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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朱言 他說,他也經常打扮得美美的去騙取人家的信任,但更常打扮得醜醜的去出任務,因為怕顯眼……一旦「事跡敗露」,家裡就可能掛上「痛失英才」、「黃泉路遙」的輓聯,所以他會喬裝成修路工、小販、農夫、地痞、混混……反正演什麼、像什麼,不過,養父說他演流氓才是渾然天成、毫不造作。 她說,等一下還要把辮子綁上、等明天早上再鬆開,然後頂著一頭波浪捲發去學校,讓小朋友猜猜她是燙的,還是火燒的。 他說,等明天她上班後,他要微服出巡、明查暗訪,把轄區的每個角落、每條狗都摸清楚,順便讓大家猜猜,他是混那裡的…聊天聊得口沫橫飛,大餅也畫了一百多個,但駱同森絕口不提急欲追求米蕊綻的事——他只會盤查、偵訊、撂狠話,哪說得出半點羅曼蒂克的話? 「好漂亮喔!」米蕊綻滿意地審視著圖,聊天聊得不亦樂乎,教具也做得出奇地好。「真是謝謝你,明天我會記得跟小朋友說,這是警察叔叔畫的。」 「不必了。」駱同森客氣說,但感覺自己似乎壓抑了某種情緒,也許是口乾舌燥吧!連聊三個鐘頭,體內水分都轉換成口水了。 他站起來倒了兩杯水,一杯給米蕊綻,一杯自己灌掉。 「這裡沒有電視嗎?」駱同森四下指著。 「沒有,否則怎叫『自我放逐』呢!」她笑得一臉燦然。「如果你無聊的話,我有些文學雜誌可以借你看。」 「我帶了些原文書來,那天我們一起切磋一下。」駱同森看著她說,思考著該不該說:「我可以吻你嗎?」這六個字。 「好啊!不過,我的程度普通,不翻字典可能『沒法度』。」她笑笑說。 「我的程度也不好,不過,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看書也是一樣……」看著她,駱同森情不自禁地冒了句話:「你真像荷花。」 荷花?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過,米蕊綻喜歡他這麼說。 「謝謝,詩人雅稱荷花為『菡萏』,頌其挺水之姿——」她收拾好桌面,開心地走向房間。「晚安,我要去睡了,頭髮還沒編呢!」 「等一下。」駱同森喚住她,鼓足勇氣準備說那「八個字」。 米蕊綻詫異地望他,然後指著表、比著兩根手指頭。 「我知道兩點了。」駱同森手足無措,但還是說:「我可以吻你嗎?」 「莫名其妙!」米蕊綻紅著臉,轉身就走。 「不許動!」用兵貴於神速,駱同森當下追過去。 米蕊綻站在們邊,氣惱又靦腆地說:「你要說等一下,不是『不許動』,你嚇到人了啦!」 不許動?他會笨到說「不許動」嗎? 積習難改,也許有這個可能,但這時候誰管那種小細節? 「不好意思。」駱同森禮貌地,問:「我可以吻你嗎?」 駱同森神情期待、真切,誠意,但彼此關係進展得太快,讓米蕊綻感覺慌亂……她慌忙轉身想把門關上,但駱同森眼明手快地捉住她按靠在門上。 米蕊綻朱唇微啟,神情驚愕、失措,但駱同森喜歡人家這樣——在攻堅之時,歹徒愕楞的瞬時,就是他決勝的關鍵。 他捧著她細嫩的臉蛋,輕輕貼上她柔軟的唇,然後放開。 雖然,只是一個短暫的吻,但他已然醺醉,彷彿暢飲了一缸醇厚的美酒佳釀。 米蕊綻的臉頰亦染上醺紅,顯然也有七分醉意了。 「你很討厭耶!」她吶吶地說。 醉得一塌糊塗的人,往往說自己沒醉,她說「討厭」,想必就是喜歡。 「謝謝。」駱同森飄飄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倒上床,把腰間的行動電話擱在床頭,可是,他有股衝動,想打電話給養父、告訴他:他戀愛了,蒼鷹終於在感情上收翅歇息……「滿嘴瘋話,你注射了海洛英是不是?」他猜想養父會這樣啐他。 那一夜,駱同森帶著傻笑和甜蜜入夢,醺醉到天明。 第五章 禮拜天,市場內人潮熙熙攘攘,路旁、騎樓下販賣蔬果時鮮、衣服、五金、童鞋像趕集似的,大聲麼和著,烘托出一股國泰民安、四海昇平的味道。 駱同森和米蕊綻一同走在熱鬧的市集中,為兩人晚餐做張羅。看見一個攤子賣著漂亮髮夾,他駐足下來。 「你要買啊!」米蕊綻頗富興味地看他。 「是啊!」她喜歡在頭髮作文章,如果別上兩根髮夾一定會更漂亮…… 「先生,這是最新款,昨天才進的貨。」