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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甄幻    


  聽出她話中的閒適與安然,易天韶皺了皺眉,她似她真的時常被人綁架似的否則怎能這般輕鬆自在?「你不是第一次被人綁票?」

  「當然不是。」史觀星打個哈欠,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哈!同是天涯常被綁票人!真幸運,居然在此遇上「同好者」!

  「那你打算如何離開?」易天韶挑起眉,想知道她如何應付此等惡劣狀況。

  「等人來救呀。」這個人煩得很,問題那麼多做什麼?不會自己想嗎?「請你少說話,多多保留體力,免得逃命時不小心累倒在荒山野嶺裡。」

  「你確定救兵會來?」易天韶故意漠視她的不耐煩.繼續盤問。

  「你不相信會有人來救你?」史觀星反問。

  「難道你連那些綁架你的歹徒都不怕嗎?」這個女人的膽識真是與眾不同,他算開了眼界,「漂亮的女人危險可又多了一份哦。」

  「怕又怎麼樣?不怕又如何?」史觀星冷冷地說道,「反正頂多是小命一條!」

  易天韶再度皺眉——她怎麼能如此輕視生命?而他,聽好忱麼說,心裡卻陡然生出一種莫各的疼惜,就當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好了,反正他就是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受傷害! 

  是幸也是不幸,與她一同被綁架。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對於史觀星執意不肯透露的身份,易天韶好奇極了,「名字不過就是兩三個字,有什麼不能說的?」

  史觀星聳聳肩,不想理他。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關係?

  「跟你說過,知道我的名字對你沒好處的。」史觀星冷冰冰地睇了他一眼,希望他閉嘴。

  易天韶卻突然欺身過來,猛然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史觀星忍住疼痛,訝異著他的舉動——原來他也有兩下子,並不像她所以為的那麼無能、懦弱!「既然有本事解開自己,快點逃走呀,還跟我廢話什麼?」她可是有救兵的人,自然無所懼。但,她的救兵可不會對他伸出援手的,易先生還是好啟為之,自力救濟得好!

  「危難當頭,老弱婦孺優先。」易天韶閃動黑眸,淡然一笑。

  拜託!史觀星啼笑皆非地瞪著他——老發孺?要是讓倪冰聽到這句話;別說救人,她肯定會將他再次五花大綁起來,再賞幾腳洩憤!嗯,不止不止,史觀星想到嫉男如仇的倪雪?誰敢在她面前冒女人的大不諱,非將那男人拆成兩百零六塊不可……

  愈想那畫面愈好笑,她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想像他被身材嬌小韻倪雪踹得昏迷,臉上還印有大腳的臭相,或是變成一攤百來塊的骨頭……顧不得自己仍舊身在賊窟,她哇哈哈地大笑出聲。

  「你瘋啦?」易天韶奪低聲音,以命令性的口吻急促說道;「除非你想把歹徒引過來,否則閉上你的嘴!」

  「你怕死?」史觀星挑眉冷哼。

  「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我不想平白死在敗類手上。」說這話時,易天韶瞥向史觀星。她一臉天真無邪的神情與精靈般美貌,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而當她微微偏頭沉思時,眼波盈盈流粲,彷彿有股勾魂攝魄的力量,教人不知身在何方。

  同時間亦陷入他灼熱大膽的注視目光的史觀星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惱怒地瞪大眼睛,「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哪?」

  「見過許多。」易天韶坦率承認,「但沒見過像你這般的女子。」

  「老套。」史觀星尖刻地說,「這招能騙到女孩子?」

  「我不知道——不過,看來是不行。」易天韶對她眨眨眼,一臉俏皮。

  「怎麼說?」史觀星沒發現他飽含促狹的語調,傻傻地追問。

  「我只說過一次,而對方千點也不相信,還問我這招能不能騙到女孩子。」易天韶聳聳肩,笑得心無城府,稚氣得像個大孩子。

  哎,看來這傢伙難弄得很哪!不是三兩旬能嚇走的貨色」——哎,雷公怎會有這種孫子?以後可有得鬥了……想到以後,史觀星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喂,雷公沒催你結婚生子?」史觀星憋著氣,冷峻地繃著臉,為先前的無聊笑話而生氣。

  易天韶眼光複雜地瞥了她一眼,「有。」,

  「你,你不打算問我跟你爺爺的關係了嗎?」史觀星沒話找話說,不想再次被他所魅惑住。

  「你會說嗎?」易天韶挑起一邊的眉毛,凝視著她。

  史觀星猶豫了一會,「大概不會。」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空氣窒得令人呼吸困難,史觀星再次開口,企圖打破那難忍的寂靜。

  「喂,打個商量好不好?反正烏漆抹黑的,誰也看不清誰,那…我們當陌生人——反正你不知道我是誰,那我也假裝不知道你是誰……出去以後也是,我們絕口不提這裡發生的事,好不好?」史觀星放柔了表情,勉強漾出一朵微笑。誰教她先前嫌人家吵,現在又要找人聊天,簡直是自打嘴巴嘛! 

