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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張琦緣    


  「你到底想怎樣?」佩儀心灰意冷地問:「追根究底對你有什麼好處?許多的事物都不一樣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如果,廣告案只是你想讓我不好過的借口,我勸你還是撤了它吧!何苦拿你寶貴的時間、金錢和敝公司的人力資源來浪費?」 

  「你變了許多,不再是那個膽小怯懦的佩儀。」他若有所思地說:「我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習慣。」 

  「你不也是嗎?由花花公子變為殷實商人,法拉利換成紳寶。」 

  「香車是用來載美人的——懷念嗎?」他不禁再調侃她一番,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實在很有趣。 

  「不!」察覺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她放緩了語調:「你怎會這樣想?」 

  「我好像接到了某種挑戰訊息?」他問。 

  一剎那間,佩儀又看到了翊德狂傲霸氣的那面個性,執褲子弟的圓滑風流似乎只是他的偽裝。 

  「我還以為你想和解。」佩儀冷靜陳述。 

  他舉起雙手:「我道歉。」 

  他如此爽快地勇於認錯,只是讓佩儀更覺得不安。 

  將私人情感擱置一旁,她努力將話題轉到公事。 

  三十一歲的陳翊德甚至比五年前更增添了一股成熟魅力。縈繞在心頭多日的疑問又浮上腦海:他是否已結婚生子,兒女成行了? 

  佩儀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右手無名指上。沒有婚戒。這又如何?有許多男人並沒有載婚戒的習慣。 

  「沒有。」他簡短回答。 

  「沒有什麼?」她愕然問道。 

  「我還沒有結婚。」他淡淡回答。 

  佩儀差點昏倒,對他準確猜中心事的本領大感吃驚,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們之間的……私事,還沒完哩!」他頗有深意地拉長尾音。 

  是啊,五年前的一段情還未畫下完美的句點。 

  自從在「冰焰」PUB裡和翊德再度交鋒後,佩儀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下, 

  她變得暴躁易怒,又不願遷怒於別人,硬是忍了下來。 

  而陳翊德,那個混蛋!佩儀心裡暗罵:發表了一篇擾亂人心的宣言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洽談廣告案的差使由瑞旭吳經理接手。 

  至少,洽談公事時,對手比較理智客觀。佩儀不敢想像:如果是陳翊德董事長親自和地洽談會釀成什麼樣的災難? 

  她埋頭苦思文案的修改範圍,門口似乎有些騷動。 

  「佩儀。」明莉出聲喚她,但口氣中有一絲不確定:「你的,禮物。」 

  佩儀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焦點。「什麼?」一顆心沉到谷底,她打開了用蕾絲棉紙包裝的禮物,隨之錯愕。 

  籐編的籃盒小巧精緻,提把上綁著緞帶,籃子裡是碩大紅艷的櫻桃——她最喜歡的水果之一,也勾起了她許多不願回想的記憶。 

  打開心形卡片,她臉上一熱,迅速將卡片闔上。 

  「櫻桃甜美一如你的唇。」 

  「誰送的?」明莉興奮問道。 

  佩儀力持冷靜:「沒署名。」不過她知道是誰。 

  「哇!好浪漫。送花太老套了。我第一次看到人家送櫻桃,既雅致又好吃。」明莉一臉陶醉。 

  「卡片上寫什麼?」背後的鴻仔神出鬼沒抽出了她手中的卡片。 

  「咻!」鴻仔吹了一聲口啃,笑嘻嘻地問:「佩儀,可以念出來嗎?」 

  「你敢!」她咬牙切齒。 

  「狗腿」鴻略一遲疑,卡片已經易主,膽大包天的志偉朗誦出其中內容。 

  辦公室一團混亂,佩儀摀住臉孔頹然坐下。 

  一整日,同事們全盯著她猛笑,令她如坐針氈。那句話使她整天無心工作。陳翊德一出招就是要害,掀起她心中的萬丈波濤。憶起他曾如何嬌寵她的體貼舉動。 

  不!她猛然搖頭,不管他再怎麼濃情蜜意。你也不該再掉入陷阱。 

  ***

  陳翊德坐在「冰焰」PUB的吧檯椅上,與筱嬋閒話家常。 

  「你這地方不錯。」他搭訕著。 

  筱嬋頗感興味地望著他,手裡忙著調製招牌雞尼酒「冰焰」,她嫣然一笑:「你不會是找我討論這個的吧?」 

  翊德看著小儀的「原版」,不無訝異。筱嬋比起五年前圓滑成熟了許多,風韻雍容。 

  他微笑道:「小儀以前常模仿你,其實仔細看來,你們兩人的五官有幾分肖似。」 

  「只是氣質不一樣?」她輕鬆問道,將「冰焰」推到翊德面前:「本店招待。」 

  「謝謝!」他同樣輕鬆回答:「你比小儀更適合當酒吧老闆。」 

  「我希望這是一句讚美喔!」她巧笑倩兮傾身向前。 

  在旁人眼中,女主人對待陳翊德的親暱態度儼若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人。實際上,筱嬋卻是有問必答,大爆佩儀的私生活內幕。 

