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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朱朱    


  邢頊連理都懶得理徐媚娘,他沉下臉下了命令,「把她嘴上的布條拿下來。」

  天惲領命,下了階梯到夏桐面前,將她嘴上的布條拿掉。

  「你們是什麼人?」夏桐警戒的瞧著廳裡的另外三個男人,她一路上聽徐媚娘和那個叫大武的男人的談論似乎是要把她賣給現在這些男人。

  「我們是誰你就甭管了,我們認為最重要的是你能讓我們拿到一筆可觀的錢。」

  夏桐望著為首的這個男人,她知道,他是個可怕、不簡單的人,那雙永遠帶笑的雙眸更教人不寒而慄,因為裡頭佈滿的全都是算計。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宮女,並不能為你們帶來什麼錢財。」她冷冷的說。

  「宮女?」邢頊挑眉,轉而望向大武,跟他要個解釋。

  「不不不,她之前是宮女沒錯,但現在不是了。前陣子皇太后收懿賜宮女夏桐為義女,再嫁入靖王府的事兒不是很轟動嗎?就是她呀!」大武連忙解釋,生怕這個交易搞砸。

  邢頊的視線再調回夏桐身上,再度打量似的盯著她。

  「我什麼都不是!」無懼邢頊那教人打寒顫的目光,夏桐怒吼而出。「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你們根本是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你這丫頭再亂說話!當心命都沒了!」徐媚娘怒瞪著夏桐,恨不得衝過去好好修理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亂說。

  「你說你不是靖王府的王妃?」邢頊唇邊帶笑的問她。

  她昂首挺胸,緊閉雙唇。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噢?是嗎?那麼……就算一輩子見不到朱睿諧對你來說也無所謂嘍?」

  夏桐一震,對於這一句問話,她卻無法答出口……

  一輩子見不到睿諧?不……怎麼可能會無所謂呢?一想到這,她的心都揪痛了。

  她還是選擇沉默,甚至連看都不再看刑頊一眼。

  「頭子……」大武趕緊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邢頊伸手制止他。

  「你們不用再說了,我知道她是靖王府的王妃。而且,還是個挺倔的王妃。」邢頊以十足肯定的口吻宣佈他的認知。

  「你到底想怎樣?」夏桐大喊著。

  邢頊對天惲使了個眼色,她的嘴馬上又被封了起來。

  「你真是個倔強女人,不過是拿你去換點錢而已,你就配合一點吧!這對你才有好處,懂嗎?」邢頊轉而看向大武和徐媚娘,「我很喜歡你們帶來的這個『好貨』,待會就讓你們領一筆錢,不過,這一段期間你們還是先住在寨裡,等到我完成了交易……我還重重有賞呢。」

  大武和徐媚娘一聽,眼睛馬上瞪得跟銅鈴一般大,連忙鞠躬哈腰。

  「是是是,頭子您說的都是。」

  「地烆,你把這女人帶到我房裡去。」

  「是。」地烆馬上銜命,將夏桐扛在自個兒肩上,不理睬夏桐激烈的掙扎,步出大廳。

  「呃……頭子大哥,您把她帶到您房裡去是……」徐媚娘試探的問著,心想,他不會是要吃了夏桐吧?

  邢頊的目光終於放到徐媚娘身上,但口氣卻是何其冷冽,「我做事向來不需人過問,你們可以下去了。」

  待所有人都下去後,邢頊陷入沉思。

  朱睿諧……沒想到又遇上他了,他與他可真是有緣不是嗎?

  如果今日是別的王府的人,他是連插手都懶,不過,既然是朱睿諧……那麼他就是管定了!

  這,或許也是上天的安排?

  邢頊的嘴角再度浮現莫測高深的笑。

  ***

  夏桐失蹤已經半個月了,朱睿諧也回到京城。事情終究還是驚動到朱龍章那邊,但皇上極力將事情壓下來,不許任何人在宮內提及這件事,就是怕傳到皇太后耳裡。皇上怕皇太后的心恫又犯,於是什麼也不敢讓她老人家知道。

  朱香凝知道仇嚴被捉之後竟一絲悔意也沒有,並揚言仇嚴並不是她派去的。當朱香凝以不服的眼神望著朱睿諧,並說「屍體又沒找到,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死了」時,朱睿諧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才沒打她一個耳光。

  他不懂,他那天真無邪的堂妹究竟到哪裡去了?

  皇上私底下也動用兵力幫忙尋求夏桐,他向朱睿諧保證一定會找到夏桐,並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朱睿諧坐在靖王府的大廳,找了半個月卻還是沒夏桐的消息,但他心底深深相信她一定在某個地方困住了,正等著他去救她,只是她到底在哪裡呢?

  「睿諧!」朱延華與杜愫瑂突然在此刻走入大廳,「方纔有人送了這封信來,說是要給你的。」他們在心中猜測會不會是跟夏桐有關?

