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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裘琍 --把兩隻吃人狼犬說成小狗,是金剛嗎? 「沒事了……」她爬起來,友善地按住他的肩膀,沒想到那裡垮下來。 他急忙倒退兩步。 「妳……認識李芝梅?」 「坦白說不認識,因為事出緊迫,所以沒有先打電話再過來拜訪,想不到令姊出去了,害你虛驚一場。」 原來,他懂了。 金剛把他當成李芝梅的弟弟了,他的膽子一下子全飛回原處。 凡是認識李芝梅,或想探聽李家的人,都會知道她沒有弟弟,可見此人對李家一無所知,正似個無頭蒼蠅闖進來。 八成是個偵探,偵探辦案都像只無頭蒼蠅,哈哈…… 「剛才出了什麼事?那兩條狗……」 「突然發野,我給他們吃了鎮定劑。」由於驚嚇過度回不了氣,曾曼說出的聲音非常粗啞。 「喔……那我們真是大驚小怪了,還以為……哈哈……」想著,她張口大笑。 他瞪著「他」的笑,在如此窘迫之際還笑出來,充分顯示他的個性: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但是……他總覺得他是個女人,遇到女人時,他皮下脂肪通常會不住地發抖,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不過還有一種人,也會讓他皮下脂肪發抖--偵探,哈哈…… 「妳還沒有介紹妳是誰。」 「丁薔。」她大方地伸出手。 他看著那只細手,很不像男人的手,白白淨淨地,握起來十分舒服。 「幸會幸會……」 她大力地搖搖他的手,震得他頭昏眼花。 「妳來這裡……」 「我是陳榆受雇來的女偵探,也是令姊的私人保鏢。」 「女」?「偵探」?他頭昏得更厲害了……兩種他痛極深惡的人聚集在同一場所,皮下脂肪立刻掀起一陣痙攣。 「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勉強振作精神,總不能一見到大偵探就軟了腳吧? 「其實,我先來調查小梅的死因,小梅是你的妹妹吧?」 死灰色從他臉色移到腳底,可能勾起舊事驚魂未定吧,或是極度悲傷所引起,若她有個妹妹被謀殺,也會出現同樣表情吧? 而他出現的死灰色:又一個人離奇死亡,使原本複雜案情更加撲朔離奇。而參與內情之人危險性成等比上升…… 「陳榆認為有人要謀殺你姊姊,所以要我保護她的安全,當然,大偵探的工作除了除暴安良……」她的演講詞未說完,曾曼忽然像只待伏很久的野豹,使出混身吃奶之力撲過去…… 而丁薔,只要在發表大偵探應盡職責的時候,就是她最疏忽、渾身充滿破綻的時候,所以只要一隻蚊子忽然飛過來,她也會立刻被擊倒。 現在曾曼壓住她,兩隻手使命摀住她的嘴。 理所當然她不會束手就擒,但是門外一陣聲響驚動他們,隨著大門「拐……拐……拐」被打開……想當然耳,主人回來了,而且發現屋內有人的小心開門聲。 「劉太太……妳在上面嗎?」 小心上樓的腳步聲,李芝梅必也看到大門前狼犬倒下的情景,也聽到樓上細碎的聲響,而她居然敢親自一探究竟,可見智商不超過八十。 丁薔甩開曾曼的手,正想回答時,曾曼立刻從口袋裡抽出識別證。 警察?丁薔張著大口不敢叫出聲。 其實那是出入犯罪數據庫的識別證明,不過在昏暗中,又出於危急狀態,只要做出那種舉動,大家都會認為是警察。 而曾曼腦袋沒轉得那那麼快,他只想解釋他的立場--絕不能讓李芝梅知道他偷偷在吊燈處裝了攝影機,否則會被視為變態狂。 「李芝梅涉嫌殺了她三位前夫,而我奉命調查此案件」 這一棒幾乎打昏了丁薔。 謀殺案越來越複雜了,因為被謀殺者又多加三個人。 ※※※ 丁薔拖著曾曼不顧一切往窗戶跳下,不管身後的人如何捧著心臟跳下去。 身後夾著李芝梅尖銳可怕的叫聲,以及五分鐘內警報器震耳欲聾響起來,她幾乎半飛半跳躍過人高的圍牆;飛是她基本速度,半飛則是後面拖了個「拖油瓶」。 若是耳邊不充滿呼嘯而過的風聲,她還可聽到曾曼喃喃自語,念著八種神明名號。 當他們跳上丁薔的老爺車,把李家大宅子遠遠拋在背後時,丁薔深深呼了口氣,回頭看曾曼時,那人像吞了炸彈似張大嘴。 「速度太快時,為了避免壓力過高,張大嘴是最好的方法。」