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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雪蛙 筆名風波 鈴鈴──鈴── 微弱的電話鈴聲響起,雪小蛙伸出要死不活的蛙蹼拿起話筒。 「呱?」(喂?) 「妳好,這裡是禾馬,通知妳的稿件已被錄取了……」 當時,禾馬工作人員甜美的聲音對雪小蛙來說宛若天籟。 「呱呱?」(真的嗎?) 興奮的感覺讓雪小蛙委靡的精神馬上提振清醒。 「是的,我們需要妳寫一篇序文以及一個文藝一點的筆名。」 「呱?!」(啥米?!) 頓時,雪小蛙的臉上浮現了三條黑線。 幹嘛,瞧不起我們蛙族嗎?蛙也是有自尊的! 在雪小蛙到處訴苦下,得到所有人一致、共同的答案──「正常!」 於是自尊心嚴重挫敗的雪小蛙,開始絞盡腦汁想筆名,在差點想破了頭,且所有親友都不堪蛙擾後,終於有幾個堪堪可以使用的筆名出爐了。 於是,雪小蛙快快樂樂地將筆名告訴工作人員,讓她選擇。 「呃……根據討論的結果,那幾個筆名都太文言了,還是原來的比較好。」 「呱?!」(錯愕中。) 當下,蛙腦有如打字機般打出四個大字──何苦來哉! 阿嘸蛙系勒裝肖偉! 呃……不論如何,筆名就這麼定案了。 這是雪小蛙的第一本作品,能順利出版,很感謝一路「激勵」(鞭策?)我的朋友及家人。好友徐菁穗千叮嚀萬囑咐,務必將她的大名寫在序文中,還要告知所有人她目前工作於台北縣某監理所,若有認識的人看到這篇序文,快快打電話去找她哈拉哈拉吧。 希望看倌們喜歡這個故事,也謝謝<禾馬>讓蛙也有一片夢想耕耘的園地。 楔子 這是一座寬敞而美麗的院落。 月洞門內,種植滿院冬梅,在這冰雪漸融的時節,尚可看到梅落繁枝的美景。 梅林後方,是一棟簡單而雅致的屋子,屋內簡潔而略顯陽剛的擺設,顯示出主人些許剛烈霸氣的脾性。 屋外,枝凝微雪。 屋內,滿室冰霜。 有兩位男子,一著黑,一著白;一瀟灑,一俊逸;一面容狂怒,一哀傷無奈;一站,一坐,心緒各異,卻同樣沉默不語。 終於,黑衣男子奮力揮拳向牆,巨大的聲響震開滿室沉凝。 他不理會自己因為這樣舉措而導致鮮血淋漓的手,仍握拳將手弓放於牆,任由血跡沾上,頭靠著牆面沉聲問道:「你真的希望我去?」 白衣男子端坐於紅杉椅上,低垂著頭,意欲遮掩臉上情緒。 沉默持續。 良久,白衣男子終於開口,聲音卻是空洞而無生氣的。 「你應該試試,這對你較好。」 黑衣男子聞言霍地轉身怒瞪白衣男子,垂在身側的手不斷地握、放,克制著快要爆發的怒氣。 未久,黑衣男子才又開口,語氣中有著佯裝出來的輕快,以及滿不在乎的殘酷。 「如果這真是你的希望,那就吻我,只要你吻我,我便答應,如何?」 語落,仍是怒目狠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終於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儘是淒惻悲涼的神色。 他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黑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約莫矮了黑衣男子半個頭顱,因此必須微仰著頭凝視黑衣男子的眼,兩人對視了半晌,白衣男子又是氣息輕歎,而後閉上眼,輕輕地將唇印上。 黑衣男子猝然猛力推開他,狂暴地舉起室內桌椅砸向牆壁,嘴裡則發出憤怒的狂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何要逼我?為什麼?」 在黑衣男子聲聲心碎的狂吼中,室內已是一片瘡痍,幾無完好之物。 而白衣男子只是重重地將背倚靠向另一頭的牆,撇開頭,將心傷的淚水逼回眼底。 上天……何其不公。 如果可以選擇,可以選擇…… 如果呵,只能是如果,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操弄命運的翻雲手,正悄悄加速了撥動…… 第一章 喧騰的鑼鼓鐃鈸聲自卯時起即開始吹奏個不停,跋扈地張示著奢華的喜氣。京城內最近揚沸一時的大事終於在今天演出了序幕──貴為皇叔的趙守文,其公子趙湍歸將迎娶目前最受皇上寵信的杜中書令之女杜瑄兒為妻。 名門貴胄、豪宅深院內所發生的大小事向來便是最受市井小民們喜愛的消遣,那麼關於今日如此盛大的迎親行列,會有多少話題可引起人們的好奇與談論呢? 