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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裘琍    


  她從不知她還能去除老師的苦悶,什麼時候自己變偉大了……

  「她是你的師母。」老師努力說出口。

  桑榆腦裡轟然一片……

  她半天呆立不能動,任憑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鐐繞。

  「一件淒美的人間愛情故事,在我還來不及告訴她我所有的情意時,她就渭然長逝了,獨留我這孤魂野鬼在人海中飄浮……」

  忽然一片震耳欲聾的哭聲響起。

  桑榆再也無法聽下隻字片語,她扯開喉嚨,將所有的絕望、痛心,隨著聲音和淚水一起沖放出去。

  接著辦公室一片混亂,她好像見到老師悲憐的神情,又看到窗外同學的嘲笑,接著幾個老師,緊張萬分地朝她而來,她忍耐不住,掩住耳朵往外衝出去……

  她請丁三天假,三天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當桑榆再回到學校後,老師已經離開了。

  兩天後,在桑榆的信箱內,找到一封老師寫給她的信。

  信很短,只有幾個字。

  別忘了你答應為我寫故——那杯讓你成長、讓我留戀的夏日冰水。

  看完信,桑榆又狠狠哭了三天三夜——為老師的癡情,為結束桑榆的青澀歲月。

  慕然間,桑榆的眼角多出兩道淚,她匆匆拭掉它,怕別人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可是此舉似乎多餘,隔壁的旅客照樣沉浸報紙內,無法自拔。

  接下來的日子,她將老師的身影封鎖在內心深處,每每遭遇寫作上的困難,她會捧起這段回憶,勉勵自己——還有一個關於夏日冰水的故事未完成……

  然後,她踏入了電視台,而她寫到現在,卻遲遲不敢寫老師的故事。

  最後,她碰到了賀祺遠這個自大狂,他總以大鷹的姿態護著她,好像以為她是他的拖油瓶,也以為她像那些敗倒在他才華下的女明星一樣,甘心成為他眾多擄掠物之一。

  想來就有氣,桑榆忍不住用力捶一下手把。

  沒想到身旁旅客的手,不知何時已轉移到他們共有的手把上,這一捶,正捶在他的手上,害對方痛哼一聲……

  「對不起……」桑榆慌忙道歉。

  對方連理她都很懶,還是把臉緊緊埋進報紙內。

  桑榆撇撇嘴,反正大家只是不期相遇的陌生人,等出了車站後,誰也不會記得這一捶,桑榆連他為何若以報紙遮面的好奇心都省下。

  經過三小時的漫漫車程,火車開始減慢速度,桑榆一顆七七上八下跳個沒完,她終於要見到老師了。

  火車停下,此刻天色全暗,在昏黃的街燈下,桑榆可以感覺,這個小鎮比她故居的小鎮還要窮困許多。

  旅客匆匆急步下車,桑榆也急著拿下她的背包,從她餘光看去,一直坐在她身旁看報的旅客,依舊埋頭在報紙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想這已是終站,難道他睡著了?

  就在桑榆稍微失神閒,背包如鋼鐵般變得沉重無比,瞬間她的手不帶勁,背包就失控似地直落下來……

  她來不及護住,就看到大背包正好不偏不倚,落在那名倒楣的旅客頭上。

  當他閃電般伸手去接,繼而臉上的報紙落下之際,桑榆便真的尖叫起來……

  「賀祺遠!」

  第三章

  賀祺遠黝黑的面孔,洋溢得意的笑容,絲毫不理會——相形之下,桑榆失魂落魄的慘白顏色。他一把提起她的背包。

  「走吧!」

  「你……」桑榆瞪著眼,一時之間不知該有何反應。

  「先下火車再說。」

  還是賀祺遠冷靜許多,等遠離這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群後,要打要殺再說。

  就這樣,賀祺遠半拖半拉著桑榆步出小車站,當月娘高昇四周無人之際,桑榆立刻指著他的鼻子高聲大罵。

  「你……幹嘛死皮賴臉跟著我?難道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簡直是不折不扣的自大狂,原來你不但想干涉我的工作,還想干涉我的行動自由。賀祺遠!或許你在影視圈可以呼風喚兩,但是你在我的生活裡,渺小得微不足道……」

  桑榆一邊罵,一邊看賀祺遠依然無動於衷的樣子,氣得全身直發抖。

  「賀祺遠!你聽到了沒有?」她嘶吼。

  賀祺遠繼續數著地上的人影,沒有理會桑榆的咆哮。

  據他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通常桑榆在暴怒之時,最好連呼吸都小心點,否則任何的動靜,都會引起她更大的暴怒。