他學著她深深呼了口氣。 她瞪著這名警察,枯瘦憔悴的輪闊有張娃娃臉,眉毛很黑、眼睛頗大、尖尖小小鼻子配上薄薄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經驗不足的笨警察,和她幾位掛滿勳章的警官哥哥比起來,他遜透了。 不知道為什麼像著了火一樣奔出來,大概一聽到他是警察,且死的不只一個人,使案情急速轉變,她完全失去方寸之下,只有先逃再說了。 想想,那種情況之下,大偵探實在不適合和被害者或兇嫌碰面,因為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是善是惡,而且這麼草率接下陳榆的聘請,實為不智之舉。她可能有某種目的要她接近李芝梅,替她脫嫌、或栽髒的話直接塞在他嘴裡就好了,因為現在他正大大打了個哈欠。 「對不起,我已經兩夜沒睡了,妳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只想好好睡一覺。」他帶著歉意說。 有這種警察? 難怪社會治安越來越壞,剛才經歷過那場驚心動魄、差點就要喋血的場面--大偵探碰到了凶極惡煞的冷面女殺手,他嚇得差點尿濕褲子,才脫離險境後馬上只想到睡覺?若她查出他是哥哥的手下,非調他到外島指揮交通不可! 「好,我送你回家,但是我要跟你回家。」丁薔語氣堅定。 迷迷糊糊的眼睛睜大不少,皮下脂肪跟著上下亂跳,才證實她是女人,她就想跟他回家,也是新潮女性的作風? 不過直接拒絕會太不給她面子…… 「嗯……我兩天沒睡覺了,可能會沒有力氣……」 她當場給他一拳。 「我需要瞭解案情!」 好像碰到了女煞星,沒辦法,強權之下曾曼通常只有屈服的份,於是他只好帶她回他的住處去。 打開門,丁薔立刻捏緊鼻子。 他住在犯罪研究單位配給的臨時宿舍,地方頗為寬敞,不過經由一位單身男人居住後,就自然而然變成窄小、惡臭,且凌亂不堪。 丁薔踏進門,就踢翻兩碗只吃一半的方便面保麗龍碗,低頭一看,下面灑了滿地紫綠色的麵條,再走一步,兩隻蟑螂從腳底鑽過,好不容易抵達客廳,卻看到沙發上兩條內褲躺在上面。 「對不起,我收一下。」 他的收法,只是把內褲往旁邊一丟,起碼壓死了數十隻螞蟻。 「請坐。」 他指著想請她坐的沙發位置,那裡破了個大洞,兩根彈簧露出來,東搖西搖看著丁薔這位不速之客。 曾曼笑笑地坐下來,然後習慣地把屁股下一團梅乾菜似的白色東西抽出來,那是他的上班制服。 丁薔硬生生坐在跳起的彈簧上面,打算用內力把它們壓平。 除了這位置是空的之外,其餘全部被厚厚書籍所霸佔。 看起來是位好學不倦的人,小小客廳被三面書櫃佔滿,開放式的餐廳部分則變成化學實驗室,桌上還有一座巨大顯微鏡,櫃子上則充滿瓶瓶罐罐的實驗用試管,當然擺上一大堆原文書,她看不懂的。 難道這警察和她一樣也有副業--她開了家減肥健身班;他則研究置人於死地的炸彈…… 她一定要告訴哥哥,這名……不知名的警察私下從事不法工作。 她稍微瀏覽一下室內,除了臥室裡有張床,廁所裡有座馬桶之外,他簡直就是書蛀蟲,到處都是書櫥書櫃書架,擺不下的還堆到地面上來。 令她最震驚的,是掛在客廳牆壁正中央的一塊大匾額,上面寫的不是「優良模範警察」,或是「人民保姆」之類的讚頌詞句,而是龍飛鳳舞畫上「超級大神探」五個大字,小字上還有提字:曾曼。 大神探…… 和大偵探僅有一字之差,但大大污蔑了大偵探的威嚴,難道他祖宗八代中那一個人和偵探結了怨,非得以這種字眼來欺侮人不可。 那匾額上的字大大激怒了丁薔,她簡直不能忍受別人以神探自居,一向自許為大偵探的丁薔,怎麼能容許有人站在她頭上?就算他是英國後裔--福爾摩斯的孫子也不能。於是她火燒攻心似瞄向曾曼…… 他竟然睡著了。 「醒醒!」 待他睜開眼,看到女煞星……女偵探拿著一塊大匾額揮舞著。 揉揉眼睛,不是夢,揮舞的匾額幾乎碰到他鼻尖,他急忙閃過去,大概很少運動,竟從椅子上掉下來。 「誰敢如此口出狂言?」她指著匾額正中五個大字。 他則指著旁邊兩個小字。 「我就是曾曼。」 「你知道我是誰?」她怒張著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