  「總之,」她很愉快地下結論:「佩儀的脾氣太孤拐,追求者雖然多,可是沒有一個像你這麼『持久』……」她好奇地問:「你們當初是怎麼散的?」 

  「一言難盡。」他飲下一口冰焰,威上忌加可樂以及肉桂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味蕾。 

  「貴店的招牌酒獨樹一格。」 

  「謝謝。這是佩儀的發明——唉!說真的,我一直猜不透,你們散了以後,我也曾問她原因,可是都不得要領,本來我們還以為是你甩了她。因為只要一提起你的名字,就像是捅了蜂窩一樣——哪!你看,就像這樣。」筱嬋朝他背後呶嘴,降低聲量:「你又做了什麼啦?」 

  翊德轉頭一看,小儀正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嘶聲說:「我成了辦公室的笑柄!」 

  在筱嬋的PUB裡碰到罪魁禍首是她始料未及的。 

  翊德一臉無辜:「我做了什麼?」 

  「你那該死的卡片!」小儀揮手嚷道。 

  「什麼卡片?」筱嬋問。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翊德輕鬆地:「我不介意你和別人分享禮物,可是,佩儀,你不覺得和同事分享我們的私語太過親密了些嗎?」 

  「你去死!你是故意要讓我難堪的!」 

  「你太多心了吧?那又不是我的錯。」 

  筱嬋深感有趣,插嘴道:「我還以為你們兩人早分手了。」 

  「沒錯!」小儀斬釘截鐵。 

  「還沒有。」翊德幾乎和她同時開口:「就我的記憶中,小儀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再見、分手一類的話。」 

  小儀冷笑:「少耍嘴皮子,接下來你大概要告訴我這幾年你都守身如玉囉?」 

  「你是嗎?」他反問。 

  「是什麼?」 

  「守身如玉?」 

  「你!」小儀又氣又怒,想也不想抓起了吧檯上的杯子。 

  「嘿!」筱嬋急忙出聲喝止:「別在店裡鬧事。」 

  翊德的動作比她更快,迅速抓住小儀的手腕,將杯子輕鬆拿起遞給筱嬋。 

  「嗚哇!」筱嬋不無敬畏地說:「你會讀心術?」 

  翊德微笑:「果真如此就好了。」 

  「佩儀?」徐志森不敢置信地出聲叫她,自從上個月「狗腿」鴻看到他帶別的女伴去跳舞後,這是他第一次再見到佩儀,並準備好負荊請罪的說詞而來。他沒料到會看見小儀氣得想拿杯子砸人的火爆場面。 

  小儀很快發現:在手腕被抓住,失去平衡的時候實在很難保持尊嚴,尤其在她想一腳踢開現任、前任男友時。 

  翊德主動放開了她,好整以暇地旁觀情勢演變。 

  小儀一臉嫌惡地瞪著徐志森:「你來做什麼?」 

  徐志森囁嚅:「你聽我解釋……那位小姐只是我們公司的新同事——」 

  「關我什麼事?」小儀搶白道:「你儘管去跳你的貼面舞好了!」 

  「那是誤會。」徐志森嘗試辯解,筱嬋發出低沉的笑聲。 

  「哎!小儀,你的交友狀況真是每況愈下。」陳翊德出言攪和。 

  「你閉嘴!」小儀轉身瞪他。 

  「你腳踏兩條船?」徐志森做賊喊捉賊,一臉震驚:「你另結新歡?」 

  筱嬋爆笑出聲,這實在太有趣了。小儀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徐志森,你少信口雌黃!」 

  陳翊德悠哉說道:「老兄,論『新、舊』順序,你可還排在我後面。」 

  「你又是什麼東西?」徐志森粗魯質問。 

  「我嘛,」他聳聳肩回答:「說出來你不一定認識我,你只要知道我是小儀的第一任男友就夠了。」 

  衡量了陳翊德的體型,徐志森決定另找台階下,他轉而控訴佩儀:「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一語末罷,小儀「啪!」地一聲甩了他一巴掌,勃然大怒:「你給我滾出去!」 

  徐志森傻了眼,他從未看過小儀發飆的模樣。 

  陳翊德不禁幸災樂禍:「老兄,你找錯對手了。」 

  話聲方落,小儀也賞了他一巴掌;這一次,翊德可沒有那麼幸運閃過。 

  如果剛剛那一幕沒有引起客人注目,這一次肯定四座皆驚,除了點唱機的音樂流洩,PUB裡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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