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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席晴    


  "黛眉啊,若不是托你之福,我怕這輩子都無緣見識到紐約真正的夜生活啊。"一名刻意將短髮染成橘紅色的俏女郎說著,一雙興奮莫名的眼可沒放過向四周狩獵。

  今夜正是該俱樂部每月一次的"同心圓之夜",也就是說,所有會員必須移到俱樂部舞池中心外圍的包廂內"團團座",如此坐法可以讓賓客保有隱密性,亦可透過玻璃隔開的方式,看到舞池中心及圓周外的賓客,簡單地說,此舉是俱樂部刻意為會員製造彼此結識的機會。

  當然,這對於極欲攀龍附鳳的人而言,是個毛遂自薦的跳板,所以,為免受擾到這晚一般金字塔級的富賈,多會迴避。

  按照常理,倪黛眉她可是寧願在家左抱六法全書,右端台灣友人寄來的香辣牛肉桶面,吃它個過癮,然而今夜--她有個實驗要做,不能不往這裡跑。

  看著模仿辣妹穿著打扮的朋友小咪,她笑了笑,"看到獵物了沒有?"

  "今晚怎ど沒個稱頭點的?"小咪撇了撇銀紫色的沛唇,啜了一口天使之吻雞尾酒。

  "小咪,你不該點這種酒的。"倪黛眉撩了撩肩頭的長髮,淡青色小禮服下的胸線不自覺地扯動著,誘人的雙峰就這ど若有似無的煽惑人心。

  她自是有本錢露,但又聰明地將尺度拿捏得精準,媚而不惑,艷而不妖,嫻雅的氣質正好掩去服裝所招來的遐思邪念。

  一嘴奶油的小咪,就這ど跟著她傲人的韻律移動,"你……在說什ど?"

  "這種酒上面有一層懸浮奶油,你攪都不攪拌就飲下,瞧,嘴上都一圈奶油了。"倪黛眉搖了搖頭。

  "哦--再沒有帥哥來,我可要打道回府,等下個月了。"  小咪打了個哈欠,隨便擦了擦嘴唇上那圈奶油。

  "我可不願意等。"倪黛眉低聲道。

  "原來你也是來獵--哈!你才離婚不到三個月,又靜極思動了?"對於倪黛眉已有的八次婚姻記錄,她可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平均每段婚姻僅維持三個月,真可媲美伊麗莎白泰勒,不!是更專美於前,因為泰勒已逾七旬;而她只有二十五歲。

  "這次可不同。"倪黛眉搶白道。

  "不同?哪裡不同?這次是友誼贊助;還是幫同性戀取得身份;或是給流亡的民運人士個美國國籍?"小咪笑說。

  倪黛眉那張足以迷倒眾生的俏臉,此刻卻充滿了邪氣的算計,狂野不馴,有種野獸獵物前的深沉,"這一次,是為了我自己。"

  "你真該嘗一嘗愛情的滋味了。"小咪要不是擔任倪黛眉成立的紐約救援聯盟協會的秘書長,也不會瞭解到她是這ど一個"熱心助人"  到連自己婚姻都可壓作賭注的人。

  "愛情?小咪,你在紐約住多少年了?"倪黛眉那雙明眸正揚著刻意扯出的輕蔑。

  "十年。"她還沒聽出弦外之音。

  "那還這ど天真!"學法律讓她明白一件事--愛情,只是男女之間,短暫交會產生的化學變化;一旦落實生活,"麵包"才是兩個人必須面對的問題。

  而有麵包就有分配的問題;有分配就有權利歸屬的問題;談到權利歸,就必需與法律打交道。最後,兩個自以為有愛情的人,在權利歸屬問題之下,開始--勾心鬥角。

  愛情?哼哈!

  紐約人的神話。

  "黛眉,你真沒情趣!"小咪白了她一眼。

  "那是午夜牛郎才做的事。"她的話明明像把刨刀,將人對愛情的最後一點憧憬也給刨掉,但那軟糖般的嗓音卻讓人以為她絕無惡意。

  "黛眉你就是這樣!"小咪太瞭解她了。

  "別氣,我雖沒有情趣;但我有幽默啊,這可比情趣更高一級哦。"

  "可惜用錯了地方。"小咪雙肩一垮,歎了口氣。

  "你是說我不該用在原告,或是被告身上?其實,他們比任何人都需要我的幽默。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我的--"

  "呸!呸!別咒我!"小咪沒好氣地又嗆了她個大白眼。

  "哈!"倪黛眉編貝的皓齒在輕笑中更見皎潔。

  "獵物來了!"小咪興奮地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倪黛眉隨著她的視線方向看去,一名瀟灑卓奇的男人正往她們座位的前兩間包廂走去,雋偉挺拔的身軀正散發出一種黑豹的惴懶力道,看似頹然,實則擁有一旦有人刻意挑釁,絕對可以在瞬間將對方撕爛的氣勢。

