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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朱妍    


  「你……你知道他就是……」她訝然地直視陸老九。

  「他就是月光俠盜。我進京的第一個晚上運氣好,遇見他正好作完案出來,我一路跟蹤,親眼目睹他將搶奪的財物悉數捐輸給落腳在山神廟的災民,更親耳聽到他為災民安排工作以安頓一家老小。」

  他稍稍一頓,繼續說:

  「他確是一個令人欽佩的俠義之士,唯一做錯的是他不該隱瞞他的身份,讓格格感覺受騙上當,衍生誤會。」

  「他對你倒是推心置腹,無所不談。」她淒美苦笑。一提起程墨白,無異在她心底的傷口抹鹽,好痛好痛!!

  「當你為他解毒救他一命時,他就對你一見鍾情、念念不忘,才會突發奇想地跟寧王爺以斗蛐蛐兒娶親的方式定下鴛盟,不料此舉卻讓你覺得顏面盡失,對他始終不假辭色。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一位出身皇室的尊貴格格竟然淪為以賭的方式出嫁,的確令人難堪。」

  「……」寶格格心有慼慼焉地緘默著。原以為自己已心如止水不興波瀾,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程墨白還是輕而易舉地在她的心海掀起萬丈波濤。

  「他曾經向我表示,後悔自己不該自私地定下這門親事。」

  「後悔?他後悔?!」她感到意外。

  「是,他非常非常後悔。他說他因為深愛你所以想娶你為妻,但仔細想一想才發覺,如果他娶你,反而會害了你。」

  「哦,此話怎講?」

  「別忘了,他除了程墨白這個公開的身份之外,還頂著月光俠盜的頭銜。而月光俠盜是朝廷欽犯哪!你能想像他的內心遭受多大的痛苦跟煎熬麼?」

  「這些話都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他待我情同手足從不隱藏心事,我才有幸見到他最真實的面目與心境。你可知他上次為何欲南遷?」

  「這……我真的不知道。」

  「格格你曾經告訴他,你芳心另有所屬,他在傷心之餘想成全你,才會興起南遷的念頭,想遠離傷心地,經我苦苦相勸之後才打消。只是……這一回他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我怕我再也使不上力去影響他了。」

  「這一回?你說是他要離京?!」她心口一涼。

  「是。」

  「他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她發急。

  「明天一早。」

  她雖然惱火他欺騙她,然而,甫聽到他要離開的訊息的一顆心立刻亂成一團,慌了!

  「我束手無策,只好冒昧求見你,我想如今唯有格格出面挽留,或許還來得及阻止他。」

  「我……」她陷入長考。

  「為什麼那天在囚室他請你揭開他的面具,你不肯?那天他已準備向你坦承一切,你卻拔腿跑開。也許,早一天知道真相,你心裡就少一天折磨,事情也不會愈演愈烈,終至演變成自戕的地步,讓彼此的心結難解。你想,月光俠盜一旦落網,即是砍頭的死罪,在他尚未弄清楚你心意之前,怎敢貿然告訴你他的另一重身份?

  「當他確定你的心上人就是月光俠盜時,他樂不可支,不顧一切只想早日娶你進門。他天真地以為當他向你揭露真相,頂多挨你一頓臭罵,沒想到你卻反應激烈舉刀自戕,他一時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你血流如注……唉!」

  「我一時氣急攻心嘛!我以為他是故意惡整我作弄我,存心讓我難堪讓我無地自容。我……」她急於搶白。

  「格格,請你冷靜聽我一句勸,去見見他吧!否則,他這一離開怕再也不回頭了。」

  「我……」她忸怩著。

  「他知道你清醒後仍執意不肯見他,只好傷心地回到墨白山莊舔舐心中的痛苦。從那一天起,他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借酒澆愁,眼睛一睜開就喝到酩酊大醉方休,把自己折騰得不成人形。每天,除了聆聽小六子回去報告你的復原狀況,其他人一概不見一律摒除門外,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陸老九自我解嘲地搖頭苦笑,接著又說:

  「感情的事我真的不懂,然而,更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明明深愛著對方的兩個人,要彼此傷害造成彼此的嫌隙跟痛苦?你們倆一定非要這樣相互毀滅麼?看他痛不欲生,令你感到快樂麼?」

  「他……身邊不是還有個紅粉佳人麼?」寶格格一攢眉,酸溜溜地說出心中的另一個疙瘩。

  「你口中的紅粉佳人敢情指的是素艷心?」

  「嗯。」想起千嬌百媚的素艷心,她的醋意漸濃。

  回想起她曾經無知地央請素艷心施展媚功去迷住程墨白,她簡直懊惱得差點兒咬斷自己的舌頭。還好,從種種跡象看來,素艷心並未達成任務。

  她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險些將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湊成對送作堆。

