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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薛嫚    


  「珮芝,報復別人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已啊!」紀父再次勸著。

  沉浸在那報復喜悅裡的珮芝,絲毫聽不進父親的話,她泛著笑意輕快的走出父親的辦公室。

  第八章

  柯柏宇就這麼隔著櫥窗遠遠的凝視著她,此到她正忙碌的向客戶介紹著各式各樣的花束,她的臉上掛著慣有的真摯笑容。那個一向足以照亮每個人心靈的微笑,此時在他看來竟顯得有些落寞,他發現在她那雙慧黠的大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而那眼中也不再流露著夢幻的神采,反倒呈現著無奈與哀傷。

  他想起了前些時候自己及紀家父女所帶給她的傷害,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懊悔。他應該相借她是無辜的,因為如果她真如外界所形容的那般,那她就不會保持清白之身,直到他們共有的那個假期,然而一想到她和何姓男子間的那一幕,又讓他的妒火蒙蔽了理智,因而毫不留情的傷害她。

  他好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擁進懷裡,告訴她,他將會保護她不再受到任何無情的打擊,他更想帶著她遠走高飛,為她建立一個充滿愛與承諾的家,但在他帶給她精神上、心靈上如此多的傷害後,他已喪失了這份權利,因為她已不再信任他,而他那莫須有的男性自尊,亦不容許向自已低頭向她認錯。

  唉!他重重歎氣著,寶貝,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兒了,你會想念我嗎?他在內心無聲問著,並再次的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黯然的走開。

  杜玫雅送走了客人,不由得輕拭著額頭的汗水,都已經九月底了,然而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令人折服。驀地,一個高大人影掠過櫥窗前,一時之間她以為是柏字走過,差點喜悅的叫了出來。怎麼可能呢?八成是炙熱的陽光令自己眼花,她好笑的搖搖頭。柏宇!他好嗎?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澆花器沉思了起來。

  雖然他做了那麼多讓她難過的事,但她始終無法恨他。這些日子來,她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每天晚上她幾乎是想著他人睡,而眼淚更彷彿是跟她作對一般,無法自制的流個不停。此時,她真正的體會到一個人的日子有多麼孤單、寂寞,她又多麼渴望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家中有著丈夫低沉的笑和兒女天真的嬪鬧聲啊!

  柏宇!你難道其不瞭解我的心?不相信我的無辜?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嗎?她在心中深情告白著。

  ★★★

  一嗨!依潔,今天怎麼這麼早?」杜玫雅捧著剛從濱江花市採購回來的鮮花,有些意外的問著。

  一見她走進店內,沉依潔慌張的把桌上的報紙收了起來。「嗯!文輝出差去了,所以我就早點出門。」她有些不自然的說著。

  依潔那驚慌、詭異的動作,讓她十分不解,「今天報上有什麼特別消息嗎?」她指了指依潔特意摺起來的報紙。

  「沒什麼啦!」沉依潔急忙的說著。

  「那你為何一副害怕我看到的神情?」她狐疑的問著。

  沉依潔索性把報紙放進皮包內二你太多心了。」

  「我不相信。」說著,她一把搶過報紙並打了開來。天啊!怎麼會這樣呢?她以顫抖的手,握著報紙往下看,「……還記得四年前釀成XX企業家庭悲劇的女主角嗎?四年後的今天,她再度扮演了相同的一齣戲……傳聞柯柏宇已於日前被迫離職出國,躲避醜聞的曝光,而紀佩芝則因承受不了打擊,暫時住院休養,並謝絕任何打擾……」,她看完了那則報導,不由得跟嗆了一下,尖叫出聲。

  佇立一旁的沉依潔急忙扶她坐下。「玫雅,不要太激動。」

  「依潔!」她雙手用力抓著依潔的肩膀。「我沒有!我根本沒有做這些事啊!我是無辜的,為什麼他們要再次污舋我呢?」她有些歇斯底里。

  「我知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沉依潔扳下她的手認真的說著。

  「沒有用的!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每個人只會同情那受害者!」她失神的望著窗外,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玫雅——」沉依潔打算說什麼時,電話這時響了起來,「潔雅花苑!喔!她在,請稍等。」她把話筒遞給玫雅。

