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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藏羚 「我又沒說錯,試穿過了,才知道合不合身,可供我下次送禮的參考啊!」說完,郝父白了兒子一眼。 還有下次啊!饒了我吧!唐珂一聽又是一陣狂咳。 「喝水。」郝瑟為她倒了杯水。 「謝謝!」 「你不要太在意我老爸說的話,就當成是馬耳東風,左耳進右耳出,要不就裝聾作啞,別去理會他的色言色語。」 「至少我很坦白,不像有人色在骨子裡,深藏不露。」 「喔?」唐珂狐疑的看著郝瑟,是指他嗎? 「誰色在骨子裡了?誰又深藏不露來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對,說清楚點啊!唐珂的眼神移到郝父身上。 「這裡就我們兩個男人,大家心知肚明,用得著點明嗎?」 當然要了,她總得防著點嘛! 「當然用不著,我只消在附近走一遭,調查那些曾經被你搭訕過的漂亮女性同胞,就明白了。」 「哈哈哈,洩底了吧!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去搭訕,不像你偷偷摸摸的躲在暗處,要不然你怎會有名單,還說你不是深藏不露,拜託,誰信你?」 嗯,有可能喔。唐珂低著頭邊吃稀飯邊思考他們父子的對話。以前她來去匆匆,未曾注意過,今天是她在郝家的第一天,一早就上演這一出,真讓她有搬進色窟的感覺,往後的日子她得小心為上才是。 「任何人都會相信我,因為色名遠播的是你,不是我。」郝瑟邊說邊喂女兒一口稀飯。 「做兒子的是這樣說話的嗎?目無尊長,哼!」郝父不高興的睨了眼兒子。 郝瑟擦拭著郝慈嘴角溢出的粥湯,語氣放軟的說:「對不起!這樣你高興了吧,是不是該去上班了?」 「今天不去了,我要在家陪兩位美女。」郝父突然湊近正在收拾碗筷的唐珂,「你喜歡什麼顏色的?伯父下次送你。」 這次她比較有心理準備了,沒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傻,只是手中的碗抓不住,幸好郝瑟眼明手快接住了。她勉強的朝郝父一笑,不發一語。 「老爸,人家是雲英未嫁的黃花大閨女,你不要拿這種事嚇她,萬一你把她嚇走了,我可警告你,往後小慈的生活起居,就由你一手包辦,別冀望我會再找人了。」郝瑟不滿的語調中,帶有明顯的威脅成分。 「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她不會介意的,對不對?」郝父問著唐珂。 「對。」才怪!她在心中加上一句。 「放著,我收就好,那不是你的工作。」郝瑟拿走她手中的筷子,遞給她郝慈的小碗與小湯匙,「你來餵她,這才是你的工作。」頓了一下又道:「要是介意的話,就大聲說出來,沒人會怪你的,否則有人會得寸進尺。」 「對不起!」唐珂小聲的道歉。她要是敢大聲的話,早就開口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道歉,你需要的是勇氣,不敢大聲講對不對?」郝瑟了然道。 「阿瑟,人家是淑女,講起話來當然是輕聲細語。你粗聲粗氣的罵人,我看會把人嚇跑的是你,不是我。」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他是公公看媳婦,愈看愈中意,恨不得兒子早日將人娶進門。 不過,兒子不主動,只有他在一旁乾著急,這門親事恐怕會遙遙無期,那可不行。郝父摸著八字鬍沉思,他得找個人幫忙不可,只是要找誰呢?對了,瞌睡蟲! 郝瑟瞥見他摸著八字鬍沉思,意識到有危險逼近。他得時時保持警戒才行,不知道這老小子又有何陰謀? 郝父思考許久,終於出聲,「小珂,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啊!如果伯父覺得不好叫,也可以跟我家人一樣,就叫我糖果,我不會介意的。」 「嗯,又黏又甜的糖果,真適合你這樣的美女,那我也叫你糖果好了。阿瑟也這樣叫嗎?」 「這個……」別人叫她糖果,她都能欣然接受,唯獨郝瑟。她雖然未聽他喚過,但總覺得從他口中吐出「糖果」兩字,聽起來會怪怪的。 「沒有,她自己都還沒決定該如何稱呼我,老是你呀、喂的叫,我又幹嘛湊熱鬧的跟著大伙叫。」說完,郝瑟拿著碗盤走進廚房。 「這樣不行,往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能老是你呀、喂的叫,你得試著改口。」