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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朱蕾 「你的房間到了。」封飛霧笑看著他,率先推門走進漆黑的房間,點燃燭火。 穆容隨意打量自己暫時的棲身之所,雖然空間不大,卻打掃得窗明几淨,簡單典稚。 「房間並不豪華,委屈穆大夫了。」 「不,這房間很好,謝謝大當家。」 封飛霧笑苦頡首,「你忙了一天,早點歇息吧。」 「大當家也請早點休息。」穆容客氣的回道。 封飛霧笑了笑,擺擺手,一派優閒的踱了開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穆容才合上門,輕吐了口長氣。 他打開包袱,拿出夾放在衣物中的一封信箋,是幾天前師父交由白鴿堂轉交給他的信,信中只有簡單的三句話—— 進白水寨,找玉面閻羅,奪秘笈。 師筆 穆容盯著信箋好一會兒,忍不住輕歎,「在這多事之秋,師父想要那本不知來歷的秘笈究竟意欲何為?」 是的,正如封飛霧所言,他是有目的才會進白水寨當大夫,但若非那日在柳葉莊拾獲刻有白水寨文字的玉珮,他又何需費心對柯大同下毒,然後再出手救他,藉此混進白水寨來呢?但這白水寨說大不大,人數卻也不少,要他從這些人中找出古老人的弟子玉面閻羅,絕非短時間能完成的任務;再加上封飛霧在旁觀察監視著自己,想要避過他的耳目自由行動,勢必要先取得他的信任,但想取得他的信任,誰又知道得花上多少時日?這任務,並不像他當初所想的那麼容易啊。 想到後來,他仍只能輕歎。事到如今,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隨機應變了。 將任務暫時拋下,他起身走到水盆邊洗去手臉上的塵土,當他手上的布巾擦向脖子時,停了停手,瞥向緊閉的門扉後,才脫去外衣,露出被布條包裹的胸部。 若非用布條纏住女性的特徵,只怕在和封飛霧接觸時早就洩漏了他非他,而是她;一個女人,人稱「勾魂使」的落鷹殿殺手——慕容無柔。 無柔迅速的擦拭裸露在布條外的潔白細滑的肌膚,然後穿回衣服,合衣躺上床,手指一彈,熄滅燭火,安靜的入睡。 第三章 無柔在忙了幾日後,「生意」明顯的少了許多,空閒的時間也多了起來,時間一空下來,她腦中又開始轉著師父交代的任務。 藉由看診,她認識不少居民,從交談中知道了白水寨最重要的人物有哪些人、誰家閨女尚未婚配、哪家大娘的廚藝最好、誰的女紅最佳、甲家的女兒和乙家的兒子郎有情妹有意,決定互許終身等,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聽了不少,獨缺她最想知道的玉面閻羅的消息。 像現在,她坐在藥堂裡,手上翻著藥書,看沒幾個字,就見柯大同自街上晃進藥堂,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穆兄弟,幾日沒見你,你還適應這裡吧?」柯大同笑著問她。 無柔抬眼看他,輕笑道:「習慣四處為家的人,有什麼地方不能適應呢。倒是柯兄,怎麼這幾日不見你呢?」 「還不是被大當家派了差使下山一趟,剛才見了大當家後就過來瞧瞧你。」何大同聳了聳肩,抓了抓鬍子笑。 「是什麼事要你才回來又下山?」 「大當家要我送東西去給二當家和孫爺。」 無柔心一動,輕佻眉問:「孫爺?」 「孫爺是白水寨的師爺,全名孫恨古,這次跟二當家下山去辦事。」 孫恨古?無柔愣了一愣,繼而抿唇輕笑。這個「孫恨古」不知能不能解釋成孫玉恨古老人呢? 「我在這裡幾天,怎麼沒聽人提起過孫爺?」若是有聽過,她也不會坐困愁城,早就去探探孫恨古的房間了。 「沒聽人提起是應該的,這個孫爺非但人長得醜,連個性但陰險狡詐,很會記恨,和別人稍有個衝突就會挾怨報復,所以大家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柯大同哼了哼,提起孫恨古也是一臉不屑。 「咦,孫爺長得醜嗎?」面如冠玉的孫玉,難道也如同自己毀棄俊顏,以阻眾人的注目。 「是不好看。」柯大同毫不考慮的回答。「不過他很聰明,所以當家們才會倚重他。」 「倚重他?意思是大當家很信任他羅?」一想到封飛霧會信任孫恨古,就讓她覺得很怪異。 「信不信任我是不知道,不過,倒也會聽取他的意見,像前陣子孫爺突然下山,大當家也沒有問他的行蹤,反而是他一回來,就跟著二當家再度下山,由此看來,就算不是信任,也不會是不喜歡吧。」