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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心情 眷戀地端視他良久,她才許願似的低語——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成為你的……雪棠公主。」 第七章 夜深了,風兒輕拂過琉璃風鈴,揚起了清靈樂音。 「媽咪,你為什麼要穿這麼漂亮睡覺?」天真嫩稚的聲音傻愣愣地問著躺在床上的白紗公主。 公主輕顫了下,緩緩側過頭,她怔怔地凝望著小人兒骨碌碌的大眼睛。 「因為媽咪要當睡美人啊,寶貝。」她沙嘎沉啞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寶貝聽了好興奮。「好哇!那爹地當王子,我當小王子,我們一起吻醒你,好不好?」 公主聞言,勉強撐起一個笑容,那般空洞的笑意,使小小的寶貝也察覺了悲傷。 是的,悲傷,他的媽咪不開心呵! 寶貝努努嘴,不悅地開口又問:「媽咪,剛才那個凶女人為什麼打你?」 公主的神智似乎恍惚起來,她吃力地凝聚渙散的焦距,努力看著,認真瞧著……她只是想看清她的寶貝。她的寶貝是個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他是佔盡所有遺傳優點的愛情結晶,她好想跟他說她多麼的愛他,多麼愛他啊!她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媽咪,你不要哭,不要難過,我不會原諒那個壞女人,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殺了她替你報仇……」 那呢喃又似低泣的模糊音浪,讓公主的心揪痛了。她痙攣了下,淒苦的搖搖頭,眼中溢滿了祈求、不捨,和太多太多的悲切。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輕輕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寶貝,答應媽咪,一定要好好保護你的公主,好不好?」 「好啊。」 看著寶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可愛的模樣令她滿足的閉上眼睛,舒適的歎息一聲,她的唇邊驀地湧起一朵做夢般的微笑,使她整個臉龐都綻放著光彩。 無恨,無怨,也無尤…… 「不!不——」皇甫雋聲嘶力竭的高喊著,隨即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冷汗淋漓。 多少年了,他總會做著相同的夢,常常痛得驚醒,冒一身冷汗,母親那無怨無尤的笑容更是令他心若刀絞,恨恨作痛。 這種屢屢被睡夢驚醒的日子簡直是種折磨,於是,他不斷地告誡自己:羅雪棠該死,她活該為她那該死的姑姑付出代價!但是一接觸到她澄淨的雙瞳,怨恨的意念便逐漸模糊,由無邊的柔情取代。 天知道,他有多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軟,痛恨這種天人交戰的莫名心緒,過去、現在和未來,就像三條錯綜複雜的繩索,勒住他的頸子,仿若要他苦苦掙扎,無法呼吸,直至窒息為止。他到底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擺脫這種非人的折磨? 苦惱地低咒一聲,皇甫雋痛楚地將沉重的頭顱埋進雙膝中,像個迷失方向的孩子般,迷惘無措了。 ☆ ☆ ☆ 接下來幾個星期,羅雪棠深刻感受到皇甫雋的喜怒無常,那是他刻意築造的牆,立意保護自己。 他常會毫無預警地沉下臉,使原本舒順的氛圍瞬間僵凝起來,那種近乎責難的沉悶對她而言,無疑是種凌遲,強烈得令她幾近窒息。她每每試圖回想令他不悅的可能,卻始終得不到解答。 漸漸地,她開始小心翼翼地學習適應他的情緒,如臨深淵地維護自己的心不在他突來的冷漠下粉碎。 這天傍晚,羅雪棠照例匆忙結束工作趕回家做飯,皇甫雋也照例存心找碴似的挑剔她精心烹煮的晚餐菜色。 「又是這種便當菜色?你當我奇葩,整天便當百吃不膩啊!」玉嫂到底在搞什麼?最近老愛回高雄,是想退休回家安養嗎? 他粗蠻無禮的態度深深刺傷了羅雪棠的心,但她依然強顏歡笑的耐心安撫他,「你別生氣,如果不想吃飯,那我煮意大利面給你吃,好不好?」 幹嘛?她真當自己是傭人嗎?「隨便你,你高興就好。」 從早到晚忙進忙出,她簡直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皇甫雋愈想心裡愈不痛快。 「你這麼煞費苦心的討好我,究竟想得到什麼好處?」她的忍讓包容他全看在眼裡,就是這樣才痛苦! 她微微一愣,受傷地看著他,「我沒有。