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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謝謝 「你要娶一個懷了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不生氣?不後悔?不難受?」 「我沒有權力生氣,我不會後悔,但是我會難受。你我認識之前所發生的事我沒有權力生氣,既然你不曾欺騙我,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難受是因為你先前接受我的求婚是為了忘掉那個人,是不是?」 她沒有否認,「原來我是真心真意想和你一起好好過日子的。」 「多了一個孩子,我們仍然可以好好過日子啊!孩子是最單純不過了,誰對他好他便愛誰,要贏得他的心是很容易的。我要求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愛你們的機會。」 葉明輝的話讓念愚很感動,她相信那每一言每一語的真實無偽,然而人們說出口的往往不是他們做得到的。 她可以隨隨便便找個丈夫,卻不能隨隨便便替她的孩子找個父親。 「戒指我暫時收回,但是婚前等孩子出生後再談好嗎?這期間你可以隨時把戒指收回去。」念愚淡淡的說。 「你不給我任何約束,是因為你不想給你自己任何約束吧!孩子不會構成阻礙,但是你的那個過去式會不會變成現在式呢?」 「我和他之間的阻礙是誰都沒辦法消除的,就算再見面也改變不了什麼。」 「真的是這樣嗎?你是想說服我,還是要說服你自己?」 「我用不著說服你,我也無需對你解釋什麼。」 「那麼你呢?你說服自己了嗎?」葉明輝直視著眼也。 「我既然有勇氣離開,就有勇氣不回去!」 「如果那個男人來找你呢?你也有勇氣拒絕?」 她無言。 「你拒絕不了的,所以你想盡快找一個人,讓他到時拉你一把。」 「是的,你說得都對,我是這麼打算的!」她垂下頭不敢去面對那雙太具洞悉力的雙眼。 「我說你如果真這麼想就是個傻瓜,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救得了你,不過我還是情願冒險,說不定他永遠不會出現,說不定在他出現前你已經愛上我。我大概是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應該也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吧,當我遇見心中的Miss Right的時候是不會輕易錯過的。」葉明輝很有自信的說。 念愚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是的,他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一個理想的丈夫,如此而已,她也只剩下理性支使他,感情早已遺落在一個遍不可及的地方難以索回。 他不是她的Mr right。 但他仍是一個理想的丈夫,時間會證明他是不是也是個理想的父親。 太過樂觀的人是聰明或是傻,她無法判斷,只是羨慕,若真能如他所願是幸運的吧?然而從此不再愛崇岳?她全身每一個細胞一起造反,排斥這個念頭。 念愚戴回戒指。 至少給她的孩子一個擁有父親的機會吧! 墨綠色的積架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幸而不是假日,車行順暢,車速正好維持在最高速限。 崇岳不耐煩地握著方向盤幾度要超速行駛,可是一思及念愚最討厭人家開快車,又克制了下來。 一接到徵信社的電話,他立即將手邊的事全部擱下動身上路,幾個月來的焦急憂慮終於換得了一個珍貴的地址和電話。 自然他是不敢先打電話的,那只會讓她再度逃走。 他只能賭,現實的問題仍存在著,她離開時連見他一面都不肯,或許她是害怕當著自己的面會捨不得走。 他要賭的便是她的捨不得。 如果她真的當著他的面說不攏? 幾萬個「不」他都不會放棄他不會讓她放棄。 對於他們的愛情,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她需要的只是時間。 車子下了交流道,進人市區,雖然有雲,天氣還算晴朗,全然不同於北部的陰雨綿綿,安全島上的路樹搖曳生姿一一向他招手,他卻無心欣賞,只專心注意著路標,過了二十分鐘終於抵達了念愚上班的大樓。 時間剛好,就快到午餐時間,她總要出來吃飯的吧,他不如就在樓下守株待兔。試探地打了個電話到念愚的公司,得到的答案是她已外出用餐。 樓下的旋轉門忙碌地轉過無數次,終於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走了出來。