賣髮夾的小姐拿了對藍色髮夾給他看,上面有彩漆點成花樣,造型也別緻。不過,女人的東西,駱同森實在不懂,感覺像霧裡看花。 「你喜不喜歡?」他在米蕊綻耳邊低語。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引人注目,週遭一堆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讓她不知所措。見賣髮夾的小姐眼不眨地看著,她乾脆離開那裡。 「我在前面等你。」 「你確定好看?而且適合你這種年紀?」駱同森轉而問售貨小姐,她和米蕊綻差不多年紀,模樣也清秀,而且她頭上也別了幾根這樣的髮夾。 「當然確定,我都跟著潮流走的。」小姐指著自己頭髮讓駱同森看。 「那你幫我找幾對,一定要漂亮的喔!」駱同森瞥一眼,朝米蕊綻去處張望。 她細細地踱步,邊走邊看,但顯然漸行漸遠……「如果,她不喜歡,還是覺得不漂亮,你就拿來跟我換。」售貨小姐把挑選好的髮夾裝好遞給他。「這裡一共五對,你數數看。」 「多少錢?」駱同森匆忙掏出錢來付賬。 「一對五十元,算你四十就好。」那小姐接過錢說:「以後你要買髮夾,就等禮拜一,我每個禮拜一都會來。」 「如果她喜歡,我每個禮拜都來買。」接過找回來的錢,駱同森快步趕上米蕊綻,把東西拿給她。 「你看看,如果不喜歡的話,我現在立刻去和她換。」 米蕊綻接過小袋子,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看看啊!你在害羞什麼呢!」駱同森糗她說。 「回家再看,不行啊!」米蕊綻白他一眼,還是瞄了下袋子,看見裡面有些晶晶亮亮的髮夾,她抬起頭,又望進駱同森始終沒有轉移的深邃眸子裡。 「不是我挑的。」他笑起來。 「謝謝。」她羞怯說道。 往前走了一段,看見販賣漁產的小攤上擺滿成堆的鮮魚,他又停下來。 「先生,你要什麼嗎?」小販熱忱招呼著。 「什麼魚比較好吃?」原本該問米蕊綻的,不過,因為小販好奇的眼神,她又害羞地朝前走去,所以他只好問小販。 「香魚,香魚的魚子新鮮肥美。」魚販指著一排三指寬的小魚說:「這種魚屬於珍貴魚種,好幾天才能進一次貨呢!」 「給我兩條。」看見花枝白嫩得討人喜歡,他又指說:「那個也拿兩條好了。」 「三百元。」魚販把魚、花枝,拿袋子裝好,接過駱同森手裡的千元大鈔。 待找好錢,米蕊綻已看不到蹤影了。駱同森往前覓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一雙兩百五,試穿看看!」明環嬸端著笑臉、慇勤招呼客人,而米蕊綻就佇立在一旁幫著忙。 明環嬸是個和善、好相處的人,但一開口總是喚他:「駱警官。」所以,駱同森沒有過去打招呼——要維持良好的警民關係,得拜託那些穿著制服、讓人一眼就看出是警察的同仁。他這種「便衣」愈低調越好,最好低調到把嫌犯銬上手銬,他還一臉懵懂、如墜五里霧。 他在原地等待米蕊綻,忽地,聽見市場一陣騷動、高喊著捉賊——他朝聲音來處望去,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倉皇地朝這裡跑來。 「你等一下。」駱同森不費吹灰之力就逮住他,接著亮出自己的證件。 男子自投羅網,驚愕得不能自己,張著嘴卻吐不出半個字。 「你是現行犯,有什麼話回警局再說。」駱同森把放在腰後、襯衫遮住的手銬拿出來銬上他。 圍觀者聚集,爭相指責人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明環嬸、米蕊綻都在其中。 「你是警察喔!」魚販亮著眼看他,不知是稀奇還是詫異。 駱同森慣辦刑案,在市場裡捉小偷也是破天荒頭一遭,處女秀。 「是呀!」他笑笑,揚聲問著誰是受害人。 「我啦!」一個生意人模樣的歐巴桑從圍觀的人群中站出來,指控著:「我在替客人試衣服的時候,他趁我不注意就把錢袋拿走,叫也叫不回來。」 「他跑都來不及了,還會停下來聽你說嗎?」他好笑地說。「你現在跟我到局裡做筆錄。」 「不行啦!這市場只有早上,我要做生意……」歐巴桑為難地說。 「阿巧姐,我看你把錢拿回來就行了,不要告了。」有個婦人建議說。「不然,你還要跑分局,多麻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