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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竹君 尤其是淑嬪和金嬪,她們看到兩人鶼鰈情深的身影,嫉妒得要嘔血,原本以為上國公主只是一時得寵,誰知她會真的得到龍心。 所幸兩人妒心雖重,但在德宗的恩寵、冰奴的精明能幹下,她們還玩不出什麼花樣,只能遠遠地望著乾瞪眼。 隨著兩人的認識越深,德宗跟冰奴談的漸漸不再只是民間的軼事,兩人也會談到後宮的事情,還有朝廷的政事。 只是因為有太后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德宗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提,並不允許她置喙太多。 在他心裡,還是埋著一顆禁忌的種子,這顆種子是冰奴亟欲想碰觸,卻碰觸不著的。 清晨一醒來,德宗還未及喚來尚宮服侍,冰奴就先一步掩住他的嘴,嫣然一笑。「讓我來吧,在我的國家裡,幫夫君梳發是做妻子的責任。」 惺忪的美眸裡,滿是昨夜繾綣後的嫵媚,慵懶中帶了點嬌憨。 白色的裡衣半掩,襯著她雪白的胴體,微露的香肩粉嫩,流露出無限風情,看到這樣的她,德宗昨晚才獲得撫慰的情慾,就又蠢蠢欲動了。 「你會梳髻?」他健臂一拉,將她擁進懷裡,伸手探入她的豐盈。 冰奴嬌嗔地噘起嘴,輕推開他。「別這樣,你上早朝的時辰到了。」 就知道會這樣,每天一早,他總像個淘氣的孩子,遲遲不肯離開她的床。 「我是皇上,叫他們等一下又何妨。」他低頭欲吻上她的唇。 冰奴輕笑地一聲躲開來,身手矯健地轉個身,離開他的懷抱。「你是皇上不怕人說,但我卻怕被人叫妖姬。」 只有禍國殃民的妖姬,才會把該上早朝的皇帝迷得不肯離開床。 她可不想壞了大宋公主的名聲。 德宗抿下嘴,像被搶走糖果的孩子,滿臉的不悅。「誰敢叫你妖姬,我就殺誰。」 聞言,冰奴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伸手拿起玉梳準備幫他梳頭。 但手才剛握到玉梳,就被他霸道地摟住柳腰,抱了過去,一起躺在雲被上,他健壯的身體緊緊地壓著她。 「你在笑什麼?告訴我。」 「沒有,我哪有在笑。」嘴上說沒有,但她的眼、她的嘴,卻滿是甜甜的笑意。 「不說是嗎?那我就逼供了。」他的雙手毫不留情地搔著她腋下,令她笑聲不斷,一再地求饒。 「不要了……哈哈……皇上……哈哈……臣妾……臣妾知錯了……哈哈……」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好不狼狽。 兩人的嬉鬧聲傳出門外,引起門外尚宮、宮女們的緊張。 「皇上,娘娘,有什麼事嗎?」趙尚宮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笑聲方歇,冰奴埋怨地瞟他一眼。 德宗卻得意洋洋地揚起一眉,大有是她自找的意味。 「今晚早點準備好酒萊,等我。」他在她耳邊輕舔吩咐。 煽情的動作又讓冰奴嫣頰一紅,羞怯地瞪著他,「別玩了,快坐好,臣妾為你梳頭。」 「你真的會梳?」這次他不再作怪,像個聽話的孩子,乖順地坐在鏡子前,但映在鏡子裡的黑瞳卻帶著不信任地望著她。 「試了不就知道,如果梳得好的話,以後皇上的發就由臣妾來梳。」冰奴笑瞪了他一下,開始為他梳頭。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希望兩人是以一般夫妻的方式相處,沒有身份的隔閡,只有彼此的恩愛。 冰奴的手藝令德宗讚歎,她不但梳得光滑平順,而且盤起來的髻非常好看,可見她以前常常為人梳頭。 但是誰呢? 有誰值得一國的公主為他梳頭? 德宗映在鏡子裡的俊臉,浮現了疑慮。 ☆ ☆ ☆ 「太后娘娘真的這樣說嗎?」 與德宗一起在御花園散步的福孝君,聽到德宗談起皇后與太后之間的事,禁不住笑開懷。 福孝君與德宗年紀僅差一歲,是同母兄弟,也是所有皇族中,少數能夠自由出入宮闈的王爺之一。 德宗也是一臉笑意,一雙墨黑有神的眼瞳,在陽光下越顯光彩。「我也沒有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制得住太后。」 那個女人果然不簡單,知道重病要下重藥,一般的勸告是說服不了頑固的太后,唯有用激將法,才能激得倔強的太后吃藥。只可惜皇宮裡,無人敢這麼做,才會讓太后病病纏身多年。 如今一個初登後位的異國女子做到了,她用智慧和勇氣,以無懼的精神馴服了那位難纏的太后,這是連他這個兒子都做不到的事,這證明了他的眼光沒有看錯。 「聽來我這位皇嫂不簡單。」 