  「外界對他的各種指責都是他刻意塑造出來的,他花天酒地的放浪舉止,全是為了掩人耳目。至於素艷心,是他早年曾經接濟過的孤女,她為了報恩不惜倚身青樓,一方面掩護墨白兄,另一方面從生張熟魏的口中套取情報,提供墨白兄參考。」

  「有幾人知曉他就是月光俠盜?」聽陸老九這一解釋,寶格格下自覺地鬆了一口氣,寬心不少。

  「素艷心、大總管、我,還有格格你,共四人。」

  「我全明白了。感謝你專程來這一趟,你先請回吧!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讓他離開京城一步。」她臉上綻開一朵久違的笑靨。

  「最後的希望全寄托在格格你身上了。」

  「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一輪明月從烏雲背後露臉。

  叩!叩!叩!短促的敲門聲響起。

  匡啷!房裡沉默半晌,接著是摔擲在門上的花瓶落地的粉碎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叩!叩!叩!不死心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滾!統統給我滾!·暴跳如雷的聲音像只吼嘯的野獸。

  「是我,赫捨裡。」寶格格硬著頭皮說。

  「……」焦躁不安的聲音嘎然而止,房裡靜默得令人發毛。

  「開門讓我進去。」她的脾氣拗強得很。

  「咿呀」一聲,門終於打開。

  從房裡迎面衝過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酒味,寶格格忙不迭用左手輕捏著鼻子,再用右手猛扇著以免昏厥。

  她將窗欞一一推開,讓清涼的空氣流通進來,作嘔的沉悶感才稍稍褪去。她撲閃著美麗的眸子,捕搜到他動也不動地抱著頭,頹廢地坐在一張長椅上。

  「聽說你明天一早就要遷居江南?」她小心翼翼地跨過丟得滿屋滿地的酒罈子。

  他拒不出聲,不動如山。

  「你好狠心啊!竟想丟下你受傷的妻室不管,不告而別?」她嬌滴滴地一面抱怨,一面捱近他身邊坐下來。

  丟下妻室?!不告而別?!

  他錯愕地抬起頭,瞇起眼睛再三玩味她的話。

  「你……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落魄潦倒的狼狽相?」她心痛到忍不住指責。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時佈滿血絲,下顎冒出參差不齊的鬍渣,連一向梳理光亮的頭髮也胡亂披散著。

  「你來做什麼?」他挺直腰桿子,抱著一絲希望地瞅她一眼。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明天,你要舉家南遷,我趕過來與你結伴同行。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她笑瞇瞇地回答,對之前的不快,聰明地隻字不提。

  「你清楚你在說些什麼?」他遲疑地問,委靡渙散的眼神倏乎亮了起來。

  「我當然清楚嘍!」她側著頭嬌憨地望著他。

  「這麼說……你、你肯原諒我了?」他踟躕的語氣,如履薄冰。「嗯。」她使勁兒賣力點頭。「你當真不再怪我?」他的唇角激動地抽搐著。「嗯!不過,你必須給我一個保證。」她甜滋滋地提出條件。

  「什麼保證?」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要保證以後任何事都不許欺瞞我,哪怕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要如實告與我知。」

  「我向你保證,從這一刻起,我對你完全不保留,否則,我甘遭五雷轟頂……」他急著指天立誓。

  「呸!呸!呸!我只要你的保證,才不要你對天發毒誓。」她連忙摀住他的口,不許他再說下去。她心如刀割的打量他:「這段日子,你心裡一定很不好過。」

  「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他尷尬地抿唇一笑。

  「其實,我也有錯。我不該鑽牛角尖,偏激得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結果,苦了自己也苦了你。」她頗為自責。

  「格格……」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高漲的情慾,將她緊緊抱個滿懷,彷彿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去。

  她酡紅著醉人的雙頰,撲飛著一對晶亮晶亮的美眸,雙手含羞帶怯地圈住他的頸子。他的心猛一個抖顫,情不自禁低頭捕捉住懷裡迷人的紅唇熱吻下去,濡濕滑溜的舌猴急地探人檀口,恣意吸吮那宛如瓊漿玉液的甜蜜……

  「咯……」他的鬍渣扎得她又癢又疼,一個忍俊不住爆笑開來。她提起白蔥水嫩的纖纖玉指在他的下顎愛暱勾劃著,嬌嗔道:「這扎人的鬍渣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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