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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周也玉 她對他下了什麼迷咒?! 「大少爺。」雕龍拱門探出一顆頭顱,是揚文府內帳房的劉管事。 今天也不知道走什麼霉運,一大早就被人叫醒,說是老爺叫他來請大少爺到前廳去,他一聽差點嚇破膽,如果這時候大少爺未起床,豈不是要他左右為難? 關灝熙心中煩躁極了,臉色不悅地問:「誰准你進來的?」 「老爺請您到前廳一趟。」劉管事站在拱門外,神色謹慎地回答。 「他找我做什麼?」定沒好事! 「老爺沒說。」 「嘴巴長在你臉上是幹什麼用的?不會問嗎?你去回話,就說我還未更衣,晚一點過去。」 「是。奴才先退下了。」劉管事彷彿撿回一條命似地快步離去。 他喜歡看人畏懼他的樣子,多麼賞心悅目,他永遠都可以站在頤指氣使的高位。 他們在你面前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但你轉過身之後呢? 洛琴心的一段殘酷陳述忽地躍進腦海,享受的快感倏地急遽下降。 又想起她了! 尖酸言詞、逗趣的鬼臉、不怕死的態度,以及她身上特有的淡雅馨香,忽然間變得異常鮮活。 他又低咒一聲,更衣見關京揚去了。 ??? 「爹,我沒說錯吧!關灝熙最近囂張得可以,連你派人叫他他都推托,好像他真的是關家大少爺,全都是他在做主似的,看了就討厭。」關笑緣嫌惡地撇嘴,他受夠了關灝熙的跋扈乖張,幾日來,在關京揚面前說了不少是非,就希望爹能想出個法子治他。 「他的確是翅膀硬,能離巢自飛了。」關京揚拉長一張臉,當年會留下關灝熙是為了掌控他的人生,讓他擁有墮落糜爛的習性來滿足個人私慾,但年復一年,關灝熙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目中無人,也許是要有點行動了。 「十年了,他在我們家白吃白喝,甚至拿大把白銀往外撒,咱們都隱忍不去計較,他也太不識趣,也不想想今日的奢華生活是誰給的,咱們只要一聲令下,他就得乖乖地滾出揚文府,看他還能囂張到何時?」 「笑緣,火氣別這麼大,我自有法子對付他。」精於算計的眸子瞟向簾後,一個壯碩大漢,腰間佩著刀,恭敬地等他吩咐。 與關灝熙有十年的默契,他不想在一席話之間全被破壞掉,他的掌控慾望未褪。 「爹,怎麼能不生氣?我才是貨真價實的關大少爺!」 「冷靜下來才能運籌帷幄,浮躁只會壞大事。」說起來他是佩服關灝熙的,他的忍耐和毅力真是旁人少有,十年不造次,頂多是愛對笑緣冷嘲熱諷,對於這樣一個人,連他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叔叔,早。」關灝熙一身青衫,舉止間充滿飄逸。 關笑緣見到他,臉臭得撤到一邊,拿著玉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灝熙,坐,咱們叔侄聊聊,聊完後一道去飯堂用膳。」關京揚笑著坐上大位,表面上無任何不悅。 「是。」 「聽笑緣說前陣子你收了一個奴才在竹峰閣伺候你,是嗎?」 「是。」他臉色愀然一變,那張俏麗的臉蛋又亂了他的思緒。 「他服侍得如何?你還喜歡嗎?」關京揚笑著,眼都瞇成一直線,這些似由肺腑發出的關心之言,在關灝熙聽來其實刺耳不堪。 「我叫她滾了。」 關笑緣不以為然地冷哼,「誰相信你的鬼話?這幾天你一反常態,整天鎖在竹峰閣內,連酥香苑都沒踏進半步,三歲小孩都知道你是為了一個男人,才會足不出戶。」 「笑緣,閉嘴。」關京揚嚴厲地斥責,轉向關灝熙時又是一張溫和的臉,「灝熙,你說的可是真的?」 「侄兒從不騙叔叔的。」 關京揚笑著走近他,善意地拍拍他的肩頭,「說真的,我是疏忽你了,這麼多年來就因為你客氣的說不需要奴才,叔叔就以為你不需要,前些日子,你辦琴藝大會挑選下人,我才深深地頓悟,像我們這種大戶人家,哪有不需要奴才的道理?」 「叔叔——」關灝熙緊鎖濃眉,已洞悉關京揚的心計。 「張淙。」關京揚轉頭喚了一聲,從簾後走出一名強壯的男人。