念愚穿著一件寬鬆的灰色洋裝,優雅從容的步伐不疾不徐,仍是往日的節奏,臉頰瘦了些,身子胖了些,他打開車門,邊想著開場白。 或許言語是多餘的,此刻他只想吻她,那麼久了…… 一個男人在他之前走近她身邊挽住她的手,在他發愣的當兒,他們一起進了一輛紅色的轎車。 他是誰?念愚怎麼可以讓另一個男人和她親近? 崇岳飛快衝回車中發動引擎,緊緊跟著前面的紅色汽車、這個場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車子開進商店街緊靠著路邊停了下來,崇岳也跟著停車。 他們走近一家餐館旁的嬰兒用品專賣店?櫥窗陳列著幾件典雅的孕婦裝,念愚打量著那幾件衣服,然後仰頭用身邊的男人說了些什麼,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崇岳心頭一陣發冷,滿腔妒意直要爆發出來。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念愚胖了些,她不是胖,是懷孕了!禍首顯然是她身邊的男人! 那男人將手擱在她肩上,兩人神態親暱地相偕走入店中。崇岳心亂如麻。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投人別的男人的懷抱? 真算快嗎?她不也是第一次見面,就成了他的人?他自問地想著。他還能自認為是獨一無二嗎?原來這是她的習慣,原來那一句我愛你不過是激情中無意義的呢喃,當不得真。 否則她怎能說變就變?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提著大袋小袋走出店門,店員在門口熱情相送,那些購物袋全數進了汽車後區,那個男人依然緊緊挽住念愚的手臂,兩人接著進了麵包店。崇岳的怒意越發不可收拾。 那個男人不知道念愚瘦弱,竟任由她以麵包三明治就打發一餐?更何況她現在又是個孕婦!從開始跟蹤他們到現在不過數十分鐘,崇岳已經可以找出一百個那男人不適合念愚的理由,可是他依然按捺著沒有上前支拉開兩人。 崇岳維持十幾步距離跟在他們身後,轉過一個街口,走進一個小公園。 這也是她的習慣,公園不論大小,都讓她著迷,她認得經常造訪的公園中的每一棵樹,它們的開花期,幾時開始落葉,幾時結果。 他們坐在一處花架底下,頭頂上是開成一片金紅似絨毯的炮仗花,喧鬧奪目,那毫無溫度的火焰花朵絲毫不能減輕颯颯寒風的吹著。 崇岳心疼地看念愚止不住的顫抖著,那個男人顯然也發現了,立刻乘機擁住她的肩頭。 明知她冷,為什麼不趕快帶她離開?崇岳在心裡咒罵著。 念愚仰著頭望那片織綿似的花朵發呆。 崇家的花園也有這樣一處花架,只是她還來不及看花兒的盛開,冬天之前還是片幽幽的深綠,像一張刺繡的底有耐心等候著自然的巧手為它繡上燦爛的顏色。 這花是隨處可見的,只是難得見到這麼一大片氾濫成災。 氾濫的又豈只是花? 原本陪她看花的,不該是身邊這人啊! 葉明輝環著她的肩,對她俯下頭來,念愚知道自己不該拒絕的,不該連一個吻都吝於給他,他們畢竟也算是未婚末妻了,但她的手臂仍自作主張推開他,突然站起身退開一步,好半晌只能破碎地吐出一句話。 「對……不起」 「沒關係,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你總會習慣我的。」葉明輝有些失望,卻也明白感情的事急躁不得,更不能有絲毫勉強。 真的能夠習慣嗎?念愚在心裡自問著。習慣的產物也包括愛情這一項?或者她會習慣的只是盡一個做妻子的義務? 葉明輝則已經習慣了她的沉默不多言,今天她主動約他出來用餐,買嬰兒用品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然她仍堅持自己付帳。 念愚補償似地拉住他的手,在他頰上輕輕一吻,一邊想藉此尋些溫暖。雲層堆積得越來越厚,透不進一絲陽光,氣象局的寒流預報是正確的,寒流早就來了,要不,她怎會覺得越來越冷?離開這兒吧,可她又捨不得那一花架的花,至少它在視覺上是溫暖的,在別的地方連這一點都不可得。 「是的,我會習慣的。」她想要說服誰似地重葉明輝剛才的話,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 隱在樹後的崇岳再也忍耐不住,他走了出來,脫下身上的毛呢大農和喀什米爾羊毛圍巾,而各懷心事的念愚和葉明輝並沒有注意到他。 「你不知道吹著這樣的冷風,她是會生病的嗎?崇岳指責地說,一邊將大衣和圍巾往念愚的身上圍得密密實實。 念愚愣愣地望著他,圍巾上有他的氣息,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