如果連名字都叫不出來,那婚期不就更遙遠了嗎? 一家人?改口?廚房裡的郝瑟一聽,覺得不對勁,這老頭到底在玩啥把戲? 「一家人?」唐珂怔怔的問道。 「你住進來,就要把這兒當成是自己家,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不要跟我們客氣,也不要當自己是客人,隨意一點,日子才會過得舒服自在些。」 對,往後很快就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了。郝父喜孜孜的想著。 就這麼簡單?郝瑟挑高一眉,抱持著懷疑的想法。 唐珂對郝父的說不疑有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大嫂現在的情形怎樣了?害喜好點了嗎?我答應要教她幾道養胎、補身的藥膳料理。」 「藥膳料理?那開口的一定不會是她,沒錯吧?」見郝父點著頭,她瞭然於心的笑道:「她的害喜沒那麼嚴重了,也稍微能吃其他的食物,不過,要她主動上門找你的話,可能連生完孩子都還見不到她人影呢!」 「有可能,那我親自跑一趟好了。如果你有回去的話,不要告訴她我在找她。」郝父提醒道。 「沒問題,我絕不會提起伯父要登門拜訪的事。」她要是一提的話,她那視下廚如畏途的大嫂,鐵定會腳底抹油,溜得不見人影了。 「阿瑟,你待會沒事吧?」郝父對拿抹布擦桌子的兒子問道。 「跟平常一樣,沒特別的事要辦。幹嘛?」 「那你今天也跟平常一樣送她們去唐家好了。」 郝瑟停下擦拭的動作,打趣道:「你不是要兩位美女陪你的嗎?捨得送走啊!一個人在家不會寂寞難耐?」 「糖果,你聽見沒?深藏不露啊!就是這種人。什麼寂寞難耐?我不會自動銷假上班,去餐廳多得是人陪。送不送?」 「送、送,我們都出門了,只剩她們兩個在家,大概也很悶,我等一下就送她們去唐家,那邊人多也熱鬧些。」他轉頭問著唐珂:「好嗎?」 「好。」她的想法與郝瑟相同,只是她不好啟齒,畢竟她現在是受雇於人,不能總隨己意。 「那你去準備一下,等我洗好碗盤,就可以出門了。」他邊走進廚房說道。 「你回去後,要記得我交代的話。」 「會的,伯父。」 郝父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該去換衣服,準備出門了。」 唐珂敲敲郝瑟敞開的房門,「可以進去嗎?」 「進來。」郝瑟赤著上身,彎腰翻找著衣櫃。 「你在找衣服嗎?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她今天自作主張將他房中的髒衣物拿去洗了,這會兒見他翻著衣櫃,猜想他可能是在找某件衣服。 郝瑟聞言,頭一轉,目光看向她手中的那堆衣物,譏諷的說:「我是請你來當保母,不是請你來燒飯洗衣的,下次你是不是連打掃的工作也一手包辦了?」他從容的從她手中接過已折疊好的衣物。 「對不起!」唐珂小聲道著歉,他的反應是她始料未及的。原以為他會很感激,甚至高興,就像她搬來第一天所準備的早餐那樣,但事實卻不是如此,她覺得失望,也對他覺得抱歉。 「又是對不起。」他不禁煩悶的嚷著。 他一瞥見她那副宛若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樣,覺得全是他的錯。他不該因為找不著睡衣,就對她出言不遜;他不該忘了,她是溫室裡的花朵,禁不起冷嘲熱諷的。唉!他輕搖了下頭,對仍站在門口的她,擺出和顏悅色的臉孔,「謝謝!請進。」 「我……我還是站在這兒就好了。」膽小的唐珂,對他的「變臉」感到有些害怕。 「好,隨你,有事要告訴我嗎?」他忙了一天,洗完澡後最想要的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沒有太多心情安撫受驚嚇的她。 「嗯,明天是國定假日,我想……請一天假。」 「明天是國定假日?」郝瑟翻了翻月曆,真的是國旗飄揚的紅日子。算算唐珂來了一個多月,這期間都沒見她放假過,他不想落個虐待員工之名,開口說:「明天我放你假,不扣薪水。」 見她張口欲言,他先一步說:「不用謝了,這個假是你應得的。預備去哪玩?」 「還不知道。」 她平淡的口吻,令郝瑟有些不解。 放假跟男朋友去玩,應該是件很高興的事,為什麼他聽不出她有一絲喜悅? 其實這個問題,恐怕連當事人唐珂也不知道答案。她是在洪孺不停的打電話抱怨下,逼不得已才會答應和他約會。約會?但她卻感受不到那種浪漫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