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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甄幻    


  「利益交換啊!」他掏掏耳朵,白她一眼──嫌她聲音太過刺耳。「咦,過敏源先生沒跟妳住同一間房啊?我還以為經過上一回乾柴烈火之後,你們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畢竟,妳還是搬來跟他『同居』了,不是嗎?」

  「豬!你腦子裡只裝骯髒污穢的念頭是不是,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色情。採花賊!」尹梵心又想踹人,可惜出擊失敗。

  「罵歸罵,但是圖還是要乖乖畫完哦。」齊碩文抓了放在床邊几上的水梨,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交代。

  「我在生病耶!」她已經沒力氣扁人了。就算沒聽過憐香惜玉四個字,也該發揮一下悲天憫人的精神,人溺己溺一下吧!好歹他們相識多年,算得上是推心置腹的知心好友,怎麼可以那麼現實市儈嘛!

  「所以我只拿一半跟妳換,很夠義氣吧!」他拋出梨核,正中桶心。

  「誰理你!」她翻個身,打定主意不理人。

  「要不然……還有一個方法。」齊碩文輕撫下顎,彷彿正在思量重大要事。

  「屁話少說,我可不想活活被你氣死在這張床上。」她沙啞不善的語音由床單下悶悶地飄逸出來,火藥味還是很濃。

  「來來來,這個秘方很有效的哦。」他伸手戳她的腰心,搔她癢。

  「不要亂摸,色魔!」她一面笑,一面拍掉他的手。

  「誰教妳不起來聽我說。」齊碩文又把她的短髮揉成鳥窩。

  「如果是廢話就免了。除非可以治感冒,否則就算貼錢給我都懶得聽。」她再抓了一把衛生紙,狠狠地擤出轟然巨響,充滿紅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住他。

  說真的,能早日擺脫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況最好,她才不想拖著這副鬼樣被應御風荼毒──那個死沒良心的爛人,他會好心放她病假才怪!

  「小時候奶奶跟我說過,要是能把感冒傳染給另外一個人,不出幾天,感冒一定好。」他很認真地講解秘方的由來。

  「廢話!只要到醫院去讓護士扎個三、四針,隔天我也照樣能又跑又跳。」尹梵心再次倒回軟綿綿的枕頭上,大口大口地哈著氣。背!鼻塞了。

  「妳願意打針?」他挑起眉,閒閒地睨視她。

  「當然願意,只要護士小姐不介意斷手斷腳兼毀容,我會有什麼不情願?」她把帶有強力病菌的衛生紙揉成一團,扔向他。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秘方比較安全,不會出人命。」齊碩文眼明腳快地跳開,很幸運地沒被砸到。

  「你到底想做什麼?」尹梵心又發火了。受到不明病菌攻擊已經很難受了,還得面對齊碩文那副幸災樂禍的怪樣,惹得她心火極旺,不扁人實在對不起自己。

  齊碩文對她露齒而笑,賊兮兮地向她勾了勾手指頭。

  「不要理你!」嗯,那根手指看來又長又清潔,十分適合一口咬下去!

  「好啦,理一下就好。」他抓著她的手晃來晃去,搖得她頭昏腦脹。

  「沒見過像你這樣囉唆的豬!快點,要說就說,不說拉倒。」她乖乖地傾過身,準備聆聽傳家秘方。「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廢話,別怪我下手狠毒。」

  齊碩文攤了攤手不置可否,然後慢條斯理地在她耳邊輕輕吐出三個字。

  尹梵心還來不及發飆,已聽得門外飄進充滿譏誚的低沉嗓音。

  「真是看不出來。」應御風抱著雙臂倚在門邊,一臉陰冷。「原來病奄奄的人體力可以這麼好。」明知道他們是對未婚夫妻,獨處時自然會有親密動作出現,但不知怎地,瞧見他們倆親熱的模樣之後,一股躁鬱便驀地由他心底往上攀升。

  「好說,閣下的恢復力也不弱呀!」她齜牙咧嘴地對應御風怪笑。

  「他來做什麼?」應御風往齊碩文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女人,無心分予其餘「不相干」人士任何注意力。

  「我人緣好,人家來探病不行嗎?」帶著半挑釁的心情與熊熊燃燒的心火,她故意不抽回被齊碩文握住的手,任由他拉著不放。

  「不過是發發燒,咳個一天半夜的,騙人沒得過感冒啊!」探病?哼!