可供討論的事多著了,就先由兩方家世說起吧。 趙守文乃先皇胞弟,雖年紀與先皇歲數相差極多,但兩人之間的感情卻相當要好。 當年趙守文跟隨先皇帝南征北討打天下之時,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因此在天下大勢底定後,趙守文也獲封為「定威王」。即使現在他已不再介入朝廷中事,但其威望仍舊存在,朝廷中人皆得敬其三分。 而杜府在朝中也享有極重的權位,杜書禪以中書令的高位,卻兼內朝翰林學士知制誥之職務與實權,足見皇上對其信任與偏寵程度,也因社書禪為人寬厚,稟性忠誠,因此在朝野內外備受敬重,可說權勢如日中天。 憑著趙、杜兩家同樣烜赫的背景,再加上皇上親題的手諭,為這樁金玉良緣提供了牢不可破的堅實壁壘。所以婚禮的鋪張盛大便絕對免不了,光看迎親隊伍就排了三里之長,更別提其他禮數會有的浪費了。 一清早迎親隊伍繞街的喧鬧聲便吸引了大批看熱鬧的人群。 令好事者碎嘴的還不只趙、杜兩府聯姻所能帶給兩家的權勢與利益,這兩府的私事同樣也是人們好奇的對象。 趙守文有一妻兩妾,共育有三子一女。長子與次子為元配夫人王玉釵所生,而排行第三的女兒及么子則為二房所生,至於三夫人──也是趙守文最寵愛的小妾,則於四年前猝然病逝,未留有子女。其死因引起許多揣測,其中以二夫人施下毒手的傳言流傳最廣,但人們也只敢私下臆談,畢竟深宅大院內的是非總是特別多,沒有權勢的人只求自保,別惹火上身就屬萬幸了。 由於元配夫人王玉釵育有兩子,因此也讓她在趙王府擁有堅實穩固、無可動搖的地位。可惜的是,此兩子的性格迥然相異,天差地別。 長子趙湍歸──也就是今日的新郎官,不僅相貌英挺俊朗,且學識過人、溫文有禮;但次子趙成德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也就罷了,還常常在外滋生事端,令人痛惡,卻又因畏於趙府權勢而莫可奈何。 再說說今日的新嫁娘──杜瑄兒,她可是杜書禪最疼寵的么女,只要住在京城內的人都知道,杜書禪娶有一妻一妾,育有四子一女,家庭關係和諧融洽。而四位兒子因為各自稟性不同,因此朝向完全不同的各方領域鑽研發展,但亦有相當一致之處,便是對杜瑄兒的偏寵,簡直是到了挖心掏肺的溺愛程度。 杜瑄兒雖甚少步出閨閣,但只要曾見過她的人皆有如此描述:杜瑄兒貌勝西施,形比飛燕,態擬昭君,神若甄宓;而她知書達理心如菩薩,時常濟助貧寒孤苦的才德盛名亦傳滿京城,被捧上有若天仙一般的地位。 像這樣才性俱美的佳人與趙湍歸那樣博學爾雅的才子締結姻緣,無疑是天作之合,再美好不過了。 可是,另有隱約的蜚語在街巷中流傳:這趙家四名子女中,除了趙湍歸之外,其他三人皆早已婚配,而趙湍歸卻遲至現在年過二十三才娶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即人生常理。一般男子最遲在十八、九歲的年紀便已婚配,為何趙湍歸會遲至現在?理由為何? 雖他早先對外聲明,想等靠自己的實力考中進士之後才言娶親,但在街坊的傳言裡,卻上演另一個版本。 事實上,報考科舉只是一項藉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在於:趙湍歸有斷袖之癖! 為何會有這樣的傳言耳語出現?單看他與在崇文館所結交的義弟歐陽珣往來過密,且兩人皆不近女色,就足以啟人疑竇。 當然,這樣的蜚短流長人們只敢私底下談論,若不小心被趙王府的人聽到,可會吃不完兜著走。也因此,許多人對趙、杜兩家聯姻存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是這樁看來完美的金玉良緣是會顯出缺陷呢?還是佳人將融化才子冰心,使歧路亡羊回歸正途?抑或一切傳聞皆僅只是空穴來風, 兩人從此以後將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婚禮,只是序幕;戲碼,正待搬演…… ΩΩΩΩΩ 繁雜的婚禮儀式漫長、瑣碎且惱人,在一番折騰過後,新娘因先被送入倚梅院的新房中而終於得以喘口氣,稍事歇習,等候新郎來揭蓋頭。 月漸東昇,杜瑄兒坐在新床上,雙手緊絞著紅色手巾,洩漏她在優雅端莊表相之下的緊張。 「我說我的好小姐呀,妳親手繡制的鴛鴦已經被扭得不成形樣了,妳就發發慈悲,停停手,放過無辜的牠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