「今後灝熙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寸步不離的跟隨他,無論任何需要,都盡可能完成,不能完成的事情再來秉告我,明不明白?」 「謹遵吩咐。」張淙拱手作揖,粗獷黝黑的臉面無表情。 「叔叔,洛琴心之所以被我逐出竹峰閣,並非她不夠好,是我不能習慣有人跟從,所以叔叔的好意侄兒心領了。」俊俏的臉龐不再裝出敷衍的笑,認真地請求關京揚收回成命。 「不成,那些卑微的奴才當然不合你意,所以我特地從魯東找來張淙,他是一等一的隨從,擅於使刀,在魯東一帶享有盛名。」 「侄兒一來不曾與人結仇,二來不愛舞刀弄槍,這等一流好手還是留下來保護叔叔比較妥當。」話中影射關京揚仇人甚多,又特愛看人互相殘殺,不留下來是浪費了張淙的長才。 關京揚臉色泛青,強壓住滿腔不悅,「這是哪兒的話?灝熙,你太客氣了。張淙,還不快快見過你的主子?」 「大少爺。」張淙略微頷首,表示對關灝熙的尊敬。 關灝熙見推不掉,便謝過關京揚,但並沒有留下來用早膳。 一路走回竹峰閣,張淙亦步亦趨地緊跟著。 關京揚真是擅於奸計,派個眼線隨時掌控他的行動。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與關京揚正面交鋒,這次他暫居下風。 然而由此事看來,關京揚已經有些不耐了,他在揚文府悠哉的日子不多,現下關京揚取得主控權,而他亦不能示弱,他會要回主權。 他的敵人不想玩捉迷藏的遊戲,那麼他亦無心戀棧。 爹娘的殺辱之仇,他會狠狠地向關京揚討回。 第六章 「關大少爺,您終於來了,您可知道媚娥因為思念你,茶不思、飯不想,一顆心全懸浮著,給我得罪了不少客人呢!現在您來了,她的心病總算有救了。」鴇母嘰哩呱啦地奉承著,瞥見他身後面無表情的男人,問道:「這位大爺是……」 關灝熙煩悶地回道:「別理他。」 「噢,那這邊請。」鴇母邊笑邊領著他進專屬的房間。 未進房,督見東側聚集了不少喝花酒的大爺,喧鬧亂叫,似乎在出價。 鴇母觀察他的神色,連忙得意的解釋:「他們正為了一睹清心的真面目而喊價呢!」 「琴心?」他臉色丕變。 「不是,是清心。關大少爺,您有所不知,這清心不只才藝高,容貌更是冠絕全北京城,只要看她一眼,沒有人不為她失了心魂。」 他冷哼一聲,有傾城傾國之姿又如何?一墮入煙花之地,任她再有閉月羞花之貌,亦是枉然。 「清心的傾城之貌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看的,那些垂涎三尺的客人全聚集在那裡,誰出的價錢高誰就有資格,但若是關大少爺您有意思,我可以破例為您另外安排。」為了討好有錢的大爺,鴇母巴結地笑道。 「我沒興趣。」俊臉不屑地一甩,逕自走進專屬的房室。 沒一會兒,媚娥款款生姿地走進來,不發一言地為他斟酒,嬌艷的容顏平添幾分憔悴。 關灝熙握住她的纖纖小手,將她拉進懷中,狂猛地吸取她的幽香。 媚娥全身散發一股和著脂粉的女人味,不必多麼靠近,就能以味辨人。 「你還生氣?」媚娥可憐兮兮地問,秋眸浮盈水光。 「生氣就不會來了。」香味雖然四溢,但不耐聞,聞久反而倒了胃口,利眸掩飾真正的心思,猶讓媚娥坐在他的大腿上。 「現在你來了,也表示你不氣媚娥?」她如履薄冰的試探,聲音出奇溫柔。 「只要你花點心思,能夠取悅我,有任何不快之事,就當跌了一跤,記取教訓就好。」他飲盡杯中酒,欲低頭吻她,怎料她拒絕了。 「還說不生氣,為什麼今天帶了一顆石頭來?」她嬌嗔地瞪張淙一眼。 「覺得他礙眼?」他邪惡地挑高眉。 「礙眼極了,你叫他走,好不好?」媚娥使盡柔魅眼波,催促他趕走張淙,免得壞了兩人的好事。 事實上,媚娥是擔心的。之前有個娘娘腔的洛琴心老梗在他們之間,還弄得滿城風雨,令天他沒帶洛琴心來,反而帶了一個剽悍男子,她擔心哪!擔心關灝熙就如傳言所說的迷戀男色。 「想要他走?可以,你去趕他。」關灝熙悠悠哉哉地說,俊臉有了輕鬆之色。 「怎麼做都行?」媚娥老早想好了一條妙計。 見她誘惑醉人的水眸,關灝熙大抵猜出她想要做的事。 「只要能趕他走,我可以任由你擺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