  「我就是喜歡無盡的關懷與慰問,怎麼樣?」她的怨氣愈來愈重。

  他果然只當她是個練舞機器,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就算她病死了,他大概也只會發出一句冷哼:真可惜,看來又得重新尋覓替代人選了。

  更狠一點,他恐怕會說:抱歉,沒空參加喪禮,尋找最佳女主角比較重要。

  「他剛剛說的秘方叫什麼來著?」此刻應御風的眼光正筆直地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一瞬也不瞬。

  「哪有什麼秘方,你老人家年紀大,八成是重聽耳背聽錯了。」她立刻狠拍齊碩文的掌心,以眼神暗示不許他說出真實答案。

  「玩親親。」齊碩文不顧掌心的疼痛,在一旁提供實時消息。

  親他的大頭鬼!應御風差點被湧上心頭的怒火燒得七竅生煙,好不容易強制換下火冒三丈的捉姦丈夫臉,這才以淡漠的神情轉向他們兩人。

  「那好,不如讓我們倆相濡以沫,順便試試秘方效果如何。」他硬生生地插進雙手交握的兩人之間,「不著痕跡」的阻隔兩人的相系,坐上床沿,取得較齊碩文更具侵略性的進攻位置。

  「別想!你也有感冒,我才不想被二次傳染!」尹梵心驚慌地縮向牆壁,雙手在胸前亂揮,企圖躲開那張愈來愈近的俊臉。

  齊碩文取過原先遞給尹梵心的膠筒,搖搖頭。笨蛋心這回八成玩完了,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否則此刻若非捶心敲肺,也得衝上前去硬拚一場早已輸掉的戰役。原來愛情從不管先來後到,能奪取芳心的才是贏家。其它的,根本不重要。

  四目相交的兩人只顧著對峙,渾沒發現同一個空間中,已少了第三者。

  哈!被他逮著了吧!應御風心底突然萌生出小小的成就感,心情大好,幾乎將先前吃味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今天不用閉關編舞?」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企圖以聲東擊西之計脫身。慘,他的鼻尖幾乎要碰上她的了,這下不被他傳染惡性病毒才怪。

  「妳倒滿關心我,連日程都一清二楚。」一陣陣親暱火熱的氣息緩緩拂上她逐漸轉紅的唇瓣。「不過,我倒是比較喜歡先前的主題。」

  「之前……沒有主題。」她難困地嚥下唾沫,睜眼說瞎話。

  「是嗎?」他的語音愈來愈醉人。「既然閣下記憶力退化,我們──」

  「就把一切子虛烏有的怪事拋到九霄雲外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對不對?」尹梵心將屏住的一口氣像連珠炮似地炸開來,滿心期待。

  「不對。」應御風以纏綿的低語敲碎了她的盼望。

  「那……」奇怪,後面的句子怎麼不見了?哎呀,難道……難道她又成了結巴妹?

  「那什麼?」他的鼻尖正式登陸另一座相同尖翹的小丘。

  「那那……」該死,她完了!除了多擠出一個字,其它任何建設性字眼全在大腦裡塞車,什麼都說不出來。

  「再問妳一遍,那什麼?」應御風那雙黝黑深邃的瞳仁正對著她的,含笑之餘,並投射出無窮盡的魅惑光華,懾人魂魄。「嗯?」

  「呃,我覺得……」雖然結巴的狀況有些微改善,但他的進襲也更囂張了。

  他微溫的唇片碰著了她的,在一張一合之間的碰觸,在在都令她迫切地想吼出心底深處的尖叫──救命啊!非禮呀!誰來行行好,快來捉走這個世紀大色魔呀!

  「覺得什麼?」原本徘徊在草原上的懶獅突然一躍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了那吶吶不成言的紅潤櫻唇。

  尹梵心幾乎昏了過去,分不清是因病菌襲腦抑或是熱吻所致,總之是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昏眩。雖然在迷亂暈昏之中,她拚命地想以「過敏」二字解釋一切,然而燒灼溫熱的氣息卻一再襲入她的四肢百骸,一點一滴地卸下她刻意掛上的重重防護,更剝下了以尖舌利齒作為掩飾的偽裝。

  「說呀。」稍稍離開嫣紅的絳唇,他的語音幾近呢喃,醉人而纏綿。

  不用說,這聲催促的誘惑力更強了,也更加性感。

  她要說什麼?尹梵心怔傻著,完全不知該由空白的腦袋中掏什麼東西出來招供。有嗎?她曾經要求擁有發言權嗎?

  「乖。」應御風再次啄上紅唇,輕手輕腳地替她拉上被單。「好好躺在床上養病,別再讓『不相干』的『不速之客』來『騷擾』妳,知道嗎?」

  第六章

  逃!她一定得逃!逃得愈遠愈好!

  清晨五點半,天色半明,海邊一片霧濛濛的,細雨一陣陣地飄灑。

  「哈啾!」沁涼的晨霧有如細羽鵝毛,不停地搔弄尹梵心的呼吸器官,令她一路上噴嚏打不完,導致頭昏昏腦鈍鈍,腳步不穩;但不論前程如何艱難,她仍堅持邁向通往自由幸福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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