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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張榆 「好姊,你別這樣盯著人家看,會把她嚇跑的。」陳士威好笑的將章以雯拉進客廳。 「娘呢?」 「夫人在佛堂,我去通知她你帶章小姐回來了。」好姊又看了章以雯一眼後,笑吟吟的跑上樓去了。 「以雯,對不起,好姊她人就是這樣,你別見怪。」陳士威無奈的說。 「不會的,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有點怪,好像……」 「好像什麼?」他緊張的問。 「我也說不上來。」她聳肩,「對了,夫人該不會指你母親吧?是要見我嗎?」 他輕點頭,「沒錯!」他接過女僕端來的茶點,倒了杯茶給她。 「你母親為什麼要見我?」她覺得奇怪。 「沒什麼,她只不過想見見她兒子的救命恩人長得什麼模樣。」他盡量以平淡的口氣說明。 她不解地側著頭,「我有什麼好看的?」 「我覺得很好看,所以我媽也想看。」他避重就輕,故意輕鬆帶過。 章以雯噗哧地笑出聲,「胡扯。」她輕斥。 「就當我胡扯吧!你不要緊張。」他安撫她。 「我才不緊張呢!又不是見公婆,有什麼好緊張的?」她說笑。 「也許是呢!」他似是而非的看著她。 「你就是以雯?」一名婦人雍容華貴的走下樓梯,坐到章以雯的面前來。 「是的,陳伯母你好。」章以雯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汪雪君略微打量了章以雯後才朝陳士威說:「士威,真如你形容的,確實像朵百合,你眼光不錯。」她讚賞的再看向章以雯。 士威眼光一向高又恃才傲物,她還怕他一輩子找不到對象,這會兒瞧這位章小姐倒是與士威挺登對的,最重要的是難得士威喜歡她。 瞧得出來他對章小姐有多特別,否則以他向來對姑娘不理不睬的態度,是不可能大費周章的非要她見這位小姐一面不可。 「以雯,你是章克謹的女兒?」她詢問。雖然士威告訴過她了,她還是得再確定一遍,她雖然不重門第,但也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是的。」章以雯點頭,她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 「你父親我見過幾次,印象不錯。」汪雪君滿意的點點頭,「聽說你是二姨所生,從小一直住在南京?」 「是的,我娘在我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我被我爹送到南京生活,一直到現在。」章以雯淡淡的說。 士威的母親好像不是來向她道謝的,倒像是在對她做身家調查,她狐疑不解的看著陳士威。 陳士威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汪雪君使眼色,「媽,你和以雯才初次見面,不覺得問太多了?」他暗示汪雪君別嚇到了章以雯。 汪雪君會意的輕笑,「瞧我人老糊塗,老是把士威帶回來的姑娘當成媳婦在盤問,真是的,以雯,你別見怪。」 「原來士威老是帶年輕姑娘回來,難怪伯母要多問兩句,這也是應該的。」章以雯像捉到陳士威的小辮子一樣,揶揄起他來。 陳士威這下可急了,他急忙否認,「你別誤會了,我可不曾帶過你以外的姑娘回家過。」他不希望章以雯把他當成了花花公子。 看著自己兒子急著對人家姑娘解釋的模樣。汪雪君不禁感到好笑。原來士威也有這一面,她以為他不會在乎姑娘對他的觀感。「以雯,剛才是我口誤,我們家士威倒是真的從小到大沒帶過姑娘到我跟前過。」她也笑著替他解釋。 章以雯巧笑,「你們的反應好像太緊張了,我也只是向士威說笑罷了,再說士威這麼大了,帶姑娘回家也是正常的,這有什麼關係?」 汪雪君睨了陳士威一眼,看來兒子與這位姑娘八字還沒一撇呢,人家姑娘還沒當他是回事。「以雯,我的三個女兒都嫁出去了,就剩士威這麼個兒子在身邊,他又經常不在家,一個人寂寞得很,有空常來家裡坐坐,陪我聊聊。」她有意幫自己兒子製造與章以雯親近的機會。她也滿喜歡章以雯的,她看得出來章以雯是位好姑娘,知書達禮,適合做陳家的人。 「如果伯母不嫌我煩,那我一定常來。」她笑著答允。 「這可是你說的,士威,你都聽到了,別讓以雯爽約了。」 「我不會的,娘,只是別到時候以雯來,你沒兩句話又把人家嚇跑了。」 「哪兒的話,瞧你把娘說成了嚇人的妖怪了。」汪雪君不悅的瞪他。 「我可沒說錯,剛才你是——」 「士威,別說了,為了我,你都要和伯母吵了起來,我會過意不去的。」章以雯急忙阻止他們再抬槓下去。 汪雪君掩嘴笑了笑,「以雯,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倆常鬥嘴的。」 