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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茱雷 「你道老夫怕死嗎?」 「前輩自然不是膽怯怕死之徒,但是無謂的犧牲又有什麼意義呢?上天有好生之德,前輩何不大人大量的放了無艷姑娘吧。」邢念眾清澈的眼中滿是笑意。 「正邪不兩立,冷情劍作惡多端本就該死,你執意護她才是逆天行事,還不快快覺悟。」金刀王怒聲道。 「我該不該死也輪不到你來判定。」無艷惱怒的回嘴,這個老傢伙當他自己是神嗎? 「哼!如此冥頑不靈的妖女,你們再幫她也只是和整個武林為敵!」 「整個武林?好大的口氣。」鄔夜星冷哼道。 「不要不相信,現在正義旗的勢力遠超過你們能想像的地步,落鷹殿早晚會被我們夷為平地,從此在江湖上絕跡。」金刀王沉著臉盯著他們。 無艷握劍的手緊了緊,現下的情勢她不是不明白,但她絕不相信落鷹殿會毀在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身上。 「你們說落鷹殿是邪派、是歪道,但我們之所以存在全是因為你們,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殺人,還不是受你們這些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裡卻做盡壞事的奸邪小人的委託。」無艷冰冷的聲音中藏著怒火。 「你以為這樣說就能把所有罪過推給別人嗎?要不要殺人、接不接受委託全在落鷹殿,你們接受,殺人的就是你們,造孽的也是你們,今天落到這種下場只能說是你們自找的,怪得了別人嗎?」金刀王正義凜然的看著她。 無艷突然揚聲厲笑:「沒錯,是我們自作自受。既然都殺了那麼多人,我也不怕再造殺藝。」 話語一落,無艷手中的白露劍倏地刺向金刀王,金刀王拔刀相迎,刀劍的碰撞聲就像是紛亂的琴聲亂人心弦。 邢念眾沒想到她會出手,所以沒有來得及阻止她攻向金刀王的去勢,只見她的劍法如冰雪紛飛,招招冷冽凌厲,搏命相鬥的攻法看得眾人皆是心驚膽跳。 邢念眾見她打鬥,方才明白何以她會傷的那麼重,並不是她沒有能力自守,而是她根本不想保護自己,彷彿殺人也在求死,這讓他的心微微的抽痛,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殺手真的就是如此置生死於度外?是不知求生,還是不願求生? 金刀王被她拚命的氣勢震懾住,起初是落居下風,但時間一久,他就發現她的氣不穩,力不足,顯然是前傷未癒的後遺症。 他的金刀如虹,一旦嗅到對方的弱點就毫不留情的反攻,金刀劃上她的左臂,她哼都不哼一聲,仍是拚命相搏,第二刀貼著她的胸口劃過,雖不深卻己見血,她還是不吭一聲,手上的劍更加迅速的刺向他的右肩,金刀王偏身閃過,一刀反朝她的面門劈去,然而預期中的死亡並沒有發生,邢念眾抱住無艷,以自己的背為她承受那一刀。 在場所有人全被他的舉動震住,金刀王看著占血的大刀,一張老臉又是生氣又是不安。 「你是白癡嗎?竟然這樣手無寸鐵就衝進別人的打鬥中,你又為什麼要幫我擋道一刀」無艷僵直著身子瞪著邢念眾低吼。 邢念眾盯著她道: 「沒辦法,誰教你不保護自己,我只好辛苦點保護你了。」 彷彿是對愛人所說的言語,讓眾人聽了皆傻了眼。無艷只覺得自己的臉如火熱燙,幸好面紗遮住她的尷尬,她才忍下舉拳揍人的慾望。 這個男人到底是真白癡還是裝傻,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說這種噯昧的言詞,難道不怕別人將他們的關係想歪? 她慍怒地推開他道:「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你多事。」 邢念眾但笑不語,仿若無事的轉向金刀王說:「前輩,無艷姑娘也讓你傷了,今天可否就到此結束呢?」 金刀王怪異的瞪著他,他背上的那一刀並不輕,怎麼他還是如此若無其事?他的莫測高深讓他有了遲疑,半晌,他才道:「好!今天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可能守她一輩子,遲早我會再來。」 金刀王翻身上馬,輕叱一聲,率領手下策馬離開。 無艷瞪著他背上的刀傷,握緊手道: 「你的傷——」 「不礙事,皮肉傷而已。」他轉頭看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倒是你,傷上加傷,你是個姑娘家,若是在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他自懷中掏出刀傷藥遞給她。「這藥對止血、癒合傷口很有效,你快擦上吧。」 她盯著他手上的藥瓶,胸口悶得發痛。 「不用管我!