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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朱蕾 銅鏡?鄒父聽到她這一句話,倏地一震,神色更加嚴肅。 鄒瑢從沒見過歇斯底里的女人,尤其這女人還是自己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姊,不禁打著哆嗦,見她要鏡子,連忙隨手遞過一面鏡子。「好好,你不要激動,鏡子來了。」 抱著顫抖身子的鄒琤在見到清楚反映自己面容的鏡子後,不由得尖叫一聲,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琤!你怎麼了?女兒!」鄒母抱著不省人事的女兒,眼淚立即飆了出來。 鄒瑢連忙按了緊急鈴喚來醫護人員。一陣混亂中,鄒家三口面目愁苦,眼眶泛紅地站在床邊望著鄒琤。 折騰了好一陣子,確定她並無大礙後,醫生詢問她昏倒的經過。 「你們是說她不記得自己了?」醫生皺眉問。 「是啊!她就說她叫文……什麼的,還說我們不是她的家人。」鄒母又急又慌地說。 醫生聽到這裡更加疑惑。「聽起來不像尋常的失憶症。」 從沒聽過失憶的人會自稱他人,怪異透了。 「不是失憶又是什麼病?」鄒母緊張地追問。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會先幫她做腦部斷層掃瞄,看看是否有血腫塊積在腦中,以致引起其他病變。」醫生沒有實據,不敢斷言。 送走醫生後,鄒母忍不住來回踱步。「這是怎麼回事?先前說她只是腫了個包,並不嚴重啊,為什麼她會不認得我們?」 「孩子的媽,我想……有件事我該跟你們提一下。」鄒父望著妻子歎道。 「什麼?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鄒母停下腳步,焦急地追問。 「你不要急,這件事有些玄,我們到外面去說。」鄒父再望一眼沉睡的女兒,低聲安撫妻子。 鄒母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丈夫,心中忐忑,遲疑地說:「這……我想不急,也許小琤醒了就會恢復正常……」 「萍萍。」鄒父叫喚妻子的小名,嚴肅的表情讓鄒母閉上了嘴。 「你每次叫我的小名都是有壞消息,我不聽。」鄒母使性子,摀著耳叫道。 「萍萍,你是小琤的母親,她的事情你不能不聽。」鄒父摟著她的肩,輕聲安撫道。 鄒母看著丈夫,咬咬唇,無奈地走出病房。 「老爸……」鄒瑢攢眉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鄒父拍拍兒子的肩,「你一起來,你也該知道發生在你姊身上的事。」 ☆ ☆ ☆ 鄒家三口來到醫院附設的咖啡廳內,刻意挑了角落的座位,與其他客人保持些許距離。 「你們知道我和小琤前兩天去參加古董拍賣會吧。」 「小琤就是在拍賣會上撞一個包昏迷過去的,我們當然知道。」鄒母瞪著桌上的咖啡,覺得今天的咖啡苦透了。 「小琤撞上的是一面雙龍白玉鏡,據說那面鏡子能扭曲時間,穿越時空。」鄒父壓低聲音說。 鄒母倏地抬頭瞪著丈夫,呼吸微微不穩地說:「你接下來該不會說咱們女兒撞到那個什麼鏡的,就穿越什麼時空被帶到不知哪個空間、時間去吧?」 「爸,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很難笑耶。」鄒瑢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對靈異事件不排斥,但只限於看戲,不包括發生在自家人身上啊。 「我不是在開玩笑,剛才小琤在發狂中脫口說她的『銅鏡』,然後見著自己的相貌就昏了過去,這一切只能說現在在小琤體內的不是小琤的靈魂,而是別人……」 「不,我不相信,小琤只是喪失記憶,絕不是被人附身!」鄒母大聲否認,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鄒父按按她的手低聲道:「小聲點。我也不希望是我猜想的這樣,但是我們不能沒有心理準備,畢竟玄異的事情在現代仍是無解……」 「不管多玄多怪,我不相信我的女兒就這樣消失不見,而在我眼前的卻是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鬼靈精怪!」鄒母忍不住站起身。 「媽──」 「我的小琤還在這裡,她只是喪失記憶,時間一久,她自然會想起我們。」鄒母紅著眼,固執的道。 「萍萍,你以為我願意這樣說嗎?小琤如果真出事,我的心痛不少於你,甚至比你還痛苦,因為是我拉著她去參加古董拍賣會,所以她才會出事,我……」 鄒父握住妻子的手,阻止她離開,但說到後面,他也忍不住掉淚。 