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張榆 > 相公是鐵公雞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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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張榆 他一把將她丟上床去,就如惡虎撲羊似的撲向她。 她嚇壞了,隨手拿起床下的臉盆閉上服用力的朝他的頭敲下去。 只聲「咚」的一聲後,便毫無聲響,緊閉著眼的她,緩緩睜開眼來,一睜她立刻慌了。她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將相公打得倒地不起,頭上腫了一個大包。 她嚇得急忙下床察看。「相公,你沒事吧?」她拍拍他暈死的臉頰。「糟了!怎麼毫無反應,該不會已犯下殺夫之罪吧。」她急哭了。 在她一陣哭號後,他終於醒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發現此刻頭上一片劇痛。 一見他醒來,她興奮不已,登時抹乾淚道:「相公,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害怕……」她愈說愈心驚,娶此惡妻相公肯定會休了她,她的名節是毀了。 「相公,你若是想休了我另娶,我也不會怪你的。」她含淚的說。 他撐著疼痛的頭,想起了是怎麼一回事。「你居然要謀殺親夫。」他忿忿的揉著頭上的大包,掙扎的由地上爬起。 「我不是有意的,你休了我另娶吧。」不用等他開口要她走人,她自己識相得很,誰會要她這種有暴力傾向的老婆。 「開什麼玩笑,另娶,我可知道娶一次親要我花多少銀兩,要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我也不會自找麻煩的多找個人來多吃一碗飯,所以你要我休妻另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他撇嘴的說。 適時候她倒有些欣喜於他小氣的金算盤。「可是今晚我對你做了這麼多件不可原諒的事,難道你都不生氣?」她小心的問。 「我當然生氣,但只要想到你一生氣就會砸我的東西,我就更心疼了,我拜託你下次發火時,打我的人沒關係,別砸了我的東西,瞧,這個臉盆是我剛買的,原本打算用它個三五年,現在都變形了,你一個晚上要讓我心痛幾次,哇——我的臉盆。」他竟對著臉盆哭號起來。 她簡直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惜物至斯。「相公,別心疼了,明天我叫人再買一個回來就是了。」她打算賠他一個新臉盆。 「再買一個!」他立刻怪叫。「不用了,這個修修還可以用,別浪費了。」他急忙道,他是省慣了,拿著臉盆就衝了出去。 「相公,這麼晚你抱著臉盆上哪兒去?」她在頭後大叫。 「我去找福伯要錘子,敲敲補補,明天一早你好用。」他頭也不回的抱著臉盆急急離去,就怕她常真再去買一個回來。 而她則倚著門愣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二章 「少爺,不好了,好多難民聚在咱們府外。」福伯一大早便滿頭大汗的來敲朱青織和少爺的房門。 朱青織為了等昨晚奔出去修臉盆的曾守財回房,獨自在床沿坐了一晚,近天亮才不知不覺睡去。這會兒福伯這聲「不好了」的大叫,差點把她嚇得掉下床來。相公人呢?他竟然一夜沒回房。「福伯,是什麼事不好了?」她稍微整理後才開門問。 「外頭擠了一大群人,都是內地的饑民,都是年歲不好,要咱們開倉濟糧,少爺人呢?可得請他出來處理,小的作不了主。」福伯朝房門內張望,以為曾守財還在睡覺,急著要請他出來。 「相公他……」她不知如何啟齒說他其實一夜沒回房。 「夫人,外頭的饑民都快擠破咱家大門了,你倒是快請少爺出來。」福伯急催。 「相公他不在房裡。」她難堪的道。 「不在房裡?這大清早的少爺會上哪見?哎呀!不管了,少爺不在,還是請您先出面擋一擋,因為外面的人太多了,小的實在應付不來。」他拉著朱青織就急急往門外走去。 「各位,各位,我們家夫人來了,你們稍安勿躁。」福伯對著大門外的人群大喊。 門外滿坑滿谷的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朱青織見這景象,有些嚇住了,門口少說圍了兩、三百人,人人衣衫破爛,面黃肌瘦,尤其小孩各個骨瘦如柴,她頓感同情。「你們都是由內地來的饑民嗎?」她難過的問。 「是的,我們家鄉發生水患,稻田房屋全毀了,逃至江南,聽說曾府是江南首富,特意攜小帶幼的前來請求你們大發慈悲,為我們這些苦難的人疏困。」