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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幸荷 蕊欣聽見,忙上前道:「什麼玉?蕊欣幫娘娘梳洗時沒看到什麼玉啊?」 樊璐呆了好一會兒,蕊欣輕聲喚道:「娘娘,要不要蕊欣幫您一起找?」 「不用……你下去吧,我還要歇會兒。」樊璐說完,便往帳內躺去,不再言語。蕊欣見狀,也下知所以然,只好安靜地出去了。 果然她與元燁之情已絕嗎?所以連那塊定情玉部不見了。人亡,情絕,何苦再留戀?……潸潸淚下,樊璐的哀傷更深。 玄禎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一塊璞玉,若有所思。 「皇兄,今日看來春風滿面啊!」一個男子搖著扇走了進來,笑道。 「玄騫,你來了,朕正想找你呢!」玄禎也笑道,走上前去,玄騫正想來個兄弟擁抱,不料玄禎突然一記擒虎拳、又使了兩招旋龍踢,玄騫反應不及,兩三下便被搏倒在地。 「不、不公平!你偷襲!」 「所謂兵不厭詐,賢弟,你有多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手腳都不靈活了,得加緊練習!」玄禎笑著,把躺在地上的玄騫一把拉起來。 「皇兄,以後要練招,也先說一聲!我也不用穿著這麼好的衣裳來給你糟蹋。哎呀!可憐我這把象牙美人扇,前兩天才得額娘賞的,都被你給折壞了!」玄騫哭喪著臉,心疼不已。 「你何時那麼愛惜這些東西了?少在朕面前裝蒜。」 玄騫拍拍衣服,給自己倒一杯茶灌下肚,「找我做什麼?不會就是為了打我兩拳吧?」 「當然不是了。」玄禎把手掌攤開,那塊玉光采瑩瑩地發亮著。玄騫一看不禁傻眼,驚訝得連扇子都掉落在地。「你——找到他了?」 「只見到玉,沒見到人。」 「那你哪裡找到這玉的?」玄騫瞪大眼,再三觀察那塊雕著龍,刻著「唐」字的玉,深伯它是假的似的。 「樊二小姐帶在身上的。昨兒夜裡,她睡得不安穩,夢裡嚷著什麼玉石之盟,一邊哭,一邊扯著脖子上掛著的這塊玉,朕摸著那玉,竟是火燙的。朕怕傷了她,便替她解下。說也奇怪,解下了,她便不哭嚷了,安靜地睡去。」 玄禎把玉放在案上,解下自己的那塊玉放在旁邊,玄騫急忙把自己那一塊也從脖子上拿下來,三塊一樣大的玉並排著,彼此間有感應似的透著紅光。三塊玉上面分別雕畫著龍、麒麟、虎。「再加上四弟、五弟的,這五塊玉就團圓了。」 「不過怎麼會在她身上?」 「朕也是在想,這件事朕已派人暗中探查。也許大哥還在世上,若真如此,大哥應該和我一樣已逾二十。」 「如果真找著了他,接下來該如何?你還記得先皇說的話吧?」 兄弟倆對望,一陣沉默。 「朕自有打算。這件事你先別跟額娘他們透露。」 「對了!皇兄怎麼仍舊稱樊二小姐?難道皇兄不願給她個名份?」玄騫有些擔憂地問。樊璐進宮,皇上在鳳儀宮召見,他都知道。一則以喜,一則以悲……他心儀的那個樊二小姐,如今變成了他的皇嫂。 「這件事,難。」玄禎起身,走王窗前,居高而望,鳳儀宮遠遠聳立在森森幽竹中,他心中惦記著的人兒就在裡面。「朕心中唯一想要的伴侶,就是她。」 「可是你才與皇后新婚幾個月——你總不會要廢後另立吧?」玄騫睜大了眼,大聲提醒玄禎。 「朕知道,要不是因為她是太后的侄女,為了太后喜歡,朕才不得已立寶軒為後。你知道,朕除了大婚之日做個樣子給太后看以外,朕從來沒有——」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玄騫懊惱著,也替皇兄的身不由己難過。皇上孝順太后,但又不願辜負了那一個鳳冠霞帔娶進來的正室,那可憐的寶軒皇后。如果皇上不先遇見了樊璐,也許就沒這個煩惱了。 「朕心裡,就愛那麼一個,別說是皇后,後宮三千佳麗,朕巴不得全散了去,朕一個也不要,也不願辜負的。」 「皇兄,這可由不得你啊!除非你——」除非你不做皇帝了!玄騫歎著,他這個皇兄跟他一樣,多情種。多情反為多情苦,唉! 「罷了,皇兄看著,冊封為妃、為嬪,隨你高興,但廢後這件是萬萬下可行,額娘不依的。