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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展荷    


  影舞心情激動的想,他們是什麼意思?京城中將會舉行新王登基大典?

  「兩位大哥!」影舞撐著屠弱的身軀,走到兩人身邊,日著柳眉問道:「請問你們口中的新王,指的是誰?」

  「這位小兄弟人品真俊,只可惜臉色蒼白了些,要是這粉頰再長出幾兩肉,天下第一美人就要換人當了。」

  「可不是嘛!」

  「請你們告訴我,新王是誰?」影舞久經操勞,身子虛弱得很,但後心沁著堅決的神色,教兩人也跟著正經起來。

  「哎呀!難道小兄弟還沒聽到消息?破軍已經進軍入京,新王就是破軍的首領。」

  闕破天!影舞被腦海中浮現的人名嚇得魂飛魄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無比的震驚。

  「公子。」秋兒趕緊上前扶住影舞。

  「秋……秋兒,我要怎麼辦?父王……父王……」影舞的臉蛋找不出一點血色,差點喘不過氣。

  「小哥,你的臉色看起來怪怪的,不打緊吧?」宋姓男子關切地問道。

  影舞用力地搖頭,著急地再問道:「那以前的大王呢?有沒有聽說要怎麼處置他?王妃呢?還有公主們……他們都還好吧?」

  兩個人被影舞的問題給弄傻了,尋常百姓哪裡會知道這麼多秘辛,更不用說什麼王妃、公主的下場了。

  場面變得很尷尬,沒有人能回答影舞的問題,秋兒也緊皺著眉頭,發現影舞的身子不住地輕顫。

  「公子……」

  「讓我來告訴你吧!」此時,白衣書生自客棧樓上的欄於探出頭,平靜地說道:「你的父王已經死了,如果你還想要你母后與姐姐們的性命,請乖乖地跟我回京。」

  影舞感覺眼前黑了一陣,但她沒讓自己軟弱地暈厥過去,仍舊堅強地昂起小瞼,盯住白衣書生俊美的臉龐。

  原來,白衣書生早就發現影舞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現身,跟在她們的身後監視著。

  「我父王是怎麼死的?」影舞心口一陣抽動,她非要問明白不可。

  「請跟我回京,破皇會親口告訴你,影舞公主。」白衣書生的口吻有些暗諷的味道。

  當「公主」的尊稱一出現,在場的眾人莫不嚇一跳,紛紛將注意力投注到影舞的身上,原來她就是當今天下第一美人——影舞公主。

  傳言果然不假,雖然她一身平民輕裝,猶掩不住過人的絕艷風采,蒼白憔伸的臉色減了三分姿顏,卻仍不減她的美貌。

  無視於眾人的爭相目睹,影舞發現眼前的世界逐漸地消失中,她緊捉住秋兒的手臂,將滿眶的熱淚吞回肚中。

  不許哭!她不斷地告訴自已。於是她再也沒掉過一滴淚。

  聽到影舞被護送回京的消息,闕破天策馬至城門口,見到一行人領著一輛馬車緩級前行。

  闕破天勒住馬韁,胯下黑色的駿馬嘶鳴了一聲,停了下來,口中呼出冷冷的白霧。

  白農書生一見是闕破天,揚手停住車旅,冷冷的勁風吹過馬車窗上的遮簾,影舞的小手微微地拉出一道縫隙,往車窗外瞧。

  為什麼停止前進了?她一心回京,就算那闕破天要殺、要剮,她也要問清楚父王的死因。

  他冷眸瞥見窗內探出的蒼白小臉,心口似乎被螫疼了一下,雖然那疼痛瞬即消失無蹤,但他確定自己感覺到了。

  她昔日白淨的雪顏不復豐腴,那頭黑髮失去了光亮,柳眉鎖著深愁,雙眸黯凝。

  有一瞬間,影箅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應該是夢,否則,她怎麼可能看到無極坐在黑馬上,身著紫貂玄黑大氅?

  是夢吧?她的唇瓣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如果這是夢,就別讓她清醒了吧!

  「無極!」影舞跳下馬車,往闕破天的方向奔去,身子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會冷風給吹跑。

  闕破天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她奔來,牙關不自覺地緊咬,在他們見最後一面之時,她就已經是如此的荏弱憔悴嗎?

  她絕美的五官上,不染一絲血色。

  「無極……」影舞歇下腳步,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但唇畔的笑容不曾隱沒——他來接她了!

  她好想念他的懷抱,此刻,她只想埋在他的胸前大哭一場,發洩此刻心中幾乎要教她崩潰的哀傷。

  闕破天自身下馬,卻沒有移動步履,站在原地深凝著她,為何他的心又泛起一絲難忍的疼痛?

