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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 茱蒂·德佛奧 她們一坐下,陶德便開始講述,但艾雅卻花了好一會兒才弄懂他在說什麼。他看起來--是像她的陶德,但是他的身體彷彿被另一個靈魂所佔據,最特別的是他好像將裴玲占為已有。桌上只有一個盤子,但陶德--非常自然地--將盤子移到他和裴玲的中間。當他進食味,他會把小塊的食物放在她的手中。 小裘突然的大叫才使艾雅聽到陶德在說什麼。 「傑明!」小裘吼道。「歐亨利把哥哥關在地牢裡?」她拔出身側的匕首,霍地站了起來,但陶德抓住她的手臂。 「坐下!」他命令道,小裘只能聽話照做。 「現在我們還不能採取行動,至少在白天去,」陶德說道。「讓我休息幾個小時再蜇回去。」 小裘不喜歡陶德一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似的,「你能夠做什麼?」她輕蔑地說道。 「小裘!」裴玲厲聲斥責。 從剛才陶德說傑明有危險的那一刻起,艾雅就幾乎無法呼吸,現在她稍微恢復過來。「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我必須知道。」 「這個叫歐亨利的沒有外人想的那麼笨,他有點狡猾,而且一心一意--」陶德停下來,望著裴玲美麗的臉龐,「想娶到你。」他柔聲說道,使得裴玲的雙頰微紅。「現在我可以理解為什麼了。」 「那我哥哥呢?」小裘對他吼道。 陶德不受干擾地又開始吃東西。「歐亨利表示他會把傑明一直關著,直到他同意把裴玲嫁給他;而且他也會把芙嵐關著,直到她父親付出贖金。」 說這話時,陶德嚴肅地看著艾雅,讓她知道她父親已經得知交換身份的事。小裘低著頭看著仍握在手中的匕首,因為她知道是她造成芙嵐和傑明被囚禁。 陶德繼續說:「歐家有幾條通到海邊的地道。那些地道又暗又濕,還築有幾間牢房,傑明這幾天就是被關在其中的一間。我曾經設法溜進去找他,但是警衛看到我的火把,因此我就被--」他微微一笑。「拘留了。」 裴玲倒抽了一口氣。「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扮小丑,」他簡單地答道。「我只須做一些白癡的動作,他們就笑了。」 對於小裘和艾雅而言,陶德的話很容易理解,但裴玲卻感到一頭霧水。「你怎麼做到的?」 令小裘和艾雅看得傻眼的是,陶德執起裴玲的雙手,將它們放在他的臉上,引導她的手指撫摸他臉上的疤,然後下移到他的脖子。 「我的腿也有疤痕。」他望入她的眼睛,兩人的鼻子僅隔數寸遠。 「如果你敢讓我姊姊摸那裡,我會殺了你!」小裘咆哮著。 裴玲再次羞紅了臉,連忙把手抽回。 陶德笑笑--艾雅從未見過那樣的笑容,重回他的食物。 「我們可以求助親戚,」小裘說道。「他們會掀了歐亨利的家,把他絞死--」 「來不及,我今晚就必須蜇回去瞧瞧。」 「是呀,我相信你會很有幫助。」小裘輕蔑地說道。 陶德並沒有答腔,僅看了小裘一眼就使她閉嘴。他讓她知道 她只是個孩子,如果她想和大人在一起,最好守規矩。那眼神和傑明教訓他小妹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我能夠自由地進出,沒有人會留心像我這種長相的人,我只是來這裡跟你們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那芙嵐呢?」艾雅問道。「她是否得到照顧?」 有那麼半晌,艾雅覺得陶德臉紅了,不過那一定是她眼花。 「芙嵐沒事,她被關在塔樓的石室裡,歐亨利親自照顧她,幾乎不讓任何人進去,」陶德笑笑。「除了能逗她開心的人。」 艾雅伸手去握陶德的手。「告訴我,我能夠做什麼,只要能救出傑明,就算是放棄性命我也願意。」 他的目光與艾雅的鎖住。艾雅深愛傑明,突然間他覺得吃醋,但他隨即就控制住自己。他輕捏一下艾雅的手。「你幫不上忙的,警衛肯讓我進入地道,不過要把傑明弄出來就難了,因為我不可能帶他從大廳走出來。雖然你的傑明是個優秀的軍人,」他對艾雅投以溫暖的笑容。「但是也不可能獨自打敗歐亨利所有的手下。」 「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把他救出來?」