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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茱麗·嘉伍德 「不是,」茱麗低聲說。「母親說我是討厭鬼。」 「那她為什麼不要你離開?」 「她不喜歡賀伯姨父。」茱麗回答。 「她為什麼不喜歡他?」嘉琳想知道。 「因為他和該死的蘇格蘭人有親戚關係,」茱麗照平日聽到的話一字不改的搬上來。「母親說我甚至不應該想和該死的蘇格蘭人說話。」 「父親,我是不是該死的蘇格蘭人?」 「你當然不是。」 「我是嗎?」茱麗問,聲音顯得擔心。 「你是英格蘭人,茱麗。」她朋友的父親耐心地解釋。 「我是不是該死的英格蘭人?」 她朋友的父親顯然生氣了。「沒有人該死,」他說明。正想繼續說下去時,他突然爆出笑聲。「我最好記得別在你們倆面前說些我不想重複的話。」 「為什麼,父親?」 「你別管了。」他回答,一隻手抱著女兒,一隻手抱著榮麗站起來。當他假裝要扔下她們時,兩個小女孩高興地咯咯笑。 「茱麗,我們最好在你的姨媽及姨父開始擔心前找到他們。你們的帳篷是怎麼走的,你指給我看。」 茱麗立刻害怕起來。她不記得帳篷在哪裡c因為她還不會辨顏色,她甚至不能向嘉琳的父親描述他們的帳篷。她努力著不哭出來,低著頭說:「我不記得了。」 她緊張地等候他發怒,她想他會大聲斥責她愚笨,就像岱克舅舅喝醉後會有的反應。 可是嘉琳的父親沒有生氣。她偷偷抬眼瞧他,發現他面帶微笑。當他告訴她不用緊張時,她的焦慮一掃而空。他表示他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親人。 「你沒有回去他們會木會想你?」嘉琳問。 茱麗點頭。「賀伯姨父和美玲姨媽會哭,」她告訴她的新朋友。「有時候我希望他們是我的父親和母親。」 「為什麼?」 茱麗聳聳肩,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響,希望沒什麼不對。」嘉琳的父親說。 聽了他贊同的說法茱麗好樂。她將頭偎在他肩上。他溫暖的粗呢上裝戳著她的面頰,他的味道也很好聞,戶外的味道。 她想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既然他現在沒在看她,她決定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抬起手摸摸他的鬍鬚。 「父親,你喜不喜歡我的新朋友?」嘉琳問。 「當然喜歡。」 「我能不能把她留在我們家?」 「老天……木,你不能把她留在我們家。她木是小狗。不過,你可以跟她做朋友。」他在女兒意欲爭辯之前匆匆補充。 「永遠的朋友嗎,父親?」 她是問父親,但茱麗回答了她。「永遠的朋友。」她羞澀地低語。 嘉琳的手橫過父親寬闊的胸前,握住茱麗的手。「永遠的朋友。」她許下誓言。 事情就這麼開始了。自那段時間,兩個小女孩即變得不可或分。賽會共舉辦三星期,各個氏族來了又走,而冠軍賽總在當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日舉行。 茱麗及嘉琳對各項競技視而不見,她們忙著向對方傾吐所有的秘密。 兩人之間形成完美的友誼。嘉琳終於找到一個忠實聽眾,而某麗終於有了一個願意和她說話的人。 不過,她們倆卻對她們親戚造成很大的困擾。嘉琳在每個句子加上英格蘭人的口頭語「該死的」,而茱麗則時常使用「可憐的」。一天下午,她們應該午睡的時間,卻剪下了彼此的頭髮。美玲姨媽看到她們製造的歪歪扭扭的髮型時,尖銳的斥責聲直到她們戴上白帽遮醜後才停止。她也生賀伯姨父的氣,因為他應該注意兩個女孩的,現在卻笑得像個瘋子。她命令丈夫將兩個小淘氣帶過田野坐在懲罰石上,思考她們的愚行並仟悔。 兩個女孩的確思考了許多,但和她們的行為無關。嘉琳提議茱麗應該有個小名,花了她們很久的時間才決定了依莉。但是一旦決定了,任何人叫茱麗而沒加上這個名字,她就拒絕回答。 一年之後,她們再度團聚,熱絡的情緒彷彿她們才分別一、兩個小時。嘉琳迫不及待地找到某麗,因為她又發現了有關生孩子的另一項驚人事實。女人不必結婚就可以有嬰兒。她非常確信,因為族裡的一個女人肚子裡有了嬰兒,而她並沒有結婚。