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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珍·安·克蘭茲 艾森搖搖頭。「我可是很有經驗的,三個已離婚的前妻。看來我就是不會討好女人吧。」 「也不能這麼說,」大衛的聲音平平的。「女人並不容易應付。」他並沒有看向喬依的方向。 艾森聳聳肩。「付了錢給前妻和律師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約會,對吧?或許你甚至等不及文件出來。也許你立刻需要的就是一個能瞭解你的伴,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不,鮑伯,」喬依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例如我,就不懂你的意思。」 「對不起,路小姐,我無意冒犯。」他以一種誇張的耐性解釋。「但這是身在這種處境的男人的真實狀況。正如我說的,你會想開始約會,帶一個新女友回家,音樂、美酒,然後開始述說你悲慘的故事。」他對大衛眨眨眼睛。「我說得沒錯吧?」 「我不知道,」大衛說。「我還沒有重拾社交生活。」 「噢,相信我,事情都是這樣的。你們在前面的房間進行順利,你建議到臥室來,她也不反對。你們走過走廊,進入臥室,突然之間,她看到了床,一切立刻冰凍下來。」 大衛和喬依好像被他的敘述變成了石柱,呆呆地看著他。 「她為什麼停下來?」大衛的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是因為那張可惡的床,」艾森說。「她的臉上突然出現奇怪的表情,直視著你的眼睛問你,那是否是你的前妻所睡的床。好個沈重的問題啊!」 「的確,」大衛苦笑一下。「我有點瞭解你的意思了。」 「女人絕不願意在你跟你前妻的床上做任何事情的,」艾森說。「女人的某種堅持吧,我想。」 艾森看向喬依,發現她臉上有一種痛苦的表情。可是她保持沈默。 反倒是大衛輕鬆愉快了起來,微笑地遞給艾森一個男人之間的眼色。「我得承認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想,你這一提,我才發現舊床的確可能帶來不少尷尬的問題。不過,我倒很高興我沒有這個問題。」 「是啊!」艾森打量室內寬闊的空間。「看得出來,你的床不見了。」 「我的前妻離開時,把它也帶走了。」 「放到卡車上就載走了是嗎?女人有時候也挺極端的。」 「和她其他的東西一起載走了。其實,我還幫她打包呢!」 「這種事我也做過幾次。」艾森承認道。「好聚好散嘛。她要了床,就當成是你好運吧!重買是要花不少錢,不過從長久的觀點來看,還是值得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鮑伯,」大衛低聲說。「畢竟你是有經驗的人。離了三次婚?」 「是啊,多到我的律師逢年過節和我的生日都寄卡片給我呢!」 「他應該送花才對。」喬依的聲音有些緊張。她決斷地退後一步,離開臥室門口。「我們該走了。如果你已經看好電力管線的位置,我便可以在星期五和大衛見面的時候給他一個草圖了。」 「我看好了。」艾森向大衛伸出手去。「馬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重新裝潢的工程進行順利。路小姐的設計錯不了,她絕對是最好的專家。」 大衛與他簡短握手,眼睛卻看著喬依。「我很盼望和她一起工作。」 「我也是,」艾森說。「那一向都很有趣,你知道我的意思。」 喬依沒有做任何反應,只是腳跟一轉,就朝大廳走去。 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那間臥室,艾森心想。隨著她出門朝她的車走去時,他仍在猜想原因。他說要來看馬家的房子時,她就有些緊張,但還很願意配合。他們前來這裡的一路上,她也還好,可是一到那間主臥室就完全改變了。 他坐入乘客座,關上門。喬依上車,繫好安全帶,立刻就發動車子開走。 他戴上太陽眼鏡,觀察她緊繃的側面。她的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用那種專業賽車手即將進入終點的專注開著車。 「你沒事吧?」他在她慢下車速以便經過警衛室時問她。 「我當然沒事。」 