  「你想怎樣?」這還是易天韶第一次看見柔情的她,又是另一種完全新鮮的風情。

  「聊天哪!」史觀星興致勃勃地說,「人家在家裡好可憐,都沒人能說真心話!陪我聊天嘛;好不好?」

  她迫切得近乎懇求,像個小女孩似的無助,再狠心的人也無法對她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可何況,他不是普通路人,他對她是有企圖的。 

  「說吧,我洗耳恭聽。」易天韶可有可無地聳聳肩。聊就聊吧,對未來的妻子多多瞭解有好沒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藥的關係,單是在黑暗中看著她,他也覺得體內有股大噴鼻血的衝動!

  「你知不知道人心不古?我不是問你知不知道這句成語,而是因為本人是真的有深刻體認的一我姨丈一家人,包括我的親阿姨哦,還有我『媽』,我兩個手臂彎錯邊的妹妹,一共八個人…」她將春麗妹小仙子排除在外,似人非人的東西不好拿來在外人面前談起,「他們集體在我面前威脅要自殺,如果我不願意替自己找個丈夫,正確的說法呢,若是不替我家的公司找個繼承人,他們就要死給我看……瞧,我多可憐…」

  史觀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窩到易天韶的懷裡去的,大概是因為入夜了吧,深山裡氣溫有直線下降,冷得人直打哆嗦。

  「一直沒機會問你,在機場幹麼偷吻李繼?」史觀星悠悠醒轉,便一眼瞥見他炯炯爍亮的眸子凝注在自己臉上,又發現自己窩在他懷裡,一股燥熱火速地竄上面頰,話不知不覺地溜了出來,問得好順口。 

  「我沒有。」易天韶脫下西裝外套,披上她的肩,目光複雜地盯著她,「我的目標從來不是他。」

  「那——為什麼想吻我?」史觀星問得直接。

  這句話十分有誘惑力,他還是很想吻她——易天韶深深呼吸,把自己的慾望降下,免得流鼻血太難看,雖然,它們正蠢蠢欲動;急著想溜出來見人!他胡扯一個理由:「原本只是想製造緋聞,好讓新聞目標轉向一你知道,冠詮繼承人的位置懸而未決,記者對此非常有興趣,最近不知怎麼,突然多了很多猜測的風聲…」

  這人怎麼如此沒有警覺心?這種機密的事都拿出來跟陌生人說呢?

  「其實很好猜的,是你們太低估群眾的眼光了。」史觀星指出重點,「只要見過雷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們絕對有血緣關係。」

  「我該感謝爺爺退出江湖?」易天韶微微戚眉,不太想提家務事。 

  「沒錯。」史觀星笑著點頭;「不然你早沒好日子過了。」

  「說說你跟爺爺認識的過程吧?」易天韶對此事十分有興趲。爺爺的故怪脾氣眾所皆知,像她這般文弱,如何能與爺爺爭奪會?

  「還是別說得好,商業機密耶!」史觀星水漾的盈盈瞳眸,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

  「不過是說說見面的事,這都能算是商業機密?太扯了吧?」易天韶扯下唇角,非常不滿意她的回答,「他是我爺爺,自家人,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

  史觀星聳聳肩,「不信算了,反正我不會說的。」自家人?天知道有多少家族企業就是毀在自家人手上的!

  「相親呢?總可以說了吧?」這個問題她別想輕鬆過關,即使要耗上一整夜,他也要逼出終極答案。

  「那沒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只是跟陌生人吃吃飯,無聊死了!到最後我連誰是張三誰是李四都搞不清楚!」她縮了縮身子,睡意又起。

  「今晚的那位呢?」他想起那個樣貌極斯文的男於,心底猛然湧起—股酸味。

  「聶華沛?」史觀星連想都沒想,立刻報上他的名號。對於剛剛新交上的拒婚同志,她怎麼可能忘得掉?「你說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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