  見賀祺遠像塊大木頭般不動,桑榆更氣更急,一把搶過她的背包,掉頭就要走。

  賀棋還可緊張了,若是桑榆掉頭就走,表示她的氣憤已不是他小心呼吸就可解決了,以後她的情緒,更不是他的經驗可以捉摸的。

  於是他急忙跟上桑榆。

  見賀祺遠跟在身後,桑榆氣得腦子都快要炸開了。

  「你再跟著我,我就告你!」

  「告我什麼?」賀祺遠故作優閒狀不看她。

  「告你……」一時之間,她想不出可以告他的理由,終於被她想到一個。「妨害自由!」她怒吼過去。

  賀祺遠聳聳肩,好像她在說笑。

  「我既沒有拉著你走,又沒有強迫你不走,我妨害了你什麼?」

  「你……,你跟蹤我!」

  賀祺遠望望四周,再望望地上,最後望著她,她的小臉紅得發紫。

  「這片地是你買的?不准閒雜人等進來?」

  桑榆不語。

  「那就對了,這是一個地方,只要有腳的人都可以過來。你桑榆可以來旅行,我賀祺遠,當然也可以來散心。」

  「但是你根本不是散心,你分明就是跟蹤我!」桑榆邊揮拳頭邊急叫。

  「我臉上寫了字嗎?分明在跟蹤……你為何沒看見我臉上,也寫上另外幾個字?」

  「什麼字?」桑榆直覺地問。

  「我分明在愛你。」

  桑榆立刻揮他一巴掌,被他閃過。

  「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各走各的路,誰也不必多說。」桑榆狠狠說。

  「我可什麼都沒說,都是你在說的。」賀祺遠委屈萬分。

  桑榆瞪他一眼,立刻再往前走,把他丟到身後。

  沒想到他又跟上來,桑榆快氣瘋了。

  「唉!我忘了告訴你,我的陽關道,要等過了你的獨木橋才能到達……」「賀祺遠,你少和我貧嘴!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她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他垂下肩表示投降。

  「我想知道……在火車上你為什麼哭了?」他溫柔地問。

  她慕然瞪大眼睛……

  難不成那份報紙破了兩個洞,他連她哭了都看見?

  「不用你管。」

  她揚起頭,繼續往前走。

  他繼續跟上,她停下,他亦停下。

  「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跟下去,直到你告訴我為止。」他擺擺手,露出不妥協的姿態。

  桑榆吸一口氣,據她瞭解,對付賀祺遠這種人,只有滿足他的好奇,才有希望獲得自由。

  「我想起我的初戀情人而傷心落淚,可以了吧!」

  果然,賀祺遠椰愉的笑容不再見,轉而變成慘白的難堪。她的話正與他想的沒錯……

  女人的淚,通常為男人而流,而這個男人,若不是賀祺遠的話,當然就是別人

  為初戀情人哭,對桑榆是最好的解釋。

  賀祺遠認識桑榆這麼久,還從未看過她身邊出現過另一個男人,想必這個男人早在他未出現時,就存在她心中。

  賀祺遠咬住嘴唇,阻止那即將爆發的醋勁……

  她的過去,不是他能控制,可是他還有希望扭轉現在和未來……

  「所以,你也是為找他而來?」他悠氣問。

  她沒有回答,自顧自往前走。

  賀祺遠並沒有履行他的諾言,依然緊緊跟在桑榆的身後。

  桑榆猛回頭,用窮極惡煞的眼光看他,賀祺遠立刻舉手作無辜之狀。

  「我可沒說,你告訴我,我就不跟了。」

  桑榆倒吸一口氣,對賀祺遠經常的無賴行為,只能用殘忍的話傷害他。

  「好吧!我告訴你,我是為他而來,可以了吧?順便多告訴你一點,他在我心中,比你好一百倍!」

  她以為這下可把他趕走了吧!她相信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別的男人比他更好的事實。

  賀祺遠沉默不語,她幾乎以為她嚴重傷害他的自尊,因此揣揣不安……

  「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他究竟比我好在哪裡……」

  桑榆吐了一口氣,她忘了演藝界不談自尊兩個字。

  他跟著她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小旅舍,除去灰敗的大門招牌不說,裡面的骯髒和零亂觸目驚心。

  桑榆要了一閒房,賀祺遠也訂下她隔壁的房間,兩個房間一樣破舊,只用粗製的木板做隔間,只要稍微粗重一點的喘氣,對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賀祺遠,你會受不了這種窮鄉僻野的地方。」

  隔著門板是桑榆輕脆的聲音傳來,賀祺遠正忙得揮趕開門後——房內揚起之灰塵。

  「誰說的,你受得了,我當然就受得了……」話說完,賀祺遠大驚變色。

  原來他才踏進房門,就踩到一隻肥大的蟑螂。

  更稱奇的,當賀祺遠急抽回腳時,那只蟑螂竟皮肉末傷,靈敏地奔竄於他的兩腳間,害得賀棋還沒命地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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