柯大同對孫恨古沒有過結,只是看不慣孫恨古的為人。 無柔笑了笑,對別人的事,她從不會過度詢問。「看來今天不會再有人上藥堂看病,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對了,如果你要回白屋,就順道去看看大當家好嗎?」 「看他?他不舒服嗎?」 「外表看不出不舒服,但我就是覺得他臉色不太好。」柯大同雖然粗線條,但是在某些地方又特別敏銳。 「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他的。」無柔起身,和柯大同一起步出藥堂,朝他微頷首,轉身朝白屋的方向而去。 回到封家兄弟及白水寨重要部屬所居住的白屋後,她必須越過封飛霧住的流星軒才能到孫恨古的房間。當她經過流星軒時,一種壓抑充滿痛苦的低鳴聲突地鑽入她的耳膜,低鳴聲並不大,但其中的掙扎難忍的喘息讓她停頓腳步。 她向來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因為自小的訓練讓她知道好奇心極有可能會害死自己,但是當她聽出聲音的主人是封飛霧時,不知為何原則動搖了,腳步直直地往他的房間走左。 愈靠近房間,如動物受傷般的低嚎聲聽得愈真切,她沒有給自己猶豫的時間,伸手推開房門,只見房裡一片凌亂,封飛霧蒼白著臉抱緊身子蜷曲在床上。 「誰?滾……滾出去!快……」封飛霧雙目泛著紅光,眼神狂亂的瞪向她,雙手捉緊床褥,青筋暴露的吼道。 無柔不理會他的吼叫,自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想也不想的上前,按住他的肩,將瓷瓶靠近他的鼻下,其間她幾乎以為他會出手殺她,但是除了殺人般的目光外,他全部的力量全在壓抑著體內的痛苦,根本無暇顧及她。 封飛霧一間到瓶中的香味,整個人怒吼起來,想要揮掉瓶子,手卻像鬆了的棉花,整個人癱軟了下來,接著神智自痛苦中被抽離開,在他失去意識的瞬間,他只看見無柔黑沉而神秘的眸子。 看著他昏迷過去,無柔這才收起瓷瓶,皺著眉頭盯著他的睡顏,即使在睡夢中,他仍是眉頭緊蹙,並不安靜。 輕歎口氣,她在床沿坐下,伸手把著他的脈。 雖然自己專精的是醫術,但在無情學毒時,她多少也學了一些,所以一看到封飛霧的症狀,就知道他中了毒,而且不少時日。 「這毒……怎麼會……」如此類似師父的一線毒,難不成他見過師父?不,不可能,一線毒通常只要一發作就會死亡,不可能拖這麼久還能活著,而且這毒似乎還夾雜著催情的成分,所以才會讓他心靈、肉體都如同火焚。 望著他的俊顏,無柔的眉頭愈蹙愈緊,完全不瞭解自己怎麼會呆坐在這裡,而不是去執行任務?她再度歎氣,手貼著他的胸口,運功將他積滯在胸腔中的毒逼散;即使不能完全解去他體內的毒性,至少讓他下次發作時不會再那麼痛苦。 也許,她在白水寨聽到的小道消息太多,多得連她的腦子都有些不正常了。她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借口,安自己的心。 X X X 封飛霧睜開眼,立即翻身坐起,地上灑著淡淡的月色,將屋內的凌亂映人他的眼簾。他撫著胸口,胸口的鬱悶輕淡許多的感覺提醒他,穆容的確發現他中毒的事情,並且出手幫了他。 他中毒的事除了弟弟之外,整個白水寨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如今被這個他尚且不信任的人發現秘密,讓他有些不安。更教他難以忍受的是,當他的情毒發作時,他竟然會對穆容產生異樣的感覺,那時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肩頭時,他差一點就要攻擊他。 難不成他中的情毒不只對女人,對同性也會產生反應?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封飛霧臉色更加鐵青,恐懼像只巨大的手,捉住他的心口,幾乎讓他無法呼吸,四周的白牆同時朝他壓迫過來,讓他再無法保持冷靜的站起身,擰開房門走到庭院裡。 院子中的桂花香隨著夜風飄散在空氣中,逐漸安撫他混亂的情緒。 輕悄的步履聲傳進他耳中,不久,一抹青色的人影自長廊中轉了過來。 一見到月光下的青色人影,封飛霧突地僵直了身體,一雙金褐的眸變得深邃而防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