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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茱麗·嘉伍德    


  洛倫低聲說:"我們找到了那個老女人,不過她已經死了,脖子被人割斷,屍體丟在一堆箱子後面。是不是要把撒克遜人全都集合起來盤問?"

  羅伊搖搖頭。"如果我們表示不信任,那些已經宣誓對威廉效忠的撒克遜貴族,一定會覺得受到侮辱。當然,這對我們的國王無關緊要,但卻不適合我們的目的。如果有一名撒克遜叛徒和那些仍然反抗國王的人聯合在一起,他當然不會給我們任何答案。我們得另外想辦法找出那個混蛋。"

  洛倫點頭同意。"這裡有很多人,男爵,其中許多我都不認識。人太多了,我們就難以找出罪犯。"

  "要是現在能設下陷講,把問題解決就好了。"羅伊喃喃說。

  "用你做餌來設陷講?"洛倫問。"結果一定很難控制,大人。"

  羅伊聳聳肩,反駁道:"一定可以做到,不過,我不會冒"險,一切都以妮可的安全為優先。我迫不及待地想送她回去,必須確定沒有人能傷害她,我才能全心全意找出那個幕後策

  劃一切的大混蛋。這件事並沒有了結,洛倫,我相信他們還會再度嘗試的。"

  "你希望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中午。"羅伊回答。"我一早就去跟威廉談談。"

  羅伊打發了洛倫,回到寢室。妮可仍然熟睡著,她眼下的黑圈依然可見。他原本希望能讓她在倫敦多待幾天,以便恢復體力。

  但是沒有時間了,除非能確定她安全無虞,他根本無法休息。不過,他溫柔的妻子似乎並不擔心,否則就不會如此熟睡了。

  他替她把被子蓋好。他看看滿臉安詳的妻子,迫不及待地想送她回安全的玫瑰莊。想起來到倫敦的途中,她讓他受夠了罪的那個星期,他忍不住搖搖頭,然後笑了笑。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又為什麼發生的如此之快?但是有一件事他絕對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確實在?

  第八章

  天亮時,殺手並沒有出現。

  羅伊並不感到意外,倒是相當失望。

  他又讓妮可多睡了幾個小時,才把她弄醒。聽說沒有人侵入寢室,她非常高興。

  幾分鐘後,山姆醫生到了。羅伊幫妮可穿上睡袍。醫生檢查她的傷勢時,羅伊像個衛兵一樣站在旁邊,洛倫到了之後,羅伊立即去見國王。

  山姆為妮可的手和手臂換上乾淨繃帶。他原本答應不再綁繃帶的,但是既然她要遠行,還是保護一下肌膚,免得凜冽的冬風傷害。她倒也沒有反對。

  山姆留下一小包草藥,吩咐她每天早上加一點水,敷在傷口上。

  妮可再三向他道謝。茉莉正要服侍女主人更衣時,羅伊回來了,他做個手勢,要女僕出去。

  "我希望茉莉留下,"妮可說。"我需要她幫忙,羅伊。"

  "我會幫你,"羅伊答道。"我們一小時後就出發。"他拿起那包草藥,問道:"這是什麼?"

  她解釋過後,羅伊走到壁爐邊,把藥丟進火中。妮可震驚極了,呆立在原地。

  "天哪!為什麼要丟掉?"

  他沒有回答,心情也沒有好轉。不過,妮可請他為她編髮辮時,他終於讓茉莉回到寢室,但是他並沒有離開。茉莉害怕的直打顫,沒辦法編成辮子。

  妮可讓茉莉走了之後,立刻回頭對羅伊說。"你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連讓我和僕人相處幾分鐘,都不能信任我嗎?你還認為我會逃走嗎?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怒氣沖沖嗎?"

  他憤怒地說:"我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夫人,我不相信任何僕人,我們越早回家,我的心情會越好。"

  她搖搖頭,反駁道:"我根本沒有危險,我的丈夫,有危險的是你。何況,僕人都是國王派來的,絕對沒有人會傷害我。"

  他把雙手背在後面,緊皺雙眉。"妮可,事實很明顯,並不是所有僕人都對威廉忠心耿耿。昨天晚上到我們臥室來指派你任務的老女人,就是例子。何況也可能有其它人和她一

  樣。你和我一樣身處險境。"他說。

  "為什麼?"

