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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張敏 「愚兄一直不解,皇上為何突然頒下通緝令通緝你?」當他看見滿街張帖的通緝行文時,就一直困惑至今。 柳冀曜俊秀出俗的臉龐沉凝下來,眸中閃過一絲痛心,「因為公主。」 「公主?」他擰緊眉看他。 他道出原委,「……所以皇上通緝我,因為我誘拐了公主。」 楚天橫難捺怒氣的拍案,「這個狗皇帝,虧你對他如此忠心耿耿,他竟然懷疑你?怪不得你會辭去官位……等等,如果照你這麼說,那……那朱姑娘豈不就是芸公主?」 提到朱芸,柳冀曜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淡笑,「是的。」 原來那個美得像仙子般的姑娘就是芸公主!那日柳冀曜抱著她進入傲氣堡,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那張清靈典雅的臉龐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尤其她身上自然散發出的那抹高貴之氣,更教人深感迷惑,當時他就臆測她不凡的身份,只是千猜萬忖也料不到她的身份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且還是個情深萬縷的癡心人兒,看來,他的寶貝女兒是真的沒希望了,唉! 「天橫兄為何突然歎氣?」柳冀曜低低的問。 「本來我會答應讓華兒與你一同南下,是因為我在想也許你與那位朱姑娘的關係並不如我所想,不過現在我已經明白,咱們華兒真的是一廂情願了。」他再度歎息,說真的,他也一直希望能擁有像柳冀曜如此出眾的女婿,不過,他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件事我深深的感到抱歉。」他歉疚地說。 「這什麼話?感情的事本來就勉強不得,沒什麼好說抱歉的,只怪咱們華兒沒這福分。」楚天橫以兄長的口吻說道。其實該抱歉的是他,華兒這樣纏著人家,才不知道會給人家惹出什麼麻煩呢! 「我相信以華兒的冰雪聰明一定可以找個如意郎君的。」 「但願如此。」楚天橫終於露出笑容。 兩人一下子離了話題,有說有笑,卻沒有人發現躺在亭子後頭那棵榕樹上的華兒,此刻正一臉的恚忿怨懟。該死的,原來朱姑娘是柳冀曜的未婚妻,而且還是堂堂大明公主!呸!她管他什麼未婚妻,管他什麼公主,反正她纏柳冀曜是纏定了,就算他現在已經有了三妻四妾,她想要他的心還是不會改變的。 ※ ※ ※ 在輕霧籠罩大地的晨曦時分,一輛插有傲氣堡標旗的馬車匆匆的駛出傲氣堡大門,那駕著馬車身著粗布衣褲做車伕打扮的男子正是柳冀曜,他會做這樣的打扮完全是為了要掩人耳目,以達到盡速回到南方的目的。而坐在車廂內的兩名女子分別是朱芸與傲氣堡的千金──楚華兒。 朱芸坐在車廂內右角,大病初癒的臉色仍顯蒼白,低垂的蛾眉顯得有些抑鬱,微皺的眉心更透露出她內心的惶然與不安;而她這種憂鬱沉凝的神態與坐落在車廂另一角,一臉盈然笑意、神釆飛揚的楚華兒正好成反比。 雖然有柳冀曜的保證,但朱芸仍不免擔心,擔心楚華兒對柳冀曜的一片癡心會造成無可抹滅的傷害,尤其這一路到南方路途遙遠,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而以自己只能比比架式的三腳貓功夫,與楚華兒一身實實在在的絕妙功夫比起來,自己似乎變得毫無用處甚至可以說只是個累贅,她不知道自己在這一路上又會添上什麼麻煩,她擔心與楚華兒相較之下,自己會變成柳冀曜的一個負擔,而那,會讓她瞧不起自己。 楚華兒一臉的笑意盎然,滿心的興奮毫無遺漏的展現在她如沐春風的臉龐。她眼角餘光睨向一臉沉悶的朱芸,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得意。雖然她不否認朱芸的美貌及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無與倫比,但她自信她堂堂雄霸一方的傲氣堡的千金也不差,雖然她天性活潑不是那種靜得下來的女子,但是,她深信自己與眾不同的活潑氣質一定可以戰勝朱芸的婉雅,只要她意志堅定。 「芸姐姐,咱們這一路行往廣州路途遙遠顛簸,你身子較差,不如就躺下來休息。」華兒笑容可掬,發出的關心有此言不由衷。 朱芸抿唇一笑,單純的她沒看出華兒眼中閃過的那絲敵意,由衷的說:「我無礙,謝謝楚姑娘關心。」 