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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戰青    


  "嗽!由天落下的悷聲打斷邵盈月思想。

  她忙伸直臂膀,另一手端著木盆,有些害怕、有些好奇的等待猛禽停在她手上。

  札勒述卻驚見邵盈月看不見的危險一一應他哨聲自天空俯衝而下的,不僅有受過訓練的鷹,還有一隻黑色大雕!

  "小姐,快丟掉木盆子!"他脫口喊出。

  邵盈月不懂札勒述為何叫喊?當她會意時,已經感受落在左臂上的鷹和抓住她右臂的大鳥,為著她來不及丟開的羊腸而開打!

  "瞅!為了爭食,兩隻猛禽以邵盈月的一雙胳臂為戰場,頻頻拍翅,怒目相向,激跳著不肯相讓。

  沒戴護手皮革的右臂被四隻鐵勾子般的利鷹緊扣,連著衣袖刺進她細嫩皮膚裡,這令邵盈月痛得倒抽一口氣。

  札勒述嚇得趕緊打掉邵盈月手上的木盆,"托托,走開!他企圖趕走黑雕,反而被它啄痛。

  "托托快放開邵小姐——"札勒述急得從腰上抽出刀,想用刀鞘打走托托,卻乍見不知何時出現的耶律鷹先他一步,徒手握住托托的雙翅!

  耶律鷹對札勒述使眼神,要他去處理另一隻鷹;他隨即瞪向他一手養大的托托。

  托托看到主人嚴厲的眼神,頓生畏怯,立刻鬆開爪子。

  札勒述打走留在邵盈月左臂上的猛禽,一面看向被主人甩開的托托逃回天空!"郡……"

  但主子射來的目光今札勒述咋舌,耶律鷹揮手要他走,他抱著不久後必受罰的忐忑,遵從主命離開。

  邵盈月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有兩隻鳥在打架,然後她的右臂突起劇痛。就在她驚魂未定之際,突然覺得左手的皮套子被除去,右邊衣袖也被拉高,她正被人檢查著傷勢。

  忽地,她聞到酒味,似乎有沾了酒的布仔細在替她處理傷口,並替她撒上刀創藥粉,再用東西裹住傷口,然後她帶到樹陰下休息。

  邵盈月很感激札勒述的幫忙,她只手貼在胸口,點頭對他笑著,還拉拉他的袖子,手指剛才馴鷹的地方。

  不用言語,耶律鷹都看得出邵盈月想問"札勒述"先前發生什麼事情。

  札勒述這混帳!耶律鷹很不高興邵盈月竟沒對他露出過這般純真可愛的笑靨。較日前清瘦蒼白的容顏,沒整理的長髮技散在她穿的僕役衣服上,那兩條白細的手臂一目瞭然的印著為了訓練猛禽而造成的瘀青及啄痕;現下更多加四個新傷口……

  他更不高興她明明一副虛弱受苦樣,卻沒有半點頹喪,反而很有精神,他不禁諷刺出口,"你很行嘛!才短短幾天,就和札勒述交上朋友,你都用這種笑容迷惑男人嗎?"

  乍聞沉緩的嗓音,邵盈月頓時呆住,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縮回手。

  "別亂動!否則你的傷口又要流血,會留下難看的疤痕。"耶律鷹不放手,反而順勢拉她到他懷裡,另一手立刻扭住她的細腰,要她不能動彈。

  是耶律鷹!他幫我包紮傷口?為什麼?他何時來的?札勒述呢……和他氣息貼近時,羞慚難當的邵盈月思緒百轉千回。

  耶律鷹沉著臉注視邵盈月,發現她又恢復了當初那厭惡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眉心中間排紅的月牙凡胎記上,幻想著他若伸手去摸月牙,會不會讓她羞得成更深的顏色呢?

  "瞧你現在這副可憐狼狽的模樣……啊!我又忘了你看不見。馴鷹房的領班說你這幾天都很少睡,你在這裡很苦吧?你?只要說要我饒恕你,我就讓你回我的王府,從此你可以睡好床,吃好的,穿好的。"他點了點她的額頭。

  感到粗糙的手碰到她的臉,邵盈月本能的向後躲開,用沒傷的手打開他。

  耶律鷹抓住揮向他的小手,扳到她的背後,一股子他不明白的衝動教他吻上她輕顫的唇瓣。

  邵盈月睜大雙眼,感受蠻橫壓在她嘴上的力道,意識到那儒濕熱燙為何物,她羞辱得臉蛋爆紅,整個人猶如大石塊砸扁般完全的麻痺,沒法兒知覺!

  耶律婦抱緊僵直的人兒,用舌尖敲開她問抖抖的雙唇,溜進芳香的口中,舔弄怯縮在貝齒後頭的小舌。

  他的侵犯令邵盈月本能的咬緊牙關。

  "唔!耶律鷹吃痛,忙收回口唇,感到被咬破的舌尖上傳來陣陣的疼痛,他瞪著面前的人兒開始大口吸氣。

  她慌亂不知所措的樣子又引他心生悸動,這一次他吻上她的眉心,兩片唇覆蓋上她胭脂紅般的印記,"月牙兒……"他呢喃一聲。

  他怪異的舉動今邵盈月方寸大亂,她掙脫不了他,只能感受著他粗嗄的鼻息、窒息的擁抱……他想怎樣?他捉她當人質、給她罪受,這會兒他又叫她開口求他饒恕,還輕薄她?

