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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茱蒂·德佛奧 過了好久傑明才把她拉開,目光與她相持。「艾雅,」是他僅能說的話,然後他親吻她的下巴和鼻子。「我們必須走了。」 但艾雅沒有移動,於是傑明把她抱上馬,然後再跨上自己的馬。驅策她的馬前進後,兩人加緊騎馬的速度,而艾雅僅能做的就是努力地坐在馬鞍上。 當他們抵達森林的盡頭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他們看到一間可供他們過夜的客棧。在騎馬的這幾個小時內,艾雅盡全力不去回想所發生的事,但那些影像總是會在她的眼前閃過:那個抓著她的男人、他語出威脅、他充滿惡意的小眼睛……她想起傑明擲出的匕首從她耳邊飛過,插入那男人的喉嚨,離她的頭僅數寸遠。 彷彿他們離現場愈遠,艾雅反而愈感到害怕。也許她最好還是被關在梅家的莊園裡,至少在那裡她絕不會遇到持槍的土匪。 最後,當傑明停下來扶她下馬時,他蹙起眉。「你的臉色很蒼白。來吧,去喝杯烈酒。」他攬著她的肩,扶她朝客棧走去,「艾雅,一切都結束了,別再想了,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他推開客棧厚重的木門,走進燈火通明的餐室,一名神情悅的胖女人迎面而來。 「晚安,」她爽朗地說道,然後看著艾雅。「噢,天呀!這小姐受傷了。快,親愛的,趕緊坐下,我會照顧你。」 艾雅聽不懂那女人在說什麼。她轉過頭,看到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都是血--一定是那男人的血,從匕首射中的喉嚨流出來的血。突然間,所有發生的事又歷歷在目,變得如此真實,似乎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當她昏厥過去時,傑明接住了她。 艾雅醒來時,看到傑明坐在床邊,陌生幽暗的房裡只點了一枝蠟燭,但是她分辨得出天快亮了。她一定睡了一整夜,而且從傑明疲憊的神情來看,他從未離開床邊。 艾雅把雙眼完全睜開,對他微笑,然後驚嚇地坐了起來,但傑明把她推回床上。「不見了嗎?」她低聲問道。 「是的,」傑明柔聲說道。「所有的血都不見了,是我清洗的。我甚至幫你洗了頭髮。」他看著艾雅的頭髮散在枕上,平常在白天時她總是把頭髮紮起來,所以他沒有機會細看,但現在她的頭髮就像一片柔軟發亮的雲。 「你為何那樣看著我?你一定覺得我很丟臉,對不對?你一直覺得我是個討厭鬼,自從認識你後,我一直給你找麻煩。」 「沒錯,」傑明伸手撫摸她的頭髮。「在認識你之前,我的生活平靜正常,但現在沒有一件事合乎情理或邏輯。」 「你在取笑我嗎?」 傑明對她微微一笑。「當然不是,」他拿起桌上的碗和湯匙。「老闆娘替你煮了一碗湯,我要你喝下去。」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匙到她的唇邊。 艾雅爆笑出聲。「喔,傑明,我不是殘廢。」她不想讓傑明看見她的尷尬,因為坦白講,還沒有人發覺艾雅需要人伺候。她很驕傲自己從來沒有生過病,而且通常是她照顧別人,而不是別人照顧她。 「好吧,」傑明放下碗。「你很健康,所以我要去吃我的早餐了」 從他的聲音,艾雅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但她不是有意的。她掀開被單,跳下床,然後一手按住額頭,整個人搖搖欲墜。「噢,我……」 當傑明並沒有衝上前來救她時,她張開眼睛,看見他臉上的竊笑。 「繼續呀,」傑明說道。「旁邊有床,你可以完成你的昏倒。」 她大笑起來。「噢,傑明,我餓死了,我不要喝稀湯,我要吃大塊的牛肉和兩隻雞,以及--」她停了下來,因為昨天下午的情景又突然歷歷在目,她跌坐在床上。「你殺了他們。」她喃喃道。 傑明在她旁邊坐下,攬著她的肩。「那只是手段,我非做不可,我向來不喜歡殺戮。」 艾雅轉向他。「我相信你不喜歡殺人,你做人那麼好。」 「我什麼?」 「你對每個人都那麼好,譬如陶德、芙嵐,還有你的手下。每下人都喜歡你。」 傑明對她笑笑,然後站起來。「可是你知道我是一個軍人。」 「沒錯,但我總是把你想成穿著漂亮的衣服騎馬,而且--」傑明笑得太大聲了,打斷了她的話, 「穿上衣服,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當早餐。」他轉身準備離開,仍然笑個不停。 