「那……你自己保重,我到廂前陪柳大哥。」說著,拋下朱芸一人獨留車廂內,身子輕巧的鑽出車廂。 朱去看著華兒的背影消失布簾幕之後,一顆心陡地痛了起來。華兒活潑大方的性子使得她輕易親近柳冀曜,而素有風流公子之稱的柳冀曜,朱芸實在無法完全的信賴他的感情,而這,讓她倍感痛苦。 「你出來幹什麼?」柳冀曜握著韁繩,瞥了一眼鑽出布簾的華兒,面無表情的問。 華兒大大方方的在他身邊坐定,容光煥發的笑著,「出來透透氣啊!車廂裡的空氣太悶了,我受不了。」 「芸兒還好吧?」他擔心她身子剛好會禁不起石路顛簸而暈車。 華兒迅速的垮下臉,滿嘴的酸味兒,「好,好得很。」他就只知道關心著他的芸兒,也不問問她身子是否安適? 聽見車廂內的人兒無恙,他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而這笑容雖淡卻由衷的教華兒感到嫉妒,因為他此刻的柔情只為朱芸。 空氣靜默片刻,華兒按捺不住的問:「是不是我在你的心裡真的一點地位也沒有?要不然你就只關心她而不關心我?」這話說得有點沖,卻與她的大小姐脾氣十分相符。 柳冀曜揚起眉尖,斯文一笑,「我看你容光煥發的,哪兒需要我多問?」 「你假裝一下不行啊?」她活脫脫的橫了他一眼,卻惹得他輕笑出聲。 「我柳冀曜從不裝模做樣,更不會虛情假意的騙人感情。」他半真半假、含意頗深地說。 「是嗎?那你為什麼說你的那句承諾只是玩笑話?」她犀利的反唇,微翹著唇斜睨他。 柳冀曜瞬間沉下一張俊臉,以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低道:「那是玩笑話,不是承諾。」他希望她能搞清楚。 她的臉色白了白,消失的笑容卻很快的又回到臉上來,「承諾也好,玩笑也罷,總之,我很認真,絕不放棄。」 柳冀曜真不知道她怎麼會死心到這種程度?以她的容貌及身份,她要什麼比他更優秀的男人還怕沒有,而她竟然獨獨對他情有獨鍾,甚至不顧他目前是通緝犯的身份硬是要追隨他左右。對她,他覺得無奈,覺得感慨,他柳冀曜何德何能,在失去了一切後還有這兩個傻女人死心追隨,偏偏,他注定得辜負其中一個。 空氣再度靜默,華兒靜靜的瞧著柳冀曜滿是斯文氣質的臉龐,無法形容那份盤踞在心頭對他的崇拜與愛慕之感。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常聽她爹爹說起柳冀曜的英雄事跡,而對他的崇拜就是從第一次聽她爹爹提起他開始;至於對他的愛慕之意,說真的,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記得十歲那年他來傲氣堡做客,他一身的儒雅氣質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而從此,她便時常不知不覺的想起他,想起他那張總是帶著微笑的俊臉,想著他那句該死的「玩笑話」,盼望著自己快快長大。 「嘔……嘔……」 一陣低沉的嘔吐聲自車廂內傳來,柳冀曜陡地拉緊韁繩,動作迅速的跳下馬車奔至車廂後,只見朱芸一臉慘白的趴在廂沿大吐特吐。 「芸兒!」他一臉慌張、臉色鐵青的拍撫她抽動的背部,眸中盛滿對她的關心。 朱芸用手絹拭著唇,勉強抬起渙散的眼眸看他,僵硬的輕扯唇角,「我沒事,真的沒事。」該死的!她好恨自己的沒用。 其實她的身子並沒有真的弱到這種程度,問題是她染上風寒方才病癒,身子骨自然難以承受如此顛簸疲累,才會坐不到半天的馬車便感到不適而嘔吐。 「你都吐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他關切的眼神帶著責備。 「別管我,我真的沒事。」她跟自己嘔氣。 他不容她多說的伸出雙臂,一把將她抱下馬車,一邊朝馬車前面邁步一邊說:「華兒說車廂內的空氣悶,你一定是受不了才會暈車,從現在起你跟我坐前面。」 「那我呢?」華兒聞言立即大聲抗議。 「你是習過武的人,身子自然不像芸兒,所以暫時委屈你了。」將芸兒抱上座椅,用命令的口吻道:「去後面。」 華兒氣得直噴氣,嬌吼著:「我不坐後面,這馬車是我傲氣堡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去坐後面?我說我要坐前面。」 柳冀曜冷冷的瞪她一眼,若不是念她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他一定會將她抓來痛揍一頓屁股,「如果你不去坐後面,我馬上將你送回傲氣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