你管自己的傷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邢念眾愣愣的看著她僵直孤寂的背影,不解地問:「她怎麼了?」 鄔夜星半合著眼,淡淡的說:「她混亂了。」 「混亂是什麼意思?」他睜著眼茫然地問。 鄔夜星不答反說:「你不要對她太好。」 邢念眾益發不解,他對她好不對嗎?「為什麼不要對她好?我是真的擔心她啊!」 鄔夜星凝視他好一會問:「若受傷的是他人,你也會同樣擔心吧?」 「那是自然。」他自然的點頭。 「如果你對她無意,就像你對其他的女人一樣,保持些距離吧!」鄔夜星淡淡的說。 「啊?」鄔夜星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他的擔心全然沒有私心,她會誤會嗎? 鄔夜星見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揚唇道:「她那種女人不易親近人,但一旦親近了,只怕會自焚,也會燒得對方屍骨無存,你還是少招惹她吧。」 邢念眾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只是憂愁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那真是糟了,她當我有企圖,該怎麼辦呢?」 鄔夜星瞪著他,即使相處那麼久了,他依然不明白邢念眾為什麼能在背上的傷仍流著血的時刻,卻還只是一徑的擔心被誤解? 他長歎一聲,不禁抬頭看天,看來未來的日子會不得安寧了吧。 第三章 邢念眾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燭火發呆,其中還不時的發出歎氣聲,惹得閉目盤坐在床上練功的鄔夜星受不了的收功。 「你如果擔心她就過去看她,不要在這裡唉聲歎氣。」鄔夜星皺眉,不耐的說。 「可是是你要我和她保持距離的。」邢念眾再一次長歎、苦著臉別向他。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可以不要聽。」鄔夜星以手支額,這個傢伙真的讓人頭痛。 邢念眾搖頭說: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這裡長吁短歎,吵得人心神不寧。」鄔夜星冷冷的說。 「我不能接近她,不表示我會不擔心她,尤其是昨日她一聽到毒蜘蛛跳崖的事,至今連句話都沒有況,她是個病人耶!如果傷心過度,是很傷身的。」邢念眾的眉頭打起七層八褶的細紋。 他鮮少會皺眉,但這幾日,他皺眉的次數遠超過他前幾個月的總和,連他自己看了鏡子,都覺得自己一張笑臉總帶著些愁苦,看了真是不習慣。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他卻從她身上的傷擔憂到她的心,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可是,他就是這種愛管閒事的個性,又有什麼辦法呢。 鄔夜星聽到他說的話,連他都想歎氣了:「你還是去看她吧,否則連我都要病了。」 「月色這麼美,還是不要去吧!」邢念眾看著窗外的月色搖頭道。 鄔夜星輕揚眉道:「你去不去看她和月色有什麼關係?」 「這種夜色會勾人心魂,孤男寡女還是避嫌點。」邢念眾認真的說。 「你這個吃齋念佛,清心寡慾到快成和尚的人,還怕把持不住?」鄔夜星有些好笑的搖頭道。 「和尚也是人,何況我不是和尚,當然也會被誘惑。」他理直氣壯的說。 「從沒見你這麼在意過夜色是否太黑,月色是否太美,我看你的心已經不平靜了。鄔夜星故意刺激他。 「亂我心者多煩憂,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笑著回答。有沒有動心,他自己知道,但會不會動情,就非他所能預測的了。 鄔夜星眼睛看著窗外沒有說話,邢念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襲黑衣窈窕的走進他們的視線。 鄔夜星淡笑著走回床上閉目盤坐,不一會,他就聽到邢念眾輕微的腳步聲開門走了出去。他輕揚眉,盯著窗外。夜色太美,就看是否能奪得了邢念眾的心魂了。 邢念眾走出房門,看著無艷的身影走出客棧的後門,他沒有開口喚她,只是遠遠的跟著她。她停步,他也停,她走,他又跟上去。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幹嘛要跟著她,明明對她沒有私心,卻不由自主的注意她,為什麼?他真的迷糊了,向來清明的心不知在何時籠上一層烏雲,連腦子也開始不清楚了。 無艷走到鎮外的一個小池塘,望著在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眼神木然而孤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