「她確實不似一般公主嬌弱,很有主見,也很聰穎。」德宗的俊臉上滿是笑意,剛毅的五官與福孝君的斯文成明顯對比。 「看來皇上對她很滿意。」福孝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很少看到皇上如此稱讚人,尤其是一個女人。 「她像是一幅畫軸,越是攤開,就越想窺其全貌,我迫不及待地想打開這幅畫,但又怕太快打開沒了意思。」 「所以你想細細地品鑒。」福孝君爾雅的笑了。 談政治他不懂,但論起畫來,他可就知道得多了,那種好不容易得到一幅好畫的喜悅,他是知道的。 「所以皇上的氣也應該消了,對於其他的事毋需再多計較。」他意有所指地說。 當初領議政為了促成兩國的婚事,確實用了不當的手段,在前皇后過世不久,即發動朝廷公論的力量逼使皇上答應。 這件事一直令德宗耿耿於懷,誓言報復。 德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你是指領議政的事情?」 「領議政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嗎?」福孝君微感訝異,側過頭詢問:「他的勢力已經被你削減得差不多,兩個兒子、一個兄弟都被你用嚴重的罪名流放或誅殺,我還以為你會放過他。」一個已經沒了子嗣的老人還能做什麼? 他並不贊成皇上趕盡殺絕,畢竟領議政也曾為這個國家盡心盡力。 「你大概忘了我在答應兩國聯姻時的那股怒氣吧,當時我就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扳倒領議政,不再被人利用。現在他的權勢雖然沒有了,可是他還存在,不是嗎?」 意即連這個老人都要除掉。 「皇上,該收手了。」福孝君搖頭深歎。「你得到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皇后,並沒有任何損失,而且還可以富強國家,一舉數得並不算吃虧。」 「但該判罪的罪人還是要得到報應。」德宗神情狠戾地堅持。 福孝君歎息搖頭。自尊心太強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被仇恨蒙蔽的皇上。 「你會後悔。」福孝君幾乎可以預告他的未來。 太過堅持的人,常常只看到眼前的東西,而失去最寶貴之物,他希望皇兄不要落到這樣的下場,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別再管領議政的事情,我要你派去大宋調查的人回來了沒有?」他急著知道結果。 福孝君遲疑了一下,腳步停了一下才繼續向前行。 「是不是查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見他如此,德宗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我要聽實話。」德宗陰側的眼神向他瞟了過去。「你該記取領議政的教訓。」 福孝君搖搖頭,「你不會想聽的。」 「那是我的事。」 當晚,德宗沒有回到皇后殿。 而他今早命令冰奴準備的酒菜就一直擱著,直到冷了,冰僅還在桌前等待。 ☆ ☆ ☆ 李尚宮是皇宮裡的老尚宮了,對於皇宮裡的爾虞我詐看得比誰都還要透徹,而且也從來沒有看錯人過。 但這一次,她確實看錯了,皇后外表看來雖然冷漠高傲,但她的心比誰都還要仁慈、柔軟,這點可由她醫治太后、幫忙宮女和輕饒禧嬪、玉嬪的事情看出來。 她確實擁有一副外冷內熱的好心腸。 李尚宮很少信服於人,但是對皇后,她真的信服了。 三天未曾踏足皇后殿的德宗,再次來到皇后殿,不見有人通報,只看到原本應該站在殿外伺候的宮女和尚宮們,全擠到內殿廊下,貼著宮門豎耳傾聽裡面的聲音。 「李尚宮,你們在做什麼?」他低喝一聲,原本就陰霾的龍顏,越加顯得陰沉。 「皇上!」 一見到他出現,所有人驚慌地退開門邊。 「裡面有事?」冷峻的黑瞳質疑地睇了一下緊閉的宮門。 那個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 他幾天沒來,她非但沒有一絲緊張和焦慮,反而還在皇后殿裡搞花樣。 「沒有,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和兩位娘娘讀書,還有趙尚宮在講故事,所以我們大家就……」李尚宮看到皇上的怒氣,害怕地低下頭。 「讀書?什麼書這麼有意思?」他也想看看。 德宗伸手拉開宮門,冷著臉走進去,只見玉嬪、禧嬪和趙尚宮三人圍著冰奴坐成一圈,每個人都笑意盎然,聊得好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