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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張敏 谷莫塵看著楊水葉臉上的表情變化,唇角不禁滿意的向上彎了彎。「裴夫人,小的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韻竹走至他面前,臉的耀武揚威,「上次在溪邊的那筆帳我都沒跟你算呢,想走?門都沒有! 谷莫塵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忽而驚恐忽而揚唇低笑出聲,握著小樹枝的雙手自然的身向後擺,用他那他瘋顛卻又狂妄的口氣諷笑道: 「那得看看小姑娘你是否留得住我?」 韻竹低吼一聲,「也許我是攔不住你,但是,魏總管可以。」 「他?」谷莫塵狂妄的大笑起來,惹得魏總管是又窘又氣。 「你這個臭叫化笑什麼東西?」韻竹嗔哼。 「你何不問問他是否能留得下我?」谷莫塵斜睨著魏愉一眼,不管語氣或者眼神都明顯的傳遞出不把魏愉放在眼中的訊息。 魏愉真是忍無可忍、怒火燒,握著劍大吼:「你這個臭叫化實在太目;中無人了,看老子今天怎麼教訓你?」說著,拔出了劍,毫不留情的刺向谷莫塵。 「唷!來真的!」谷莫塵又跳又叫的連續躲過他的數個劍招,由於不想讓自己酌身份受到懷疑,周此趁隙來個溜之大吉。 「別想跑——」 「別追了。」楊水葉喊住魏愉的腳步,「咱們出來夠久的了,回去吧!」 「是,夫人。」 第四章 「你背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痂,再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痊癒了。」谷莫塵正為韻蝶檢查完傷口,一邊幫她拉好衣裳,一邊溫柔地笑道。 韻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穿衣服的動作也跟著變緩,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她一直盼望傷口能夠趕快好,趕快脫離那份錐心刺骨的疼痛,而如今一聽見他這麼說,心裡卻反而感到難過起來。這幾日在「洞庭門」她可以說是備受谷莫塵的呵護,以及所有弟兄的照顧,享受著這一輩子從來不曾享受過的安適恬然,而如今傷口的痊癒是否代表這份安適即將結束?她突然覺得好捨不得離開這裡,因為只要一想到回去後可能再受到的苦難,她就感到好害怕、好恐懼。 「那……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她背著他小聲的問,輕手將襟扣扣齊。 「你想回去?」他輕聲反問,真希望她回答——不。 「我……」她倏地轉頭看他,眸中閃爍著難以割捨的情感。緩緩的又垂下了眉,低聲說著:「那是我的家。」她沒有理由懶在這裡不走的,不是嗎?可是,她的內心又深切的希望他能夠留她下來,這種矛盾的心情令她感到茫然迷惘。 那種只會給她帶來苦難與痛苦的家,她為什麼還一心想著要回去?谷莫塵著實猜不透她的心思。 「過兩夫等你傷口上的痂落下來,我就親自送你裴府。」既然她想回去他也不勉強她,但是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洞庭門」的人混進裴府保護她的,他不准那對蛇蠍心腸的母女動她一根汗毛。 他不留她?她的眉心扭了起來。她以為他會留她的,可是沒有。難道她真的注定還得遭受折磨?她的喉頭無由來的一陣梗塞,而迷濛的水氣也乘機侵襲了眼眶。 「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了,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想偎靠進他的懷中在哭一場,天知道要離開這裡,她最最捨不得的還是他呀! 想他這段時日對她的好,對她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她這輩子從來不曾感受過的呀!難道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嗎?她覺得好傷心。 聽著她微哽的聲音,他突然激動地握起她的雙手,一對深邃的眼眸真切的望進她那水靈靈的眸子,刻意壓抑著那股激動地道;「我真希望你對我說你不想回去,但是,既然價錢不想留下我也不便勉強你,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你這次回去,那對母女恐怕饒不了你,但是,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可以不必太擔心。」 韻蝶抬起錯愕的眸子注視著谷莫塵,兩片原本緊抿的唇瓣因驚訝而微張。這是真的嗎?