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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茱迪·麥娜 芝加哥社交界是個很排外的大團體,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進入這個特權圈子。梅蒂的父親不贊同這種觀念;他一方面希望鞏固梅蒂的社交地位,一方面又不希望她被那些驕寵任性的孩子帶壞了。 經過主人歡迎的那一關倒還容易,她說了幾句應景的話以後,就朝餐桌走去。她偷偷從皮包裡掏出眼鏡來看桌上的名牌,發現自己的名字在第三桌,而不幸的是與她同桌的是葛琴妮和胡泰絲,都是上次跟她一起在耶誕慈善晚會中扮演小精靈的女孩。 「嗨,梅蒂。」她們齊聲說道,並用一種似乎帶笑的眼光看著她,令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白癡,然後她們又轉而把注意力放在鄰座的男孩子身上了。另外還有一個女孩是派克的妹妹若玫。她只是淡淡地朝梅蒂的方向點點頭,然後對身邊的男孩耳語一番,那個男孩笑了,並且目光朝梅蒂身上投射過來。 梅蒂盡量不去追究若玫是不是在講她,同時裝出一副趣味盎然的樣子環顧四周,彷彿在欣賞那些五顏六色的耶誕裝飾。她右邊的位子是空的,後來她才知道被指定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生病了,所以她就只能尷尬地一個人枯坐在那裡。 菜一道一道地上來。在吃甜點的時候,梅蒂決定自己應該設法加入她這一桌的談話。此刻他們的話題已由歐洲最佳的春假去處轉移到最近所看的電影。如果他們談的不是電影而是書,梅蒂就不愁了,可是關於電影她所知有限,因為她父親絕對禁止她看普級以外的片子。 「你看過那一部嗎,梅蒂?」莫斯迪這時才想到韓小姐所教,在交談時應該把同桌的每一個人都包括在內的訓示。 「嗯……恐怕沒有。」這時樂隊開始演奏了,隔間也被拉開,表示大家應該結束交談,到舞廳去。 派克曾答應跳舞的時候要來。既然他妹妹在這裡,梅蒂知道他一定會來的,而且他的大學聯誼會也在另一個舞廳舉辦活動,所以他此時正在這家飯店內。梅蒂站起身,攏一攏頭髮,朝舞廳走去。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韓小姐盡責地招呼賓客,確使每一個人都有談話和跳舞的對象。梅蒂總是看見韓小姐指派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男孩來向她邀舞。梅蒂的舞跳得很好,可是韓小姐派來的男孩子全部都比她矮,所以再怎麼跳也優雅不起來。事實上要不是她希望派克來的時候自己能在場,她就乾脆躲到洗手間去了。 十一點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三三兩兩地散到別處去了,舞池中只剩下梅蒂等四對還在跟著那老掉牙的音樂跳舞。梅蒂的舞伴是魏士華。他雖然沒有她高,卻不失為一個不錯的男孩。他興致勃勃地談著加入他父親的法律公司等計劃。梅蒂喜歡他,因為他是真的想和她跳舞。 梅蒂聽著士華談話,目光卻盯著入口處,當派克終於和三名同學出現時,她的心跳到了喉間。派克的金髮和運動員的身材配上黑色的禮服,使得舞廳內其它人都黯然失色。華發覺到梅蒂突然僵硬起來,住口環視四周。「噢——若玫的哥哥來了。」 「嗯,我知道。」梅蒂說道,聲音不自覺地帶著夢幻般的口氣。 「那個雷派克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你們這些女孩子這麼著迷?」 派克正走過大廳朝他妹妹走去,因為他必須陪她跳一支舞。梅蒂收回目光,看著士華。「我的意思是,」他自嘲地說。「只因為他比較高,比較世故,你就喜歡他而不喜歡我嗎?」 「你不應該自貶,」梅蒂心不在焉地說道,看著派克盡義務地與若玫跳舞。「你很聰明,人也好。」 「你也一樣。」 「你將來會跟你父親一樣,是一個能幹的律師。」 「下星期六晚上你願不願意出來?」 「什麼?」梅蒂驚問。「我的意思是,」她匆忙修正自己的語氣。