艾雅問道。 「我不知道地道有多長,感覺上好像有數英里。有的是舊礦坑,有的是地下室,我想連歐亨利也不見得知道;他就算知道,恐怕也忘了。不論它們是什麼,只有地鼠才知道怎麼走。」 「或是瞎子。」裴玲輕聲說道。 「不行!」小裘吼道。「傑明會--」 「安靜!」陶德命令道,然後轉向裴玲,他的目光探索著她的臉。「沒錯,」他若有所思地說道。「瞎子在黑暗的地道占很大的優勢。第一次去看傑明時,我帶了火把,想看看地道通往哪裡,結果被警衛阻止。後來我另外找了一天到歐家附近的樹林裡尋找地道的出口,仍然一無所獲,彷彿它們沒有出口。」 「可是如果我們能夠把傑明藏在地道裡等待救援,也許就能夠把他救出來。」艾雅說道,她的眼睛顯露她逐漸升高的恐懼。當陶德避開她的目光時,她說:「你並沒有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你還隱瞞了什麼?」 「是的,」裴玲說道,伸手撫摸陶德的掌心。「還有更多的危險你沒有告訴我們。」 「昨天早上,歐亨利的哥哥抵達了。」 當艾雅聽到裴玲和小裘同時倒抽了一口氣時,她知道真正的危險來了。 陶德垂下眼,降低音量。「他的哥哥諾特斥責歐亨利愚蠢,說他手上有梅家繼承人,卻想娶孟家的窮女兒。由於諾特已經結婚了,所以他想強迫芙嵐嫁給他的弟弟,可是傑明表示梅柏肯已經命他為芙嵐的監護人,所以芙嵐未經他的許可不得結婚。當然,傑明絕不會簽署任何文件把芙嵐嫁給亨利,所以他被關在地牢裡挨餓,僅靠一些水維持生命。」陶德抬起頭,看著艾雅。「把他救出來時,他會需要看醫生。」 那句話使艾雅站起來望向窗外,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眼睛。 「他們對他做了什麼?」裴玲低聲問道。 「不斷的鞭打。我是唯一被允許進去看他的人,因為他們不曉得我們認識。不論他們怎樣虐待傑明,他還是使諾特相信他對梅柏肯有影響力,只有他才能同意這項婚姻。」 「他那樣做保護了芙嵐,」艾雅輕聲說道,轉過來面對大家。「芙嵐無權決定她自己的婚姻,唯一能讓她結婚的人是傑明。」 「沒錯。」 第十七章 陶德停下馬車,屏息觀察朝他走來的男人,他知道這些人是歐亨利的手下。像他這種長相的缺點就是人們會認得他而且記住他。 但是當他們看到他,並開始嬉戲地拳打對方、咧嘴而笑時,陶德知道他們毫無戒心。那樣很好,因為他的馬車裡藏了三個女人,她們躺在如山的花堆底下。 「你載了什麼東西?」其中一個男人問道,他一看到陶德就笑彎了腰。 要送給梅家繼承人的花,」陶德快活地說道。「還有什麼會比送花更能追求到女人?她今晚就會是他的人了!」 躲在粗麻布底下的艾雅非常驚訝,因為她從沒聽過陶德用這樣的語調說話。陶德生來就很嚴肅,有時會把責任看得太重,但現在他說話的語調似乎很期待別人因為他的話而笑。 歐亨利的手下的確笑了。「你最好把那些花種回去吧!」其中一人說道。「繼承人不需要它們了。」 「啊,那麼,」陶德說道。「我可以把這些花改到我的婚禮上去用。」 那句話使所有的人捧腹大笑,彷彿這是他們聽過最滑稽的事。而在馬車裡,艾雅感覺得到躺在旁邊的裴玲全身繃緊,雙手握緊成拳。 「也許你可以娶繼承人,」其中一人說道。「只要你找得到她。」 「喔?」陶德的語氣彷彿那句話對他毫無意義。「她躲起來了嗎?還是她父親來接她了?」 只有艾雅聽得出陶德提到梅柏肯時聲音裡的恐懼。 「她逃走了,」其中一人說道。「畫了一條路逃出去了!如果你看到她,叫她畫一個門進來吧!」 語畢,所有的人都笑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們揮手讓陶德駕馬車通過。 十分鐘後,陶德把馬車停在一株巨大的橡樹下,然後走到馬車的旁側,從小水桶裡舀一些水喝。 「你們聽到了嗎?」他對馬車裡的三個女人問道。 小裘掀開粗麻布,跳出馬車。「我去找她。」 「不行!」陶德說道,覺得在救出傑明之前,這女孩是他的責任。 「這裡的每個兔子洞我都知道,也許我能夠找到地道的出口。如果繼承人迷路了,她會不知道怎麼走。」 「我不能讓--』 裴玲推開滿懷的花,坐了起來。「她認識這裡的每個牧童和養牛的人,只要有陌生人出現,大家都會注意她,小裘必須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