況且若是她不在意這封號,倒是愈小愈好,樹大招風,眾人見皇兄獨寵此女,必要惹來紛爭,後宮大亂,反而使得樊二小姐不能過清靜日子。」 「此言甚是,就是委屈了她。」 「對了,她姊姊也在宮中,封的是瑜妃,不如將她姊妹倆同封,豈不甚好?」 ☆ ☆ ☆ ☆ ☆ ☆ ☆ ☆ ☆ ☆ ☆ ☆ ☆ ☆ 玄禎悄悄兒回到鳳儀宮,見裡面一個宮女也沒有,心裡疑惑。室內安靜無聲,樊璐不在裡面,玄禎便定到窗邊,晚風徐徐拂來,很是舒服。 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玄禎低頭往下看,見一群宮女們正費力地將好幾層厚重的床褥軟墊往後花園裡搬去。他舉起了一個細長的銅製西洋望遠鏡,望那方向看——不看則已,一看可吃驚得幾乎要摔下去!他急急奔到後花園去,眾宮婢們見到皇上駕到,莫不驚慌失措,立刻黑壓壓地跪了一地。「皇上吉祥——— 「全起來!蕊欣呢?」 「皇上,奴婢該死,沒好好看顧娘娘——」蕊欣跪地磕頭,急得幾乎哭出來。 「你們怎麼讓她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玄禎抬頭遙望,隱約可見樊璐的桃紅色衣帶纏繞在啞枝間,而她未梳成髻的長髮也垂落在半空中,隨風搖蕩。玄禎覺得,樊璐好像一朵桃花,開在枝頭。這棵老樹枝葉緊密,幾乎有三、四層樓那麼高,伯是男人也不敢爬上去。「這麼高,她是怎麼上去的?你們也不攔她嗎?」 「娘娘說想來花園散步,叫我們遠遠跟著就好,沒想到一轉眼就不見人了。我們苦尋,在這樹下發現了娘娘的鞋襪,才發現娘娘竟爬上那麼高的樹上去了!我們擔心娘娘摔下來可不好,呼喚著,卻一點聲息也沒有,像是在樹上睡著了。」 玄禎吩咐他們把搬來的床墊在樹下準備好,就要自己爬上樹去;眾婢們忙攔住,玄禎笑道:「不妨,朕兒時也十分會爬樹的。」 小心翼翼地踩著堅固的樹幹往上爬,終於來到頂端,看見樊璐棲在兩根樹幹間,眼簾低垂,似乎沉睡著。玄禎悄悄靠近,輕攬住樊璐的肩,讓她躺到自己懷裡,再用他的束帶環繞住樊璐的腰肢,將兩人扣在一起,如此一來就安全多了。 正想著該如何把樊璐帶下樹,卻又不驚醒她,突然感覺到臉上有一種輕柔細膩的觸戚—— 「你怎麼來了?」樊璐用手指把落在玄禎眉上的柳絮撥去,好似是在幫元燁撥去柳絮一般……她微微一笑。 剛睡醒的她,星眼微揚,桃腮微暈,令玄禎心動下已,「念著你,自然來了。」 「我是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宮女們告訴我的。這兒危險,我帶你下去好嗎?」 樊璐一聽,忙一把抱住了樹幹,「不,不下去,我喜歡這兒,我不回鳳儀宮!」 她受不了鳳儀宮內金碧輝煌的刺眼。爬到這麼高的地方,離天空近了,視野廣了,她心裡平靜,才能默默思念元燁;安靜地睡著了,才能在夢中見到他的容顏。 皇宮裡沒有自己的空間,只有這裡,看不見圍牆,才是她與元燁的秘密空間…… 「好,可以待著,但是讓我陪著你,可好?」玄禎溫聲道。 樊璐盯著他,水靈的眸子閃動著。真奇怪,每次再見到玄禎,便覺得他長得更像元燁一點,彷彿是元燁的影子覆在他身上了。尤其,是他那雙與元燁極為神似的眉眼……「這兒好高的,你還跟我綁在一起,如果我圖謀不軌,拉著你往下一跳,碰——就死了,你不怕嗎?」 「不怕,我不怕高,也不怕你謀害我。」玄禎依舊笑得溫和,「而且你又為什麼要謀害我呢?」 樊璐腦中瞬間閃過了元燁的身影,也閃過了一個念頭——又是那個可怕的念頭。她不語,黑眸顯得更深沉。 「另外,下面一群宮女們等著,怕咱們摔下去,搬了軟墊子來,摔不死的。」 「她們老跟著我,好煩!」 「以後你挑幾個你喜歡的,專門服侍你,可好?」 「我想把家鄉的一個俾女帶進宮來,她服侍我十年了,我跟她情同姊妹。」 「當然,你說了名字,我立刻召她進宮。」 果然,皇上什麼都依她。樊璐突然意識到,也許有一天,自己會完全掌控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樊璐有些心慌了。 「怎麼了?」玄禎摟住突然身軀一軟的樊璐,關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