其實他是有心想將她留下的,是她自己的表現讓他以為她執意回裴府,所以才沒留她的。 呵!原來是她誤會了!一股莫名的喜悅湧上心頭,唇角也不禁微微彎起。最令她窩心的是他的細心,為了怕她再度受到欺凌,他甚至做好安排好人在暗中保護她,她裴韻蝶此生有友如他,何憾?她內心的感動使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咱們萍水相逢,你為何待我如此這之好?」 「因為你是我谷莫塵的朋友。」他臉上的溫柔表情瞬間轉換成江湖兒女應有的義氣。 這個女孩的柔美與善良皆在撼動他的心弦。 她含淚卻笑彎了唇。—她韻蝶何其有幸能成為他的朋友!感謝天。 注視著她澄澈的眸中閃爍著的感動與滿足,他一陣心悸。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而這,令了感到心疼不已。 「咳!」一聲輕咳迅速地將兩人膠著的眼神拉開來,兩人不約而的看向門處,盧鶼喜那總愛調侃人的傢伙笑得一臉詭譎的正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好生尷尬。 韻蝶猛地將被谷莫塵握在手中的柔荑抽了回來,垂下的臉龐瞬間染成一片火紅。 谷莫塵瞪了盧鶼喜一眼,氣他進來也不先敲門,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 盧鶼喜一臉無辜的抗議道:「誰說我沒先敲門啦?我可是一敲再敲的喔!是你們倆在這裡卿卿我我、你儂我依到了忘我的境界,才會沒聽見敲門聲。」 谷莫塵見韻蝶羞得幾乎將臉埋進胸口,罵道:「你這臭傢伙少說一句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誰說的?我剛才若一直站在門口不出聲,你們不將我當啞巴才怪哩!」盧鶼喜邪氣地笑著,那對流里流氣的眼睛頗具興味地注視著腦袋愈垂愈低的韻蝶;不禁為她感到擔心,「我說裴姑娘,你這腦袋瓜再垂的話,恐怕會滾到地下去。」 「啊!?」韻蝶猛地抬起頭,似乎還沒意會出盧鶼喜的意思,只是錯愕地看著那一臉諷笑的傢伙。 谷莫塵再度狠瞪盧鶼喜,「你這張臭嘴真是愈來愈討人厭。」 盧鶼喜聞言,立即怪叫起來:「唷唷唷!什麼臭嘴?在你還沒認識裴姑娘之前你不是才能誇我這張嘴叫舌燦蓮花,怎麼我才跟裴姑娘稍稍開個玩笑,您就改罵我這張嘴臭啦?喔喔喔!我知道了,是你那骨子裡『見色忘友』本性又在作怪了!」 「你……」谷莫塵真想打爆盧鶼喜那兩排白得讓人討厭的牙齒,「真是交友不慎!」又瞪一眼,改換正經口吻道:「說,找我有什麼事?」 盧鶼喜笑得可惡透了,「誰說我是找你來的。」 「那你進來幹什麼?」谷莫塵不解地問。 「我找的是裴姑娘。」盧鶼喜故意用暖昧的眼神看向韻蝶,分明想把谷莫塵給氣死。 「找我?」韻蝶狐疑的問。 「你找她幹什麼?」谷莫塵不自覺的露出激動與不悅的表情,看得盧鶼喜笑得腸子打結。 盧鶼喜揚高了眉,做出「奇怪了」的表情,「怎麼?她是你的!只有你以找啊!我想找她聊聊都不行嗎?」 谷莫塵衝動的跳起來,·那動作實在與他本來沉著的個性不符。沒法子,遇上這牙尖嘴利的盧鶼喜,再加上事關韻蝶,他真的無法冷靜下來。 「我告訴你,你這臭傢伙最好少打韻蝶的主意,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盧鶼喜挑釁地湊近他的腦袋。 「要不然我就跟你斷了兄弟的情分」。這話一出口,別說盧鶼喜與韻蝶,連谷莫塵自己都被嚇了好大一跳。 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來呢?難道他已經在不自覺中愛上這個命運乖舛的女孩了? 韻蝶說不出-心中的那份震驚。莫塵與盧鶼喜之間深厚的情誼,她在這兩日獲悉許多,而如此真摯的一份友誼怎會為了她而不顧?難道……不,她不敢奢望,但是,她真的太震驚! 盧鶼喜跟中的驚訝很快的變為詭譎。據他對莫塵的瞭解,他會為了她而不顧他們之間比手足更深厚的情誼,那就表示他真的已經愛得深陷而不可自拔了,而也因:此,他不禁替莫塵感到.擔心起來。門主與夫人兩位老人是何等的重視門當戶對這回事,當然,並不是說裴家配不上「洞庭門」,而是裴家雖家財萬貫,卻惡名昭彰廣加上韻蝶姑娘的形貌……這件事只要一傳人門主及門主夫人耳裡,必定會引起一場風波,就如當初莫塵執意要娶那蕩婦花月娘為妻所引發的風波是一樣的。 當初為了莫塵識人不清,執意要娶花月娘;弄得整個「洞庭門」人心惶惶,而門主為了要阻止那件事,更是不惜要與莫塵脫離父子關係,所幸蒼天有眼,讓莫塵即時發現花月娘的本性而免去一場劫難,如今,莫塵對這裴姑娘似乎用情更深,只是他懷疑莫塵對她究竟是基於同情抑或是動了真感情?當然,這非重點,重點是,門主與門主夫人絕對不會容許有個惡名昭彰的父親的韻蝶姑娘人谷家的門,尤其是韻蝶的容貌又是那麼與眾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