「你在馬家的表現很好,若非事先知道你是設計師,我會說你似乎頗有我這一行的經驗。」 她的指關節都發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掩護工作做得無懈可擊。至少在我們抵達主臥室之前,然後你就有些緊張了。」 「也許是因為你和大衛荒謬的談起換妻如換床的事。」 「這是事實,我就碰過幾次困難。」 「你真的離過三次婚?或者那只是引導他談起失蹤的床的藉口?」 「我真的離過三次婚。」 「老天爺,有孩子嗎?」 「沒有。」看來她顯然以為他是完美先生,但他又為何在乎她的觀點呢?「你呢?你應該結婚了吧?」 「沒有。」 「離婚?」 「沒有。」她在警衛室前停下。「我跟一個人交往很久,後來沒有結果。」 他感覺到她砰地關上了門,不想談這個話題。看來這段關係似乎留下了傷痕。然而關上的門總是激發他更大的好奇心,如果他偷看一下會發生什麼事呢? 警衛出來了,喬依搖下窗戶與他禮貌的對話,警衛點頭跟她說再見。 喬依立刻以高速離開。 「怎樣?」她稍後問道。「你看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 「或許有。」 她不悅地看他一眼。「這算什麼?或許有?」 「目前我只能這樣說。」他扭頭看到警衛放下一根橫桿,雷氏保全的人就是這樣的一板一眼,然而這或許就是他們成功的原因。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喬依問。 他把注意力轉回前面的路。「現在我要找到那張失蹤的床。」 「為什麼浪費時間去追蹤一張床?」 「我的感覺是,找到床就可以找到馬珍妮。」 第七章 第二天下午,喬依獨自站在戴家宅邸的前廳,享受著整個空間所流露的優美而溫暖的感覺。 從事新職業的這一年來,她發現這是整個設計過程中最讓她喜愛的一刻。從窗飾到地毯都在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傢俱也送來放好,工人都走了,她的作品已經完成,可是主人還沒有搬進他們的新家。 整個地方暫時歸她所有。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獨自走遍每個空間,替自己的作品打分數。這也是決定自己是否已經完成當初之設計目標的機會。 這座優美的宅邸是她接到的少數幾件大工程之一,也是一項挑戰。她已經花費好幾個月的心血在其中。有意思的是,戴家夫婦在交給她一張詳細的要求表之後,就出發去環遊世界了。 「我們結婚不久的時候曾經因為全家的重新裝潢,差點鬧到離婚。」戴瑪莉解釋道。「我們做很多事情都可以合作無間,可是裝潢絕不是其中之一。這一次我們採取無為之治,我只想在旅行回來的時候,走進一個完全裝修完成的家。」 戴家夫婦下個月就要回來了,喬依相信他們應該會喜歡。他們是一對六十來歲的夫妻,事業成功、活力充沛、喜歡團體生活,平日的生活方式也都非常積極而活躍。她刻意地創造一個嫻雅的背景,好把他們活潑的天性更閃亮的襯托出來。 這座宅邸是全新完工的,佔地寬廣、比例均衡,天花板很高,視野良好。她一直跟建築師保持密切的合作,因為她希望她的設計使得他用心所規劃出來的空間得到最好的利用。她或許是這一行的新手,但是直覺和她的美術學位讓她知道,建築體本身的外在元素必須和室內的各種元素合作無間,才能達到和諧的最高境界。 她讓沈重的棗紅色包包從肩上滑下來,讓它留在前廳鋪了瓷磚的地上,緩緩步入寬敞的大房間。她看向一組組小型但親密的座位組,感覺到用它們來提高這個極大空間的舒適度與親密感,效果非常的好。她想像這裡來了一百位客人,許多人集中在一個空間,所產生的活動量和聲音有時會失控,但她很自信這個房間一定可以勝任。 她繼續巡視,偶爾停下來調整一、兩樣東西。靜謐和安詳的感覺包圍著她,令她想起自己之所以來到這裡,除了因為這是最後審視這件作品的好機會,更因為她非常地需要她為此處所設計的寧靜。 重返馬大衛家的主臥室,帶來比第一次更嚴重的困擾。在牆壁之間迴盪的尖叫聲並沒有變小,看不見的痛苦是那樣的強烈,令她無法理解別人為何注意不到。 大衛顯然毫無所覺,就像上一次一樣。可是,有那麼幾秒鐘,她似乎感覺到,艾森可以體會她在那個可怕的房間所承受的折磨。她想,一定是他在那個空間移動的方式,讓她得到這個結論。好像他也變得很有警覺性或怎麼的。他並不是走過或晃過那個房間,他像個闖空門的小偷那樣地小心翼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