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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暄玫 「不……」柳如筍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不能就這麼被趕出沈家呀!沒有拿到壁玉神劍,她和珠兒都只有死路一條了。 「沈堡主……」柳如筍絕望的試圖做最後的努力,「我敢以性命對天發誓,若我真對沈家有圖謀不軌之處,願遭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 柳如筍的淚水讓沈逸天十分煩燥,「你高興發什麼毒誓,我管不著!我說不會留你,就斷然不會留下你!你還是省下這些眼淚,轉而去伺候黃進去吧!」 心中絞著最深沉的無助,柳如筍緊咬著下唇,不斷的搖頭,「沈堡主,我情願死在你面前,也不願被送回東海去!」 死?!沈逸天的臉色十分難看。 曾經,在他的生命中也有一個女人,事跡敗露後便在他面前尋死尋活的!可惜,一切都只是作戲而已!只是再次欺騙他的把戲而已! 「任憑你再狡詐詭辯,我也絕對不會改變心意!若你真想死,請便!」 沈逸天的無情,讓柳如筍再次徹底絕望。 沒想到,沈逸天是如此鐵石心腸的一個人。無論她怎麼哀求,就是撼動不了他的心意。 既然,她已被逼得無路可走,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死,不就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嗎?也許,只有藉著死亡,她才有可能得到重生的希望。只有藉著死,她才有可能在來生得到平凡人所擁有的平凡幸福。 柳如筍蹣跚的腳步,毫無意識的移動到了牆前。姣好的臉上已了無生意,臉一抬,猛地就一頭撞上去—— 沈逸天怎麼也沒想到,柳如筍竟真的尋死! 他張眼一瞪,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便想拉住柳如筍猛烈的身勢。 扯是扯住了!然而,仍是晚了一步!柳如筍已經一頭撞上了牆—— 「砰」地一聲,巨大的碰撞聲讓人毛骨悚然,鮮紅的血亦沿著柳如筍的額頭,觸目驚心的流了下來…… 「該死!」抱著奄奄一息的柳如筍,沈逸天自嘴裡擠出一連串詛咒! 這女人到底有何目的,竟為了留在他沈家而以死明志? 難道她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沈逸天在心裡重重的詛咒著! 他一把將柳如筍抱起送到床上,並對外頭的奴僕吼著,「去 給我請情逸雲過來!快!」 第三章 「逸雲,怎麼樣?」 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柳如筍,沈逸天皺著眉頭,對著沈家二少沈逸雲問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沈逸雲是沈逸天平時倚重的左右手,醫術師承高人,有玉面神醫之稱。 「還好、還好大哥你及時拉了她一把,否則後果便要不堪設想了。」 沈逸雲深深吐了口氣,將柳如筍冰冷的小手放回被子裡,「她額上這傷,我想只要靜養數日,應該就無大礙,大哥放心吧!」 沈逸天臉色繃得死緊,「我倒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看她一臉柔弱,居然堅定得說死就死?」 沈逸雲搖頭,「其實,我倒不擔心她額上這傷口。我適才把脈時,發覺她體內積鬱的瘀氣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這才是讓人擔心的地方!」內傷?其實,在沈逸天初見到柳如筍時,便已經察覺她的呼吸十分混濁,再加上她的瘀傷及寧死也不願回東海的態度……看來,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便是黃進不但毆傷了她,更已經強行玷污了她! 想到此,沈逸天心情莫名煩躁,「依你看來,她的內傷如何?」 沈逸雲沉吟著,「說重不重,但對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而言,再不加以治療,恐有嚴重的後遺症。」 「你的意思是,她的內傷沒有治療過?」沈逸天俊沉的臉上更加晦暗,他的視線又直盯在柳如筍身上。 「我想應是這樣沒錯。」沈逸雲點頭,「她原本就體質寒扇、長年未經調養,身體已經嚴重虛損,再加上這內瘀外傷,唉,恐怕得要調養好一陣子,身子才能恢復了!」 