「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家父不准我在十六歲以前約會。」 「謝謝你把理由弄得那麼光明正大。」 「我不是。」梅蒂答道,可是接著她就忘掉了自己在說什麼,因為若玫的男朋友打斷了派克,接下去跟若玫跳了起來,於是派克就轉身朝門口走去。「對不起,士華,」梅蒂急切地說道。「可是我有樣東西得交給派克。」她顧不得許多人帶笑的眼光,獨自走過舞池趕上派克,別人都好奇地看著她,彷彿她是支笨拙的蟲,不過派克的笑容倒是溫暖而真實的。 「嗨,梅蒂,你今天晚上玩得愉快嗎?」 梅蒂點點頭,希望他想起他曾答應今天晚上要陪她跳一支舞。但是他絲毫沒有想起的樣子,只是等著看她為什麼要追上來。她猛然發覺自己正用一副崇拜的眼光瞪著他,不禁羞紅了瞼。「我——我有樣東西要給你,」她顫顫地說著,一面朝自己皮包裡摸索。「我是說,我爸爸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她取出信封,卻把那串珍珠項鏈也帶了出來,然後項鏈滑落在地上。 梅蒂匆忙彎身去撿,派克卻也正要去撿,兩個人的額碰在一起。「對不起!」聽見派克呼痛,她緊張地說著,站起身時口紅又從皮包裡掉出來。派克的一個朋友蘇強納這時俯身幫她撿起來,並且開玩笑地說:「你何不把皮包口朝下,我們可以一次把所有的東西都撿起來?」 梅蒂又差又窘,把信封塞給派克,再把珍珠項鏈和口紅丟到皮包裡,隨即忍著淚轉身要走。這時在身後的派克才終於想起他的承諾。「你答應的舞呢?」他問道。 梅蒂轉回身,整張臉都亮了起來。「噢,我都——忘了。你要嗎?我是說,跳舞?」 「這是我今天晚上所聽到的最好的建議。」他精神奕奕地答道。於是當音樂響起,梅蒂走入他的雙手中,覺得彷彿她的美夢成真了。在她的指尖接觸下,她可以感覺到他堅實的背部,他的古龍水味道好聞極了,而且他的舞技也很優越。梅蒂簡直被他整個迷惑住了,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的舞跳得非常好。」她說道。 「謝謝你。」 「你今天晚上穿著這身禮服也非常好看。」 他輕聲笑著。梅蒂把頭略微後仰,打量著他。他說道:「你今天晚上也不錯。」 梅蒂覺得兩頓發燒,連忙垂下目光看著他的肩膀。但不幸就在這抬頭與低頭之際,她頭髮上那朵花滑落下來,斜斜地掛在她的肩膀附近。她努力想著話題。「你的聖誕節假期玩得好吧?」 「很好,」他說道,目光盯著她的肩膀處。「你呢?」 「很好。」她答道,覺得自己笨拙無比。 音樂一停,派克立刻把手放下來,帶笑跟她道別。梅蒂知道她不能呆站在那裡目送他離開,於是匆忙轉身,卻遲至這時候才由鏡子中瞥見那朵花是怎麼鬆弛地垂掛著,她連忙把它扯下來。 派克跟他那一夥回到他們的兄弟會會場。「派克,」蘇強納笑著說。「你又征服了柏家的小女孩。她給你的是什麼——情書嗎?」 「閉嘴,強納,你喝醉了。」派克說著,一面伸手摟住他的女伴。 「她是誰?」他的女伴問道。 派克看看她的白色絲絨禮服。「你這件衣服是在哪裡買的?」 「柏氏百貨公司的名家專櫃,怎麼樣?」 「那就是了,」他說道。「柏梅蒂小姐——也是柏菲利的獨生女繼承人。」 「就算把全世界的錢都給我,我也不會跟那樣的女孩結婚。」強納說道,同時從口袋摸出一小瓶威士忌喝起來。 「誰在說結婚了?」 「她呀,」強納說道。「她那雙眼睛簡直像要把你吃掉了一樣,誰都看得出來。」 「我知道。」派克承認著,並誇大地歎一口氣。 在衣帽間裡,梅蒂悔恨地望著手中那朵絲花,擔心剛才跳舞的時候就已經掉下來了。她身邊那個女孩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對她點點頭:「不錯,你跟他跳舞的時候它就掉了。」 「我就擔心這個。」 那個女孩笑了。梅蒂想起她的名字是孫露淇,看起來人還不錯。她問道:「你明年要念哪個學校?」 「佛蒙特州的班森赫斯。」梅蒂說道,那個女孩嫌惡地皺起眉頭。 「你怎麼會受得了?那裡好荒涼,簡直像所監獄。我祖母就是念那裡的。」 「我祖母也是。」梅蒂歎口氣說道,心裡真希望她爸爸不要那麼堅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