艾雅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從來沒有人照顧過我,」她柔聲說道。「可是你卻照顧我。你叫人幫我備好洗澡水、幫我準備畫圖紙、照顧陶德,還把我從土匪的手中救出來。」她很自然地踏起腳尖,攀住他的脖子。「哦,傑明,我--」 「艾雅,請你別再說了,」他的聲音帶有痛苦。「求求你,我無法忍受,你不曉得我內心的掙扎。我必須記住我對別人的義務,求求你。」他堅定地拿開艾雅放在他肩上的手,把她拉開。「穿好衣服,然後下樓,我會在樓下等你。」 語畢,傑明就離開了。好一會兒,艾雅覺得若有所失,但接著她背靠在門上微笑著。過去這幾個星期來,她的思緒好像已經被傑明填得滿滿了。 她的夢幻狀態只持續一下子。她環顧四周,看到傑明把一陣鑲有黑邊的暗紅色毛織連身裙放在椅背上, 她迅速地穿上衣服,然後奔下樓往廁所的方向跑,差點撞倒正在整理行李的傑明。 「無法忍受和我分開,是不是?」他開著玩笑。 「事實上,你正好擋在……」 他笑著退到一旁。「有只松雞可以當早餐,」 「那幫我省了一筆錢。」她邊喊邊關上廁所門。幾分鐘後走出來,看到傑明還在整理行李,於是她走上前。 當某個東西掉到地上時,艾雅毫不思索就彎身去撿。「我的帽子!」她喊道。「我母親的帽子!你在哪裡找到的?我--」她突然想起她在哪裡弄丟帽子:在傑明的帳篷裡。她看著傑明,希望他不會想起帽子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從他的臉色來看,他顯然還記得。艾雅不喜歡他的表情,因為他的表情充滿了憤怒和--呃,也許可說是殺氣騰騰。「別那樣看我?」她拿著帽子,開始往後退。 「艾雅,你在玩什麼遊戲?你想嘗嘗和男人上床是什麼滋味嗎?就像你一塊接著一塊地品嚐蛋糕?」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走出去,心想也許我可以--」 「你根本沒有想!你對我說謊,就像你說龍布不會破的謊言一樣!」 「我沒有對你說謊!我告訴過你我是處女。」傑明一步步逼向前,而她則一步步退後。 「你說你叫黛安娜,長了滿臉的麻子。」 「我怕你會打我,那是我當時唯一能做的事。」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說服力。 「才怪!我給了你時間和機會說出你是誰。」 艾雅的背靠到馬廄的牆上,她已無路可退了。「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我……」 「你怎麼樣?我在等你回答!」 艾雅抬起下巴。「把握這一天,」她反抗地說。「當時我在那裡,你也在那裡,有個體驗全新經驗的機會,所以我抓住那個機會。也許我第二天就會死掉或是被我父親關起來,永遠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所以我抓住了它。」 「你父親死了,記得嗎?溶解在石灰水裡,那是你說的話。你說的謊大多了,我已無法分辨哪一個才是實話。」 他突然轉身,一手按住眼睛,彷彿在思考要怎麼辦。 艾雅知道他非常重視榮譽感。「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們應該忘掉此事;我已經忘記了。如果不是這項帽子,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可以去娶你的繼承人--」 傑明抬起頭,他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他一言不發地朝馬廄走去,艾雅緊跟在後。「傑明?」從他的表情,艾雅看得出他已經不想再談此事。「傑明,求求你說句話,告訴我你不恨我。也許你很恨我,但我發誓那只是個錯誤。」 「給那匹馬裝馬鞍,」他對院子裡一名睡眼惺忪的馬僮說道。「快一點!」 艾雅看到傑明叫人裝馬鞍的是她的馬。「你要把我送走?丟下我一個人?」艾雅驚喘出聲。「哦,傑明……」她跌坐在擺滿馬具的木箱上。 傑明瞪著她。「我什麼時候曾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把你丟下不管的男人?」他並沒有等她回答,逕自走向他的馬,裝好馬鞍,然後牽著它走出馬廄。 「準備好了嗎?」他兩手圍成杯狀讓她踩踏上馬。 「大--大概好了。」她無奈地說道。她想知道要去哪裡,但是她不敢問。她最好還是乖乖地跟著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