「偉生,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說!」鄒母一見丈夫掉淚,不禁也開始落淚,抱著丈夫的肩抽抽噎噎地說。 「爸、媽,事情還沒有證實是你們說的那樣,我們不能先慌了手腳,等姊姊的情緒比較穩定後,我們再問她,就算她真是……也才有方向可以想法子解決。」鄒瑢望著愛女心切的母親、擔憂自責的父親,只有收斂起愛鬧的個性,冷靜下來。 「小瑢說得對,我們現在不能慌了手腳,想知道事實真相,只有等小琤……醒了再說。」鄒父抹去眼淚,歎氣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情是說不出的沉重。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們的女兒、姊姊,但……真的是她嗎? ☆ ☆ ☆ 范昊暘望著寢室內小客廳牆上的一幅人物工筆畫,畫中一對男女相依相偎,深情繾綣的模樣,令人羨歎。 這幅畫年代久遠,卻非名家所繪,至少他就不曾聽過畫者文晴安的名字。但這幅畫卻是令他多年來不曾為女人心動的緣由。 畫中女子不符合一般中國仕女溫柔婉約、顧盼生姿的嬌弱,反而英氣高挑,可一雙眼卻與相貌不符,柔情似水,彷彿承載著無盡的幽思,與淡淡的愁緒,然而唇畔的微笑卻是自然不做作的。 這樣相貌的女子本不會吸引他的注意,但他卻注意到了,就為了她身邊依偎的男子。 男子的相貌那麼熟悉,他每日在鏡中都會看到相同的一張臉。 只是畫中男子凝望著女子的眼神,好似她是唯一,那溫柔帶笑的眼神是他在鏡中望著自己時從未見過的。 「溫柔」這兩個字,對人稱「冰人」的他而言,該是天方夜譚的奇跡,讓他好奇的想探究自己情感中有否這兩個字的存在。 為一幅畫而心動,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可笑,如果他不曾見過那一卷手札,他絕對會對這種事嗤之以鼻。 但他卻看到那卷手札、擁有了這幅畫。 幾百年前的古人寫的無稽之談,他不想相信,卻由不得他不信,任誰瞧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幾百年前的手札中,不訝異、震驚的人怕是不多了。 若只有名字巧合也就罷了,偏偏文中還提及穿越時空這等詭異幻想的事,而且清清楚楚寫著自己的職業、居住的地方,甚至連他養了一隻杜賓狗名喚「唐朝」,都詳細記載。 而得到手札是在養了唐朝兩個月後的事,能教他不信嗎? 唐朝跟了他十年,這十年來,他就是在這樣的矛盾中過活。 想看看穿越時空與他相會的女子是怎樣的心性,又恐懼這個願望真會實現,對一個不該存在的「古人」付出感情,這種傻事他怎麼做得出來呢? 但這麼多年來,他似有若無的在等著,等著看看命運之神究竟想玩弄些什麼。 然後,一通電話改變了他的等待。 鄒琤,一個會改變他生命的名字終於出現了。 雙龍白玉鏡被她撞凹了,他只覺啼笑皆非,但能夠聽見手札中記載的名字,卻讓他的情緒激昂,血液開始沸騰。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期待見那個女人的渴望,較他自己以為的來得深切。為了想見她,他急忙由日本回國,才進屋就接到拍賣會委員長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那個以頭毀了他的寶物的女子昏迷入院。 一道奇異的電流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流竄過他的全身,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他的心臟強烈鼓動著,他有預感,自己多年的等待即將結束。 門上的輕敲聲拉回他的神思,管家張媽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少爺,午餐準備好了。」 范昊暘將目光由牆上的畫移開,起身拿起披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開門出去。 「少爺,你要出門嗎?」張媽楞怔的看著手拿外套的范昊暘。 「我去醫院。」他淡淡地撂下一句話,逕自下樓。 唐朝原本躺在地板上睡覺,一聽到他的腳步,立即豎起耳朵站起身,搖著尾巴迎上前去。 「醫院?少爺,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我馬上叫老楊開車送少爺去看醫生。」張媽緊張地跟了下來,忙不迭地說。 「我沒有不舒服,我是去探病。」范昊暘伸手輕撫唐朝的頭,看著它舒服的模樣,仍不住揚起嘴角。 張媽聞言鬆了口氣。「那麼,我叫老楊備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