  「喂!社攻雅!」她打起精神以濃濃的鼻音說著,「好!好!我馬上就去!」她掛上電話拿起皮包,欲往外衝去。

  「玫雅!發生什麼事?」沉依潔拉住她有些不祥的問著。

  「我媽媽不行了!」她以顫抖、破碎的聲音說著。

  「我開車送你去吧!你這個樣子怎能開車?」沉依潔迅速說著。

  杜玫雅茫茫然未說什麼的隨她走了出去。

  ★★★

  杜玫雅怔怔的看著母親的遺照,相片中的她是那麼的神采奕奕,笑容可掬,那開朗、溫暖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際迴漾著,然而想到此刻她已烴化成骨灰,一股心酸的感覺湧上了心際,淚水也跟著滑落臉頰。媽媽!為何你選擇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刻離開我呢?我再一次因無心之過,而成為罪惡的第三者,你走了,這一次誰能用那包容的愛心,為我阻擋那些惡言惡語呢?她在心中無言泣訴著。

  「玫雅,起來吧!」沉依潔扶著久跪於地的她,不忍的說著。自從今天早上玫雅的母親火化送至圓山寺後,她已滴水未沾的整整跪了一下午。

  她麻木無意識的任憑依潔攙著她。

  「來!把這瓶牛奶喝下,你一整天未吃東西了。」沉依潔拉著她在寺外的涼亭坐下,並遞了瓶牛奶給她。

  杜玫雅接過了牛奶,但卻失神的發愣起來。

  「玫雅……」沉依潔勤了口氣輕搖著她。

  「啊………」她回過神來,不解的望著依潔。

  沉依潔無奈的指了指她手上的牛奶。

  「喔!」她意會後順從的喝了口牛奶,而後開口說著,「依潔,這些天來麻煩你了,謝謝!」她感激的拉了拉依潔的手。自從醫院通知她的母親病危後,依潔即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幫她聯絡殯儀館、安排屍骨火化及置放的問題,多虧了依潔,要不然她一個人在極度哀傷的情況下,絕對無法處理這些事情。

  沉依潔不在意的笑了笑,「老同學了,還說這些幹嘛!倒是你一連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萬一累垮了怎麼辦?」她略責備著。

  她那關心的口吻,讓杜玫雅忍不住再度哭了起來,「依潔,我好害怕,從今以後就剩我一個人了。」她抱住了依潔嗚咽著。

  沉依潔扶著她的肩膀。「玫雅,你還有我及文輝這些朋友啊!我們就如同家人般的關心你呢!」沉依潔安慰著。她差點脫口說出表哥的名宇,但一想到他已出國避不見面,她便急急閉緊了嘴巴。

  杜玫雅深呼吸了一下,以平息自己的情緒,「依潔,這一陣子我想了好多,我覺得自己似乎是個不祥的人,四年前的那件事導致了我父母發生車禍,如今我又再次造成我母親的死亡。,」她以淒涼語氣說著。

  「玫雅,你別胡思亂想了,這」切不過是巧合罷了!」沉依潔急忙說著。

  杜玫雅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黃昏涼涼的晚風將她的長髮吹得飛揚了起來。「不管是不是巧合,我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我注定是要一個人孤單的面對未來的人生旅程,既然如此,我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台北。」她平靜的說著。

  「你打算離開台北?」沉依潔詫異不已。

  「嗯!」她轉過身點點頭,「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結束花店!」她徵詢著。

  沉依潔沉默了一會兒,「我不反對,事實上這些日子來,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商量這件事。」她有些心虛。

  「喔?」這下子換杜玫雅不解了。

  「自從結婚以後,文輝就不止」次的要求我退出經營花店,他不太喜歡我每天一大清早就出門,且成天在外拋頭露面。」沉依潔困難的解釋著。

  「你早該告訴我了,很抱歉,造成你們夫妻之間的困擾。」她充滿歉意的說著。

  她想起了依潔度完蜜月回來工作時,每天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樣子,而自己竟未曾加以約問,對占H己的疏忽及粗心大意,她有著說不出的懊惱。

  一嘿!別這麼愧疚,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沉依潔澄清著。

  杜玫雅拍了拍她,「我會利用這幾天找家仲介公司,幫忙處理店面事宜。」

  「玫雅,」沉依潔遲疑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向報社披露這一切的?」她有些好奇且懷疑的問著。

  社玫雅苦笑了一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是誰說的又有什麼關係?」這些日子來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她始終不願承認是他,但種種的證據、跡象,箭頭皆指向他。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沉依潔驚駭不已。

  她垂下眼臉沉默不語。她怎能讓依潔對那敬愛的小哥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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