  朱睿諧與朱延華對視一眼,拆開那封信——

  靖王爺:

  您的王妃此刻正在寨裡作客,若想見她,請速速一人前至邯山寨來。

  邯山寨邢頊

  邢頊?見到這個名字,朱睿諧不自覺的深蹙眉心,為什麼夏桐會在他手上?

  「是夏桐的消息嗎?」見朱睿諧沉默不語,朱延華急急的詢問。

  「嗯,是,找到她了。」

  朱睿諧的雙眸倏然變得銳利,既然如此,那麼他就上一趟邯山寨吧!

  ***

  香月樓外突然傳來一陣稚音的怒罵聲——

  「你這個死奴才,竟膽敢把本公主的衣服給弄濕?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母后特地找來全京城最好的師傅幫我做的?而你竟然把水往我身上潑?信不信我叫我皇兄砍了你的腦袋!」

  年僅八歲的夏桐瑟縮在地上,猛叩頭的向面前也才七、八歲的香凝公主賠罪。

  「公主,對不起,奴婢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把水潑到您身上,請公主恕罪。」

  夏桐深覺她何其無辜,她剛剛本是想替香月公主送梳洗水去,但卻碰巧香凝公主也來找香月公主,她本想跪下行禮的,卻不小心一個絆跤,把水盆甩了出去潑到香凝公主,她也因此手都擦破了皮。

  她的手也好疼吶!卻不能吭聲,反倒是香凝公主,不過是潑濕了衣裳就要找人砍了她腦袋,她真的好無辜呀!

  「你還敢狡辯!宋奶娘,你去掌她嘴!」朱香凝不過才七、八歲的稚齡年紀,卻是氣焰如此高漲,只因她是皇后最為寵溺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也就養出這樣的脾氣來。

  「是。」

  宋奶娘是朱香凝的奶娘,也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一接到主子下的命令,宋奶娘也不能管對象是不是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伸手便摑了她好幾巴掌。

  火辣辣的燙熱感迅速在夏桐的雙頰蔓延開來,她痛得連眼淚都流出來,卻仍是;不能哭出聲,只能不斷的叩頭求情,請公主息怒放了她一條生路。

  「公主饒命……請公主饒命……」

  「公主,她也還是個孩子,咱們就別計較了,還是進去找香月公主吧!您不是說要跟她討論要送皇太后什麼壽禮嗎?」宋奶娘也打得不忍心,於是開口替夏桐求情。

  「哼!我才不饒她呢!宋奶娘,你繼續打!打到我高興為止。」

  宋奶娘看了雙頰已紅腫的夏桐,遲疑了下,才這麼小的孩子呀!只怕會被打到小命都沒了。

  「快打呀!」朱香凝再度下了命令,頗有不准宋奶娘抗命的意味存在。

  宋奶娘沒辦法,只好向前又甩了夏桐好幾個耳光。

  看著夏桐的臉頰被打得都腫起來,朱香凝臉上卻是掛著邪惡的微笑,教人不敢相信這樣可愛逗人的面孔下是狠毒的心。

  「這是在做什麼?」

  突然在此刻闖進了另一人,一名年約十五英姿勃發的少年慢慢的步向她們。

  「靖哥哥!」朱香凝一看到來人,馬上喜悅的揚著笑奔過去,開心的挽住他的手臂。

  「你在做什麼?」朱睿諧低頭看看她,再看向宋奶娘以及那個雙頰紅腫的女娃兒問道。

  「靖哥哥,這個奴才好可惡,故意把水潑到凝兒身上,凝兒在教訓她呀!」

  朱睿諧看著夏桐那雙清澈的雙眸,放柔了目光,隨即打定主意管這件事。

  「要教訓你也教訓夠了吧!」

  「可是……她好可惡的……」朱香凝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一接收到朱睿諧不悅的眼光,她馬上就閉嘴。

  「宋奶娘,你送她回房裡去,幫她的臉上點藥,好好照顧她。」朱睿諧下著旨令,而且不容朱香凝反對。

  「是,奴婢遵命。」宋奶娘馬上抱起夏桐離開。

  夏桐被抱離開後,都還來不及細看那個恩人長什麼樣子,只記得那個人有一雙溫柔、帶笑的雙眼……

  夏桐由夢中驚醒,她伸手拭去涔涔冷汗,環顧四周。

  她,還是被囚禁在山寨中的房間裡。

  這幾天下來,她一直都被關在這個房間中,山寨裡的人倒也沒對她施以酷刑,反而還將她鬆綁,只是她的活動範圍就只在這個房裡,就連三餐也有人準時送來,晚上時間一到還會有人送熱水到房裡讓她沐浴。

  這幾點倒令她想不透,這到底也是個山寨,為何種種舉動卻是教人摸不著頭緒?

  不是沒想過要逃離這裡,但她觀察過了,這個房間根本連個空隙都沒有,房外還固定有人守著,因此她想隻身逃離這裡著實是個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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