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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鍾璦    


  「福晉,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夕顏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狠狠的坐在地上,仰望著眼前雍容華貴的女子。

  「為什麼?你該是最能瞭解我的心情呀。」蘭因挑挑眉,日光瞬間沉了下來,「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應當,而女人只能忍住心碎,默默躲在一旁流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深愛的丈夫移惜別戀,用寵愛著你的方式去寵愛別人。」

  她恨恨地咬牙,「我受夠了這種不公乎的待遇,我不許任何女人搶走本該屬於我的幸福,就像現在,閻霄想過你的感受嗎?沒有,他不也開開心心的準備迎娶側室,跟他那個負心的阿瑪一樣?」

  蘭因的字字句句彷彿針似的刺痛夕顏的心,她不否認自己的確地無法忍受丈夫迎娶側室,將心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可是……「若一個人對你真的已經無心,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枉然,還不如放他自由,也是讓自己自由。」

  「說得容易!」蘭因不屑的冷哼一聲,「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話,何必哭哭啼啼的跑去找那個賤人訴苦?如果你真的心甘情願容納另一個女人的話,就該高高興興的替自己的夫婿打理喜事,又怎會落到我的手中呢?」這個女人真是會說大話。

  「我……」回憶湧上腦海,夕顏咬緊下唇,黯然的垂下頭。

  「廢話少說,雖然我跟你無冤無仇,可是算你運氣不好,偏偏要嫁給那個雜種做妻子,事到如今,我也只好連你一起送上西天了。」蘭因朝慎忠使了個眼色,「將她綁在樑柱上,我要利用她引來閻霄,然後再一起將他們燒死。」

  「是。」慎忠恭敬的應了聲,旋即迅速的將夕顏拖到樑柱下,牢牢的綁緊。

  「你不用費心了,他不會來的。」夕顏用力的扭動,但無奈怎麼都無法掙脫繩索。

  「是嗎?」蘭因挑了挑眉,失聲笑道:「你如果清楚他阿瑪是個怎樣的人,就知道他一定會來,而且還會來得很迅速,只不過,就不知道他會步上他阿瑪的後塵呢,還是來得及解救你了。」

  「我們走。」她的笑意消失在唇邊,朝慎忠命令道,然後雙雙離開房內。

  夕顏無助的看著他們離去,偌大的房內只剩下她一人被綁在樑柱下,動彈不得的坐在地上。

  房子的四周在蘭因他們離開之後,全被簾幕所遮蔽,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濃厚的煤油味在空氣之中飄散,讓人聞了之後湧上一陣陣的噁心感。

  濁悶的空氣嗆入夕顏的喉中,讓她忍不住乾咳起來,連眼淚都要流下,她不斷使勁的想要掙開被捆綁在身後的雙手,無奈愈是心急,繩索愈嵌進內裡,在白皙的手腕上烙  下一條條紅色的淤痕。

  不行了,看來她是命中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也罷,反正霄也不可能來的。就讓她的死結束這一切吧。

  夕顏停止動作,靜靜的坐著,將頭往後靠在樑柱上,往事彷彿一齣戲似的在黑暗中緩緩的上演,閻霄俊挺的容貌浮現在眼前,讓她心碎。卻也讓地無限懷念。

  她對他的愛始終比恨多呵,此時此刻,她竟然不再恨他曾對她做過的事,反而衷心期盼他可以得到幸福,即使她今天要命喪於此,她也這麼希望。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跟新娘子喝交杯酒?抑或跟賓客們把酒慶賀?他有沒有想起她?有沒有意識到她的失蹤呢?

  夕顏自嘲的扯扯唇,對心中竟還懷有一絲的希冀而感到悲哀。

  今人難以忍受的寂靜在夕顏停止掙扎之後籠罩住她,就在她幾乎忍不住要扯開嗓子喊叫的時候,一個細微的開門聲打破房內的寧靜,在黑暗中帶來瞬間的光明,按著又在門關上之後陷入黑暗。

  夕顏的心因這一道短暫而低微的聲音忽上忽下,是他嗎?她不能否認自己此刻是雀躍的、期盼的,甚至渴望見到他。

  「霄?」她怯怯的開口,雙眼望向黑暗之中。

  然而並沒有她預期中的聲音傳來,只有一道體溫灼熱的朝她靠近。

  「霄?是你嗎?」一陣恐慌緩緩的爬上夕顏的心頭,取代了原本的企盼與雀躍,是誰?為什麼不說話?.