  他想玩弄一個失明的人到什麼時候?

  耶律鷹感到懷中的她急欲反抗,同樣的他也被自己激盪的心情嚇到!他在做什麼?竟然親吻一個敵國的-……

  她還是給他惹了許多麻煩的人質耶!尊貴高傲之心陡起,他藏起情緒在她臉頰旁低語,"前天我收到一封信,你猜是誰寫的?"

  察覺到她的僵硬,他刻意緩慢的講,"邵武陽,你的弟弟寫信給我。他竟然警告我不能對你怎樣,哈!但信的最後,他還是要向我低頭……他會一個人來上京,就為了救你。怎樣?你好感動吧?"

  拉開她,他直視她炫然欲泣的模樣,發現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抽打了一下,卻也有種打擊她的矛盾快感!

  ***

  大王府

  鷹飛院裡,燭光照亮室內。

  "郡王,您怎麼悶悶不樂的?"元香挨近耶律鷹,朝他耳朵裡吹氣,"自從您回上京,元香都沒機會服侍您,今晚就讓元香為您……"羊脂般的玉手搭上他的肩,施展她擅長的按摩術。

  耶律鷹抬手格開元香。"你出去,我要一個人靜靜。"

  元香傻了,向來郡王最愛的就是她替他按摩,他總是誇她的一雙巧手最能讓他放鬆,在他舒坦筋骨後,她也會得到寵幸,常伴君側;可今天,為何她的男人不多看她一眼?她下意識想到另一個女人,"郡王……

  "出去。"耶律鷹睜眼睨視元香。

  元香瞧出他的不耐煩,只能隱忍住心底的不滿,離開他,在退出大廳時,她望見理朵由婢女陪伴,正要進人廳裡,"朵夫人。"她朝理朵行禮。

  耶律鷹聽見娘親前來,立刻起身迎接,"阿娘?這麼晚了,您沒睡?

  "鷹兒不也沒睡?"理朵讓婢女留在屋外,關上門,她牽著兒子的手走到椅旁。"你回家好些天,不是大王召見你、你海普叔叔約你,就是你要去應付王城裡的貴族們的非議,咱們母子倆還沒好好聊過天呢!

  "是呀!耶律鷹扶母親坐下,為她倒一杯熱奶茶。

  理朵吸了一口奶茶。"今天在淇淇的生日宴會上,你沒去找她,我聽下人說,你跑去馴鷹房了?"

  "對,我去查看宋國人質。"耶律鷹坐在母親的身邊。

  "你丟下棋棋,一聲不吭的人就不見了,對棋棋和完顏族長都有失禮節,明天你得去向他們父女道歉。"

  "哦!"耶律鷹散漫的應聲。

  理朵瞅著有心事的兒子,這讓她想到,完顏曾經棋棋對她提過宋國人質的事。"在今天的宴會上,我就看出你心不在焉,聽說你從宋國抓回來的是邵通的大女兒?她的眼睛看不見而且講不出話,你還讓一個生病沒全好的可憐人去馴鷹,待在鳥捨已有七天之久……她是撐不住了、倒下了?你是不是想把她換個地方關?

  "換地方關人?沒必要。"耶律鷹悶悶的撇嘴。

  母親說對了,今天他腦中一直都只想著邵盈月的事,但不是想將她換地方關,而是想他該怎麼做才能令她屈服、向他討饒?

  如何才能讓那猶如晚香玉花般的女人溫柔地對他?"邵盈月才不可憐,她可聰明呢!還懂得攏絡札勒述,要他幫她送藥湯、打點睡的地方、專挑訓練好的鷹馴,所以到現在,她在馴鷹房裡還待得好好的。

  "既然她脾氣硬,不肯向我屈服,那就讓她繼續做苦工吧!我倒要看看沒有札勒述的幫忙,她能撐到什麼時候!"他一想到邵盈月和札勒述相處融洽就覺得火大,他決定罰札勒述去清洗一百匹馬,還要再罰他擦兩百個士兵的馬鞍!

  理朵掩嘴笑著兒子嚙牙咧嘴的表情。"我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惹你這麼生氣的,連帶札勒述也要遭殃?那邵盈月是什麼樣的女子?我還真的很想見見。"

  ***

  傾聽馴鷹僕役們交班,邵盈月知道夜晚又來臨了。

  每天!這個時候,札勒述會偷空溜來這裡,幫她安置好猛禽,陪她說一會兒話……可現在他沒來,她真擔心他因為她,被耶律鷹那野蠻人懲罰!

  "啾啾啾!"

  馴鷹房裡猛禽濃重的味道及喚叫聲包圍著邵盈月,因睡眠不足,她疲憊的兩手抱住膝,蜷緊身子靠坐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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