  他歎口氣。"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撒克遜人可能想利用你來打擊我,一定是這個原因。好了,不要再多問,我們該走了。"

  "敵人怎麼可能利用我來打擊你呢?"她毫不理會他的命令。

  他沒有回答。

  幾分鐘後,他們離開了倫敦,妮可和羅伊共騎。她發現,護送他們的士兵,比送他們到倫敦的那一批年長。年輕的武士都在行伍的末端。

  "有幾個人和咱們一起去?"她問羅伊。

  "夠多了。"

  那是什麼意思?妮可決定不再追問,因為從他緊繃的下巴,可以看出他沒有心情談話。

  晚上,她睡在他用皮毛為她做的小鋪蓋上,但是半夜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窩在羅伊腿上,她不知自己怎麼會如此。

  兩天後,他們終於在疾馳之後到達妮可的領地。不過因為山路陡峭,他們必須放慢速度,所以次晨才會到達城堡。

  妮可並不介意。天氣好轉了,陽光明亮,冬風也不再刺骨。春天的氣息已經在空氣中散播開來。妮可的精神為之一振,她把一回到家就想做的事一一列出清單。首先,她要換衣服,再趕到修道院去看傑堤和尤里。

  他們一起吃晚餐時,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羅伊。

  "你不能離開玫瑰莊,"他遞給她一塊厚厚的麵包。"傑堤和尤里會來看你。"

  幾天來的漫長路途,一定已使她疲勞過度,所以她才對丈夫氣唬唬地質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難以相處?"

  她的問題似乎真的非常令他意外,他反駁道:"我並不難相處。"

  他突然伸出手,把她拉到腿上坐,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塞一塊乳酪到她嘴裡。

  一直到吃完這頓飯,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飯後,妮可靠在羅伊肩上說:"我們到家之後,你會不會好相處一些?"

  這個問題太愚蠢了,他向來很好相處。當然,作戰的時候例外。"你準備睡覺了嗎?"他太疲倦了,懶得去想那些事。

  "我準備和我丈夫談話。"她喃喃說。"我想談論我們的未來。"

  她抬起臉,羅伊深深地低頭吻她,他原來只想把她的思緒引開,但是那個吻迅速掩蓋了其它一切動機。

  這不是個溫柔的吻,熾熱,渴切,而且那麼令人激盪。他似乎永遠不會對她感到厭倦。他的舌頭伸進她口中,和她的相互為伴。他愉快地低低呻吟一聲,混合著她愉快的歎息。

  剎那間,她就忘了他們身在何處,但是羅伊並未忘記。他結束了這個吻,把她的頭推到自己肩上。

  "睡吧。"他命令道。

  她太激動了,無法回答,只是把臉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突然,她不再在乎他的唐突,她發現這一切是那麼令人愉快,羅伊或許不願承認,但是這個吻的確也影響了他。

  她輕歎一聲,閉眼打個呵欠。就在她要快要入睡的時候,羅伊輕喚她的名字。

  "妮可。"

  "什麼事,羅伊?"

  "再過兩天,你的手就痊癒了。"

  她詫異地問:"真的?"她的傷勢需要多久痊癒,對他有很大的關係嗎?

  接著,她想起來了。他答應過,在她的繃帶拿掉之前,不會和她圓房。妮可笑了。

  他想要她,或許她應該對即將到來的同床共枕感到害怕,因為未知的事總有些令人擔心。母親只告訴過她,那是夫妻之間很平常的事,只是為了繁衍後代,也是教會准許的事。

  但是,這一切理由都不如羅伊溫柔的撫觸那樣令她放心。他真心想要她,這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一點。妮可突然好想聽他親口告訴她。"我的手好了以後,你高不高興?"

  好久好久,他都沒有回答。他摟緊她的腰,用下巴揉搓著她的頭頂。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他卻說:"是的,妮可,我會很高興。"

  她聽到他聲音中的愛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半晌,她都無法入睡,腦海中翻騰著今後身為玫瑰莊女主人和羅伊妻子的新責任。

  母親告訴過她一個淑女應該具備的一切技巧,卻不曾說過妻子對丈夫的職責。不過妮可知道,玫瑰莊的女主人必須創造一個快樂安詳的家。

  母親是以身教而不是各種訓誡開導她。妮可記得,父親喜歡命令,但是母親卻總能適時讓他瞭解她的意思。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麼混亂,父親回家時,母親總會匆匆趕上去迎接。有時。妮可會陪親站在城堡最上層的階梯。父親相貌嚴厲,身穿盔甲,總是皺著眉,滿臉疲憊地騎完最後一段山路。但是妮可從來不怕他,因為她知道母親的笑容有極大的魔力,每次都能改變父親沉重的心情。

  每次都一樣有效。她父親走到最後一級階梯時,都已帶著愉快的笑容。他會吻吻妻子,抱起妮可,用愉快的聲音喊道,他已經餓得咕咕叫,等著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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