  「呵呵……」低沉的笑聲充滿了淫穢之意,「是我呀!」

  一雙粗壯的手爬上夕顏徒然僵硬的身軀,挑逗的在她的肩上游移。

  「你是誰?不要碰我!」夕顏霍的尖叫,被綁緊的身軀揮動著想要甩落身上的手掌  。

  「別裝了,反正你就要跟著那個雜種一起陪葬,乾脆爽快一點,在死前讓我舒服一次吧。」自從第一眼見到她之後,他就對她垂涎已久,難得逮到這個好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你是閻霄的哥哥!」夕顏失聲喊了起來,這個人的聲音她不會忘記的。

  「我沒有那個雜種弟弟。」慎行冷哼一聲,將唇湊上前,強硬的吻住她的唇。

  「嗚……」一陣翻滾的噁心感自胃部湧上來,她快吐了!才剛這麼想。轉眼間她已吐了他滿臉。

  「該死!」慎行懊惱的咒罵,毫不留情的一掌甩上夕顏蒼白的臉頰。

  「你這個賤人,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罷了,本貝勒肯臨幸於你,是你天大的榮幸,你竟然不知好歹,敢吐了我滿臉?」他陰狠的扯扯唇,「看來我是對你太客氣,或許你喜歡男人對你粗暴一點?」他說完話,又狠狠地賞了她一掌。

  鮮紅的血絲自夕顏的唇色緩緩的流出,她緊咬著牙,不願意哀求他放過她,因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禽獸,即使她苦苦哀求也是白費工夫。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慎行自鼻子哼了聲,霍的將她的衣衫自肩膀撕裂到  腰際。

  夕顏開上雙眼,牙齒已經輕咬著舌頭,決定他若再造一步的侵犯她,她便要自盡,守住自己對閻霄的清白。

  突然,一陣涼風吹過夕顏裸露的肌膚,光線一閃而逝,原本令她噁心的呼吸氣味候的消失,幽暗中響起一聲淒慘的哀號。

  她慌亂的睜開眼睛,嘗試著在黑暗中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可是完全的黑暗卻讓她怎麼地無法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

  哀號聲在瞬間又消失。靜謐的空氣在夕顏的週遭瀰漫,漾成一股詭異的氣氛。

  倏的,一隻手又靠過來,越過她的身軀往她的背後伸。

  「不要碰我!」她失聲大喊,然後照著預定的計畫朝自己的舌頭狠狠地咬去。

  「該死--」熟悉的咒罵聲響起,閻霄收回伸進她嘴中的手指。

  「霄?」夕顏不確定的喚著,生怕自己再次錯認。

  「你想謀殺親夫嗎?」好險,要不是他知道夕顏的個性,早一步把手忡進她的口中,此時想必她已經咬舌自盡了。

  「真的是你?可是……可是你不是應該在迎娶……」她的心在狂跳,閻霄的出現令她心中湧起無法言喻的欣喜之情。

  閻霄忙著為她解開繩索,淡淡的道:「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回去?她還回得去嗎?夕顏黯然的垂下眼睫,「我不回去。」

  「什麼?你再說一次。」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雙手捉住她的肩膀。

  「我……我不回去。」她停頓了半晌,旋即堅定的咬唇道。

  他粗重的喘了幾口氣,聲音蘊含著即將爆發的怒氣,「我不會准你離開的。」

  今人窒息的沉默霎時充斥在他們之間,他幾乎要發狂大吼。

  不知過了多久,夕顏的聲音才幽幽的響起,「我……我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閻霄怔了怔,不懂她的意思。

  「是你假扮狂徒,故意讓我以為自己被欺凌,按著再假意對我示好,讓我在走投無路之際投入你的懷抱,對嗎?」

  雖然身處黑暗之中,他仍彷彿可以看見她臉上所湧起的淒楚笑靨。

  他的身體僵了僵,旋即用不在乎掩飾自己的愧疚,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就算是你阿瑪出面,也無法將你自我的身邊搶走。」即使她恨他入骨,他也不會放手的。

  「為什麼?」夕顏哀戚的笑了笑,「難道你為了得到我阿瑪的勢力協助,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寧願留下一個不愛的人在身邊,忍受沒有感情的婚姻生活?」

  閻霄咬咬牙,不發一語的將她攔腰抱起,堅決的道:「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要他怎麼開得了口,說他竟然臣服在自己最不屑的愛情之下?

  她淒涼的扯扯唇,自始至終,他依然只把她當成一個物品呵……正當閻霄霸道的抱著夕顏,腳步堅定的往門扉處走去之際,四周忽然開始冒出陣陣的白煙,伴隨著濃重的煤油氣味,大量的湧入房內,黑暗的空間霎時光亮起來,一族簇火舌開始自四面八方竄入,彷彿一張張的血盆大口,要將兩人吞沒。

  「啊,失火了!」夕顏倉皇的望著火焰,然後擔憂的望向閻霄,「是他們!你為什麼要來?這是個陷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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