說話的應該是這群饑民的頭頭。 朱青織見此慘狀,以及不時傳來小孩的哭號聲,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幫你們渡過難關。福伯,快去叫福嫂煮大鍋粥出來讓他們先填填肚子。」她含淚吩咐。 「可是少爺他……」福伯有些為難,這麼多張嘴,又都餓了這麼久了,准如餓虎,這要煮多少粥才夠填飽他們的肚子,少爺若知道了一定會暴跳如雷,絕對不會允許夫人這麼做。 「相公人不在,這裡由我作主,你快去要福嫂準備,如果人手不夠叫小月也去幫忙,手腳要快些,想必他們早已餓壞了。」朱青織是大大的憐惜這群饑民。 「謝謝夫人,您真是我們的活菩薩!」一群人紛紛跪下向她磕頭道謝。 朱青織連忙阻止道:「各位別這樣,我家相公一向扶危濟困,為你們做這點事,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眾人又一陣鼓掌,直稱曾守時是江南大善人。 福伯愣住了,少爺何時扶危困來著,而且還成了江南大善人了?進了曾府這麼多年了,從曾有時這代開始,這「善人」兩個字他是從未聽過,這會兒居然出現了,還用在江南人對稱「小氣財神」的少爺身上,這有些滑稽,少爺若聽到了不知有何反應? 「福伯,快去呀!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見他杵著不動,朱青織心急的催著。 「呃……是的,夫人。」福伯不得已領命而去。雖然他明知道少爺一定不會允許夫人這麼做,但此刻少爺人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只好先聽從夫人的交代辦事。 因將饑民實在太多了,福嫂和小月花了好半天的工夫才囊飽他們,當然這其中還不乏一些聞風而來的江南本地乞丐,他們乘機混進,饑民裡,大吃了一頓。一面吃還一面搖頭大呼不相信吃的竟是曾家救濟的米。 等眾人一一飽食後,朱青織又吩咐福伯要他開倉將米糧分送給這裡饑民。 「夫人這樣好嗎?少爺回來恐怕會大發雷霆的。」福伯提醒她。讓這群人白食了一頓,少爺一定心疼死了,若再開倉濟糧,少爺不氣壞了身子才怪。 她這時才警覺曾守財可能會有的反應,可是這群人實在太可憐了,顛沛困頓得讓她著實不忍。「若少爺怪起,自然有我擔當。」她決定先幫助這些人再說。 福伯無奈,只好領命辦事去了。 所有人領了米糧在離去前都感激涕零的把朱青織當成了再造恩人,再三磕頭拜謝後才移師尋找能夠讓他們重新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們真是可憐。」朱青織仍對他們未來的命運憂心不已。 「夫人,我看現在該擔心的人是您自己。」福伯搖頭道,夫人才嫁過來兩天,就為少爺破大財,想必少爺不會輕易饒過她。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相公他……應該……是個……明理之人……」她越講越不敢肯定。她實在沒有把握曾守財會同意她今天的慷慨佈施。 「少爺對什麼都很明理,尤其對屬於他的財產更是明理——視錢如命。」福伯同情的看著她。 朱青織有些慌了,糟了,她這回闖的禍不輕,相公鐵定是饒不了她了。但她並不後悔這麼做,因為那群人實在太可憐了,若相公真要為此怪罪她,她也無話可說的任憑他處置。「福伯,我不相信相公真如外傳是個為富不仁的人。」過門兩天了,她覺得相公應不至於是個欣石心腸的人,否則就以昨夜自己不當的言行,相公早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她。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他不願多花成親費用,但她仍相信他是有情之人,只是他不善於表達罷了。 「這個……我想少爺就同他的名字一樣,只是守財還不至於不仁吧!」福伯乾笑的說。 朱育饑不語的看著福伯不自在的表情,她開始祈褥相公的怒氣不要太激烈。 曾守財在外風聞家裡正大肆招待饑民,情急之下,丟下談了一半的生意,火速奔回府中已然來不及,因為整個倉房早已空空如也,此刻他正站在倉房門口兩雙眼睛快著火般發著怒氣。「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他怒聲問一旁膽戰的福伯。 「是我。」朱青織硬著頭皮出現,她不想連累福伯代她受罪。 「你好大的膽子!」他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 「相公,你聽我說,那些饑民實在太——」她鼓著勇氣跟他說理。 「你不要再說了,這倉房裡的東西是我的命,而你竟然自作主張的把它送個清光,你當我是開救濟堂的嗎?」他大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