

  踉蹌地走進衣帽間,背靠著牆,陰崎才在幾次急促喘息間,緩和了可能崩潰的情緒。

  須臾,她擦擦額上的冷汗,振作起精神,授著找出梁溫溫的包包後,沒再耽擱地離開這個對她來說,一點也無法輕鬆的宴會。

  一出房子,她便看見他們的身影,於是小跑步了起來,可就在自己快接近他們的時候,一件誰也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訣……」一個顫抖的聲音,在眾人剛剛踏出宴會門口時突兀地響起,並成功地讓他們停下腳步,而那抹從遠處狂奔而來,停在離眾人幾步遠的身影,更教人迷惑。

  埋藏在記憶深處、有十年之久的溫柔聲音傳進耳裡,歐陽訣心臟怦然一跳,霍然地往聲源方向望去。

  這不會是真的吧!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她了,自從那年他們……她依然長髮披肩、面頰白皙如玉,而且更美了!

  這十年來,他以為他對她已無感覺了,但此時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過去的那份痛楚、無奈,及許多的不捨,卻毫不留情地從四面八方朝他洶湧過來,他握緊拳頭,默然不語。

  「千千小姐!」

  眼前倏然出現的佳人,也許別人覺得陌生,但對於從十二歲就跟在主子身邊的展立而言,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楊千千是個讓主子曾經心動,且為之瘋狂過的女子。

  再沒人發出聲音,時間彷彿靜止了下來,楊千千與歐陽訣面對面地站著,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直勾勾地盯著他。

  夜風中,楊千千喘著氣,蒼白的臉龐連絲血色都沒有,如一片快要凋落的秋葉。

  忽然,她撲向歐陽訣的懷裡,而歐陽訣亦本能地摟住了她。

  「訣……我好累……」楊千千在他的懷中不停的發抖,喃喃地說,神態是近乎絕望的悲涼。

  歐陽訣看著她,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眼眸中雖含著一點點的幸災樂禍,但卻有更多的惱怒。

  該死!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讓她變成這副模樣?眼前的她,憔悴又消瘦,勾出他對她過往的憐惜……身旁的男人突然離開,梁溫溫的心中乍然升起一絲警戒,她立即上前再次攀住他的臂膀,同時將豐腴的身子,倚在他身上。

  「訣——」半仰著頭,梁溫溫試著引回他的注意力。

  歐陽訣果然微轉俊顏,垂眸低望著梁溫溫。才要開口打發她離開,沒想到懷中的千千竟整個人癱軟在他的身上,昏了過去。

  他立即回身穩住楊千千下滑的嬌軀,動作之大連梁溫溫都被他甩開,跌坐在地上。

  「千千!」

  顯上的青筋暴凸,歐陽訣已無心思去理會梁溫溫,他迅速地將昏倒的人兒抱上身旁的轎車,接著自己要上車時,才瞧見站在幾步遠的陰琦。

  看了她一眼,他隨後丟下一句話,「送梁小姐回去。」

  夜深人靜,窗外傳來陣陣雨聲,像極了憂傷的音樂,彷彿是為她而哭泣似的……麻木地為自己換件舒適的家居服後,陰琦為自己沖了一壺花草茶,接著她打開電視,然後整個人便蜷縮在沙發上,讓電視聲伴隨著自己,沉浸在寂寞的世界裡。

  今晚是難以入眠的一夜,明明已經累了一整天,但她的心就是不肯休息。

  勉強自己合上眼的結果,腦中卻是一再出現他擔憂、細心呵護、溫柔的神情——呵,這所有的表情,竟是這三年來她首次在他身上見到的,而它們卻是屬於另一個女人。

  眼睛很不爭氣的起了薄霧,直到最近她才知道,那揪心之痛,原來有個很美的詞,那就是——愛。

  因為她早已經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難怪她再怎麼壓抑,再怎麼忽視內心,它還是隱隱作痛著。

  陰琦苦澀地笑了一笑,端起桌上的杯子,飲盡杯中的花草茶。

  這時,檯燈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隨著聲響,她接起了手機,還未出聲,彼端的低沉男音馬上說了一句話,然後便切掉電話。

  放下電話,拿起茶壺,將還在冒煙的花茶倒在已經空了的杯子裡,然後雙手捧起杯子,讓杯子的熱度溫暖她冰冷的十指,可是即使如此,剛剛那簡短的一句話,依然如錄音機一般,不斷地在她耳邊響著——你有新任務,就是擔任楊千千的私人保鏢。

  呵!從明兒起,她將看護著一個讓她既羨慕又妒嫉的女人。

  放下手中已經不再感覺溫暖的茶杯,陰琦關掉電視,關掉檯燈,任黑暗包圍著自己。

  老天!她該如何是好?

  誰……誰能給她答案啊?

  收起行動電話,歐陽訣回到楊千千的病房,並坐在病床前。

  楊千千雙目緊緊合著,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臉色和被單一樣的白,但她依然如他的記憶一樣,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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