我只是……」她難堪地咬了咬唇,「只是……我只是……」支唔了半天,就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沒那個閒工夫陪你玩這種含情脈脈的爛把戲,更不想再聽你說些噁心的話。」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拿了車鑰匙就往門外走。 羅雪棠難受極了。她拚命忍住盤旋在眼眶的熱浪,拚命告訴自己,他並不是這樣殘酷的人,他只是受了太多的創傷和哀痛…… 好不容易壓抑住心中的悲傷,她鼓起勇氣追上已走到門口的他。「雋,拜託聽我說,我……」 因為他投來極其不屑和冰冷的眼光,使得她原本就不流利的語調變得更加支離破碎,到後來甚至說不下去了。他的眼光比任何言語更傷人,見他擺出那個臉色,教她怎麼敢講? 「說啊!」他粗聲催促。 「我……」她囁嚅著,一顆心提到了喉間。「我……」 「你到底想不想說?」他不耐煩地朝她一吼。 她想,她想呵! 羅雪棠深深吸氣,然後屏息地問出:「你可不可以……愛我?」 「愛你?」彷彿聽到莫大的笑話般,皇甫雋縱聲狂笑。 如果她知道他心中深印的傷恨,如果她明白他費心計較的詭計,那麼這個美麗的天使就會明白,她根本要不起他的愛。 「不要太得寸進尺了,羅雪棠。」殘酷地瞇細眼眸,他斂去笑意,冰冷的眸底滿是刺人心悸的恨意。「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為你這副癡情的模樣動心吧?你值得嗎?有這份能耐接受我的愛嗎?你有嗎?」她不過是他報復心態下的一隻羔羊,一隻用來替罪的羔羊! 不—— 眼淚毫無預警地湧上,淌下了她的面頰。羅雪棠難過地瞪視著絞緊的雙手,覺得自己好笨、好笨。何必說出來呢?有些事是連自己都不該說的啊。 只是,她愛著他呀! 她伸手拭去淚水,勇敢的說:「我不相信你是這樣陰狠殘酷的人,更不相信你對我沒有絲毫的真情憐意。雋,不要欺騙你自己,你在害怕,你在保護自己對不對?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的愛也不會讓你變得軟弱,更不會讓你失去自我,真的,雋,你相信我……」 皇甫雋臉色一頓,一顆心上上下下的糾葛得好厲害,但他拒絕承認那近於事實的指控。 「夠了!」他陰鷙地截斷她的話,「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讓我覺得噁心的話,就憑你——一個身份卑微,愚蠢幼稚的女人,居然妄想得到我的愛?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所以你最好別把你的想像力放錯地方!」 「不,不是這樣的,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她狼狽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想……」 「想什麼?想用速成的方法還清欠我的債務嗎?嘖嘖,畢竟是出身寒微的女人,連愛情也給得這麼廉價。」他惡毒地譏誚著。 那一字一句所蘊藏的怨毒和輕蔑,就像殘酷的冰錐刺身,字字冷徹她的心肺。原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不堪! 她無話可說啊。 羅雪棠顫抖地捂著口,淚在眼眶邊繞轉,最後爭相跌碎在她白色的荷葉領上。 皇甫雋的心口突地一疼,「拜託你,不要用這種愚蠢的手段當武器行嗎?我不是那種會被女人的眼淚耍得團團轉的男人,所以——」 他的話尚未說完,她已經迅速擦乾臉上的淚痕,用一種執拗深情的眼神看著他。 「感受它吧!」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大膽的按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你願意感受這樣的心動嗎?雋……我真的愛你!」 他一僵,被動地凝看她清麗的容顏,不明白是他的手心濕了,抑是她的心潮了……他的掌心一陣濕熱,一如她深情的眼眸。 他驟然甩開她的手,似乎那碰觸熨燙了他的掌心。 羅雪棠心頭一慟,臉上除了蒼白外,再無其他。 她了悟似地點點頭,「你非得要羞辱我才能得到心靈的快感,是嗎?」她深深地望著他,眸光是那麼的沉靜和哀傷。「我愛你,雋,不管你怎麼傷害我,我都一樣愛你。如果我的痛苦可以讓你心情愉快,可以幫你減輕壓力,我會順從你的心意的,雋,我會的……」 她淚如泉湧的望著他,唇邊泛起一絲好蒼涼、好悲哀的笑。 皇甫雋渾身一震,心口像被尖刀猛戮了一記似的,疼楚接在心悸之後排山倒海的襲來,他再也顧不得勉力維持的自制,猛然伸手將她整個身子埋入自己的懷中,胸膛不一會兒便濕濡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