  「無極……無極……我終於找到你了,不……我是這麼無能軟弱,沒能找到你,也沒有見到父王最後一面……」

  她顛簸的一步步走向他,終於,她捉住了他紫蹩大衣的一角,不支地倒人他的懷裡。

  他伸出一隻長臂不自覺地環住她的纖腰,牢牢的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他低咒了一聲,驚覺她瘦弱得教人心悸。

  影舞苦澀地一笑,躲在他的懷中不語,凝在眼眶中的淚珠浮花了她的雙眸。

  闕破天用下顎輕輕摩著她的髮絲,掀開大氅將她緊緊的包裹住,試圖溫暖她冰涼的身子。

  影舞抬起小臉,露出一抹幾欲教人心碎的燦笑,盯住他深池的雙眸,細聲道:「我好想你。」

  兩人四目相凝,闕破天抿唇不發一語。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猜出我要說的事情了嗎?你一定知道,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是盲目的!」淚花在影舞的眼眶中打轉。

  闕破天忍不住擒住她雪白的皓腕,審視她手心的凍傷與破皮,眼眸更加深沉。

  影舞只是恬靜一笑,自卑地握緊手,不讓他看見滿新舊傷痕的手掌,這些日子以來,她跋山涉水,難免受些輕傷。

  「怎麼弄傷的?還病嗎?」他猶記得抱她時,撫在他背上的小手總是白嫩溫潤。

  「不要緊了。」她微微地搖頭道。

  「嗯!」他輕輕地一哼,大掌包住的冰冷的小手,溫熱的掌力緩緩地讓她的小手溫暖起來。

  風大了,白衣書生領著車隊朝他們走過來,神值恭敬地請示道:「破皇,請回宮吧!」

  此話一出,闕破天幾乎立刻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子一僵,原本眷戀著他溫暖的小手再度冰冷。

  影舞緩緩地抬起眼瞌,盯住他的臉龐,瞬間覺得他變得無比陌生.她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

  「破皇?」就算她再無知,也知道那是破軍首領的闕破天,那個毀了她家園的男人。

  闕破天緊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沉聲緩緩地說道:「是又如何?」

  影舞聞言怔仲了,小臉頓時變得煞白,她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動彈不得。

  「你騙了我……你騙了我……」她滾下第一滴淚。也是最後一滴傷心淚。

  「住口!」乍聽到她的譴責,他的心竟掠過一絲愧疚。

  「我說錯了嗎?」影舞用力的想從他的手中掙開。

  不行!她不能哭不能為自己的敵人哭泣。

  「不准你用這種話來指控我!」闕破天蠻橫地低喝道,看著她的臉色近乎死白,胸口的疼痛不斷襲捲而來。

  他總是不擇手段的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任何妨礙他的事物,他會立刻除掉,從不悔恨。

  影舞苦澀的逸出冷冷的笑,她笑他的狂、笑自己的隍、也笑這場荒謬的感情。

  「原來父王並沒有錯怪你,你真的是闕破天,你騙得我好苦啊!」影舞的笑聲近乎哭泣。

  為了他,她不惜與父王、姐姐相對抗;為了他,她癡由地走遍千里追尋他的蹤跡;為了他,她連自尊都拋棄了。

  「為了大局,我必須如此。」他從來都不解釋自己的行為,只要認為有利,他可以對不起全天下的人。

  然而,面對她那雙透著不諒解的雙眸,他竟奇異地有一絲心慌意亂,他揪緊她的小手不放。

  彷彿稍不經心,她便會自他眼前消失。

  「放開我。」她平淡地低語,省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冷冷地說道:「我不願讓我所恨的人碰我。」

  他瞪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這本是他早就猜想到的結果,可他為何還是會心痛?他是闕破天啊!就算他對不起全天下的人,也從來不後悔。

  但此刻,悔意卻如流水,緩緩地滲入他的心扉。

  看見她原本盈滿愛意的美眸瞬間注滿恨意,闕破天的心震顫了一下。

  「別碰我。」她好恨他。

  「不!」他硬聲拒絕道。

  影舞笑了,那笑意既悲涼又讓人捉摸不定,在他溫熱掌中的小手,此刻正冰冷地在顫抖,瞳眸直勾勾地盯住他的臉龐。

  「請告訴我,我的父王是怎麼死的?」

  聽到她的問題,他久久無語。

  不能愛了,影舞絕望地想,瞳眸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的臉龐,靜靜地將自己的埋葬了……

  第八章

  再度回上昔日的寢宮,含笑軒中一切如昔,只是人事已非,影舞失神地步至微微結著冷霜的池塘邊。

  突然間,一件猶帶著溫暖氣息的大氅罩上她單薄的身子,一雙男性的健臂自她身後緊緊地擁住她。

  「天冷了。」闕破天低啞地喃道。

  影舞掙開他的懷抱,款步往屋子裡走去,長髮隨著冷冽的寒風飄揚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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