族裡有些老婦人還拿石頭投那可憐的女孩。嘉琳低聲說,是她的父親出面才阻止了她們的。 「她們也向那個在他的酒裡吐口水的男人扔石頭嗎?」榮麗想知道。 嘉琳搖頭。「那女孩不肯說出是誰做的。」她回答。 嘉琳繼續表示,這件事證明,成年女人喝了任何男人的酒,一定會懷孕。 她要茱麗發誓她絕不會做這種事,茱麗也要嘉琳做同樣的保證。 隨後的歲月在茱麗的記憶中形成一團模糊的成長點滴。她也慢慢開始瞭解蘇格蘭和英格蘭之間既有的仇恨,她一向知道她母親和岱克舅舅瞧不起蘇格蘭人,但是她以為那是因為他們不瞭解。 無知經常孕育蔑視,不是嗎?至少賀伯姨父是這麼說的。她相信他告訴她的一切。他是個仁慈和藹的好人,而當茉麗猜測岱克舅舅和她母親是因為從沒和蘇格蘭家庭來往才明白他們是多麼好心的民族時,賀伯姨父親親她的前額告訴她,或許就真是這樣。 茱麗由他悲哀的眼眸看出他附和她的說法只是要使她高興,同時保護她不受母親不合理之偏見的壓迫。 在她十一歲那年前往慶典賽會的路上,她發現母親憎恨蘇格蘭人的真正原因。 她曾經嫁給一個蘇格蘭人。 第一章 一一九三年蘇格蘭 麥依恩被惹火時那陰沉的臉色能嚇死人。 他現在就是滿肚子火。自從弟弟派特說出他答應他的妻子嘉琳的承諾後,陰鬱的情緒就一直揮之不去。 若是派特想讓他哥哥大吃一驚,他的確達到了這個目標。他的解釋令依恩說不出話來。 但是吃驚沒有維持太久,怒氣迅速冒了上來。老實說,他弟弟向妻子許下的荒唐承諾對依恩來說還不及派特要求召開長老會議,求取他們對這件事的正式認可來得更生氣。這種家庭私事,依恩絕對會阻止弟弟扯上那些長老。但是那時他正外出追獵那些伏擊三名麥家未成年武士的馬家混蛋。而當他疲倦但勝利地返家時,事實已經造成。 什麼簡單的事一到派特手上都會攪得極其複雜。顯然他未曾考慮過他莽撞的行為會有的後果。身為麥氏一族新任的族長,依恩必須撇開他對近親的責任及忠誠,全力扮演長老會議顧問的角色。 當然,他可不打算完全無私。不論長老的反對聲浪多大,他仍會站在弟弟這一邊。他也不會允許派特受到懲罰,必要時不惜極力爭取。 依恩並沒有將他的決定告訴弟弟,唯一的理由是他要派特再多擔心一會兒。或許派特能從這痛苦的教訓學得一些自制。 依恩完成他的職責上山時,五長老已經聚集在大廳聽取派特的申訴。派特在前庭的中央等著,一副備戰的模樣。只見他叉著腿挺立,雙手握拳垂在身側,皺著的眉頭陰沉一如頭頂上的鉛灰雲層。 依恩不為弟弟的架勢所動。他推開試圖擋住他去路的派特,繼續往城堡走。 「依恩,」派特喚道。「我必須在我們進去前知道你的立場。這件事你是贊成或反對?」 依恩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看弟弟,臉上的表情充份表達他的怒氣。不過,當他開口時,聲音仍保持溫和。「而我想知道,派特,你是否故意想用這個問題來惹我生氣?」 派特的態度立刻鬆弛下來。「我無意侮辱,但你是新任族長,長老們正待借這種事測驗你的能力。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把你推上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你改變主意了?」 「沒有,」派特咧嘴一笑回答。他走向哥哥。「我知道你不要我招惹長老,尤其是現在你正試圖讓他們同意和鄧家結盟對抗馬家。但是嘉琳立意得到他們的祝福,她要她的朋友受到歡迎。」 依恩沒對這番解釋發表他的看法,派特繼續逼進。「我明白你不會瞭解我答應妻子這種事的原因。但是有一天,當你碰到適當的女人,你就會明白一切。」 依恩惱怒地搖頭。「老實說,派特,我永遠不會明白。而且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適當的女人,她們全都一樣。」 派特大笑。「認識嘉琳之前,我也曾那麼想。」 「你說話像個女人。」依恩說。 派特不覺得哥哥的話是侮辱。他知道依思不瞭解他對妻子的愛,但是有一天他會找到∼個他願意以心相許的人。到了那一天,他可要拿依恩今日的態度糗他一番。 「鄧肯暗示他們或許要訊問我的妻子,」派特接著說,將話題轉回他最關切的方面。「你想長老會不會只是在虛張聲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