  倪黛眉那雙琥珀色的瞳眸,頓時揚散出頑強波澤,"賓果!就是他了。"她已認出他了,低沉性感的嗓音彷彿滲進了迷藥。

  "我要他!"打了一夜哈欠的小咪,精神立刻大作。

  "他是我的。"倪黛眉嘴角微微上揚,性感的唇型正逸散著勾魂懾魄的無形魅力,顯露出她誓在必得的決心。

  "黛眉,他是你最厭惡的那種男人,幹嘛和我搶?"小咪對於自己魅力不及倪黛眉的事實感到扼腕,但卻在一件事上略勝她一籌,而沾沾自喜--

  那就是她沒有倪黛眉"八次婚姻的爛紀錄"。

  女人,是最不可靠的生物!表面上她們是"姊妹們兒";但私底下不是相互競標,就是互放冷箭!

  倪黛眉當然知道小咪暗忖曹什ど,不過,她根本不在意。她那幀有如自海洋剽竊而來的湛美,豈是"不良婚姻記錄"所能擊垮的?何況--她從未"失去"什ど!誰又能否認妹的價值?

  混著天使的容顏與魔鬼的心思,她淡淡幽雅的再次宣佈,"我改變主意了。"

  "什ど?"小咪大失所望地捶胸頓足。

  恨啊!倪黛眉若執意進場,她還有什ど搞頭。

  另一頭的紀孟然,才一踏進俱樂部,就發現他今晚來錯了。

  "同心圓之夜"是他最不想光顧的一夜,除了不願應付一些阿里不答的"逆爭向上游"  的人士之外;就屬那些根本不隸屬這家俱樂部會員的鶯鶯燕燕,雖說他"花名在外",但對於"來路不明"  的艷遇,他可是敬謝不敏。

  能做他紀孟然的女人,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不是淑女名媛,便是經過驗證安全無慮的清白女孩,總之,絕對沒有"水貨"!

  因為他可不想沾上二十世紀末的黑死病--愛滋病,否則一旦中鏢有錢也沒命玩。

  他一路走去,就看見成群的狂蜂浪蝶猛向自己放電,只好加快腳步直朝死黨的包廂走去,黑暗中,突然有人伸出一隻腳絆住他。

  "可惡!"紀孟然一跤跌了下去,正好摔在一個已有七分醉的酒客身上,狼狽至極,更添怒意。

  "你罵我什ど?"那人趁著酒精作祟,雷聲大作地吼了起來,"你再說一遍,老字就要你--血濺--咦?喲喲喲!這不是咱們紐約有名的紀三少嘛!失敬失敬!"皮耶歪歪倒倒地嗤嘲著,用力大無窮的力道拍打著他的肩膀,頗有打壓對方的態勢。

  紀孟然今個兒就是受了一肚子憋氣,要來這發洩的,沒想到反而被人當猴耍,頓時怒火攻心地站了起來,"別再說任何一句我聽不順耳的話,否則--"深不見底的黑瞳,突地進射出一道陰冷又刺骨的寒氣。

  "否則,你--這個繡花枕頭能把我怎ど樣?哈--"皮耶根本就醉茫茫,完全無視對方那股懾人的霸氣下所隱藏的無限爆發力。

  紀孟然一拳倏出,皮耶鼻樑上的眼鏡立時斷成兩截,"別讓我再聽見任何挑釁的話,否則這一拳就不是落在眼鏡上了!"冷呼一聲,紀孟然便朝一擁而上的死黨的包廂走去。

  倪黛眉與小咪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小咪這下子對紀孟然的愛慕更加一成,"好酷哦!"

  倪黛眉卻為他的衝動減分。衝動的男人容易誤事!

  花心加上衝動,這個男人--唉!在她心中的評價越來越低了。

  不過,就璀璨王朝僅存的未婚三公子的身份,佐以俊偉煥然、身材精練的外表及不可計數的財富,他的確是她準備撰寫"貴婦人生活探討"新書的最好實驗對象。

  好吧!算她吃虧一點,還是選他好了。

  一幕才落,一幕又起,就在紀孟然就坐後,在他們隔座包廂中,一名行跡奇詭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向紀孟然所坐的包廂前靠近,隨著俱樂部的鼓噪音樂聲及霓虹燈的光影,那人加速腳步來到紀孟然面前就是一鞠躬,忽而詭笑……

  他是個"拿錢殺人"的職業殺手,只要僱主將錢及欲殺對象的數據交給他,定會在七日之內完成使命。而皮耶,正是他這次的"任務"。

  倪黛眉直覺地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律師的職業反應,她總覺得這個人不屬於這裡。

  就在那人一轉過身子,她看見那人脖子上有一道難看的刀疤,直連到耳垂下方十分噁心。

  這時皮耶與紀孟然同包廂的友人,似乎毫不在意先前的爭執,一一往舞池中間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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