沈逸雲走到桌前,開始提筆寫藥方,「但若要完全回復正常體質,就非得每日服用我開的藥方,長此以往,或許可見成效。」 沈逸天皺起了濃眉,「照你這麼說來,她不是得在咱們這裡住上個大半年了?」 沈逸雲頓了一下,「如果要調理她的身子,認真來說,半年的時間也許還不夠一年的話,機會還大些。」 一年?難道他真要留下她,只為了調理她的身子?沈逸天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沈逸雲同樣覺得留下柳如筍並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搖著頭,「大哥,照我看來,此女乃東海幫送來的,意圖不明,大哥打算如何處置她?」 沈逸天皺眉,「說穿了,她的身子有無宿疾,壓根不是咱們要管的事。這樣吧,待她額上的傷痊癒後就把她送回東海去,要調養,讓她回東海去休養!」 沈逸雲點著頭,「是。但大哥,有一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沈逸天重重的吐氣,離開床前,「說吧!」 沈逸雲仔細端詳著柳如筍,「大哥,東海幫素來與我不和,這些都有跡可尋。但近來頻頻與我示好,也是不爭的事實。依邏輯看來,黃進為了討好大哥你,送個女人給你,也並非不合理。」 這些沈逸天都想過了,他點頭,「說下去。」 沈逸雲皺起眉,「但不合理的地方是,既是送給大哥祝壽,理應找個心甘情願的女子過來取悅大哥才是,又怎麼會挑一個混身是傷,顯然受到凌虐的女子來,這其中虛實之處,頗令人費解。」沈逸天眉頭蹙得極深,「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依你看呢?」 「其實,我原就猜想黃進此舉只有兩個意思,一是真心求和,二是別有居心。」沈逸雲繼續道:「依大哥適才所言,此女處心積慮的就想要大哥留下她,如此說來,黃進是否在求和之外,還想利用此女進行什麼計劃,也說不一定。」 「那麼,依你的意思,咱們要如何應對?」 沈逸雲微皺著眉思考,「既然如此,我建議,第一,反正她已無法長途跋涉,不如先將她留下,也可免她再遭黃進毒手。第二,盡快派人到東海去,明察暗訪東海幫目前的動向,以免敵暗我明,處於劣勢。」 沈逸雲的話不無道理,但他的第一個建議卻讓沈逸天的俊臉微沉。他不想留下柳如筍!她太美、太楚楚動人、大引人遐思!他不想留下這樣的紅顏禍水,一點一滴的來荼毒、試煉他沉寂已久的心。沈逸雲怎麼不知沈逸天猶豫的原因?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六年前的傷,重得讓自己的大哥失去往日的笑容,不但從此變了心性,經年累月的結果,更因為不斷的自我壓抑而變得冷酷無情。 沈逸雲不只一次的怪自己無能。身為神醫傳人,醫人無數的他,卻怎麼也醫不好大哥的心病! 他看著床上的柳如筍。眼前這美若天仙的女人可以留下嗎?她這閉月羞花的容貌。會不會又是另一次的紅顏禍水? 他的大哥不能再承受另一次的情感創傷了。這事得小心的處理,非得在最短的時間有個水落石出的答案不可! ☆ ☆ ☆ 冷!連下了幾天的雪,今兒個特別的冷。 昏迷了數天的柳如筍,好不容易悠悠轉醒。她緩緩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著週遭的一切…… 這兒,仍是沈逸天的樓院,那麼,她沒死了…… 柳如筍自胸中吐出抑鬱的氣,頭重腳輕的便想起身。不料,才動這麼一下,竟然覺得整個天地都在劇烈旋轉,腹內更是一陣翻湧……「哎呀!如筍姑娘,你別起來呀!」一個手捧湯藥的小婢女正好走了進來,看見柳如筍竟要下床,忙放下手中的藥急急上前扶住,「二少說你就算是醒了,也暫時不可以亂動的。快躺下!」 柳如筍眼前儘是一片灰黑!頭暈目眩之餘,一陣陣噁心的感覺更直衝上喉頭,她忍不住「哇」的一聲,難堪的吐了一地。 「啊!如筍姑娘,」小婢女春喜閃得快,雖沒吐到她身上.卻也急得她手忙腳亂,「你還好吧!如筍姑娘……」 「怎麼了?」沈逸天沉冽的聲音自門口傳來,他踏進房裡,皺眉問道:「出了什麼事?」 「啊!堡主!」春喜一邊扶著癱倒在床沿的柳如筍,一邊急著向沈逸天說明,「奴婢剛才一進門,就看見如筍姑娘要起床,接著就吐了一地……」 沈逸雲說過,柳如筍頭部受到重創,醒來後得小心沉靜點,否則可能會感暈眩不適,甚至有噁心嘔吐的跡象。 他走上前去,將虛弱的柳如筍接過手,對著春喜道:「你先去拿個痰盂來,再將這裡整理一下!」 春喜唯唯稱是,急急忙忙走出後,跟著另一個婢女一同把地抹淨,放下痰盂後便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