「是啊!對不起,讓你不自在了。」陳士威歉然的朝章以雯點了下頭。 「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很羨慕你們母子感情這麼好,不像我……」她想起了母親早逝,自己一直是孤零零長大,不免有些悲慼感傷。 「以雯,」汪雪君心疼的對她招招手,要她坐在自己身邊。「不如你以後當我是你母親好了。」她疼愛的握著章以雯的手。 「謝謝你,伯母。」章以雯忍不住感動的紅了眼眶。 汪雪君將她抱進懷裡。「傻孩子。」第一次見面就喜歡這朵清新百合,她希望士威真有這個福氣能追上以雯。 從沒感受到母愛的章以雯,窩心的在汪雪君懷裡落淚了。 「娘,瞧你都把她弄哭了。」見章以雯落淚,陳士威可急了。他可不是邀她上他家來抱著他母親傷心落淚的。 「好了,以雯,別哭了,你看士威為你急的。」汪雪君拿起胸前的手絹為她拭去淚痕。 「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她鼻音濃重的道歉。 「依我看,讓人看笑話的是我這個兒子,瞧他緊張的樣子,真是沒出息。」汪雪君白了陳士威一眼。 「娘!」陳士威難為情的叫了一聲。 「好了,不糗你了,今天請以雯來最主要是要向她道謝,謝謝她救了你這條小命。」汪雪君轉過頭去朝著章以雯真摯的說:「以雯,要不是你相救,我們陳家就要斷根了,真的謝謝你。」 「不要這樣說,當時情況危急,要不是士威自己勇敢,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也救不了他的。」 「你太客氣了,當時的情形士威都告訴我了,你的恩情我們會記住的。本來士威的父親也想見見你,當面跟你道聲謝,可是臨時有事出門了,你可別見怪才好。」 「伯母,你再這麼說,我以後真的不敢來了。」章以雯承受不起的說。 「這怎麼成?你以後如果不來了,士威找我算帳,我可受不了他的牛脾氣。」汪雪君立刻抗議。 章以雯有些許取笑的看著陳士威。「士威脾氣這麼壞?」一路出南京至重慶,士威一直是體貼有禮的,不像伯母說的那樣。 「何止壞,他簡直是所有人的煞星,沒有人鎮得住他,連他爹都拿他沒轍,現在我看來看去,就只有你制得了他了。」汪雪君別有用意的看了章以雯一眼。 「娘,我的名聲都教你破壞光了。」陳士威不滿的叫嚷。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知道你嫌我這個做娘的礙眼了,我上樓休息去了,留你們小倆口自己慢慢聊。」汪雪君走前仍不免暗示性的調侃他們一番。 章以雯對汪雪君離去前的一番話感到不自在。 「以雯,你怎麼了?」陳士威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伯母說話好奇怪!」 陳士威盯了她一會兒,也沒解釋什麼,直接說:「走吧,你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是啊,這一趟出門也忘了交代——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找我才是。」她自嘲的想起在章家她像是個不存在的人,失蹤了恐怕也不會有人發覺。 「走吧!」他心細的為她披上他的外套。「愈接近傍晚外面風愈大,披著免得著涼。」 「謝謝你,可是這外套我什麼時候還你?」中午出門時太匆忙了,她才會忘了帶自個兒的披風。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向你要,你跑不了的。」他為她拉開門,送她回家。 *** 「謝謝你送我回來。」章以雯道完謝轉身要進屋。 陳士威頷首,「我會再來看你的。」 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士威,你方便告訴我你怎麼會中彈受傷的嗎?」她掙扎了好久,不知該不該問? 他沉吟了一會兒。「我是因為代表父親出席南京商界領袖會議,在回重慶途中遇到一批饑民,他們搶劫不成便動手開了槍。」 她低下頭來,有些感傷。「都是因為世道亂,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饑民,他們為求生存也是不得已的。」 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記住,不管這個世界變得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這是一種承諾。 章以雯苦笑,輕扯下他的手。「世道亂,莫說誰保護得了誰這種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