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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小渝 眾人聽了一陣哄笑。 除了他倆,沒有人看見剛才的光塵。 談笑間,唐氏夫發明賓客們就座,開始享用晚宴。 席間,唐氏夫婦熱絡地帶起各種話題,艾爾傑有些擔心神色恍惚的唐妮,替她擋下了許多問話,除了偶爾的沉默,醇酒佳餚,讓這一頓晚宴進行得也是賓主盡歡。 餐後,眾人移駕到客廳聊天。 「你還好吧?」艾爾傑遞了一杯咖啡給唐妮,低聲在她耳畔問。 「沒事,只是有些驚嚇到罷了。」唐妮對他笑了笑,低頭啜了口咖啡。 她刻意漠視心中莫名的空虛感,振作起精神,注意眾人的談話。 話題一轉,一位穿著粉色細肩帶禮服的女士突然將話題轉到唐妮身上,「唐妮小姐,你的衣服好漂亮,是雲霓未發表的新裝嗎?」她艷羨地看著唐妮身上綴點翩翩彩蝶的薄紗禮服。 「這的確是安斯設計的衣服。」唐妮對她笑了笑,「但是,這襲禮服雲霓不發表。」 「啊!真是可惜。」另一名年紀較長的女士歎息地說。 「是呀!這衣服上的蝴蝶漂亮極了,是用畫上去的嗎?還是拓印上去的?」關燕姿對她的衣服也很有興趣。 纖纖玉指撫過身上的彩蝶,唐妮搖搖頭,笑得十分神秘,「不是畫上去,也不是印上去的。」 「哦!那會是什麼方法呢?」男士們也很好奇。 穿粉色禮服的女士伸手摸了摸布料,「好像真的蝴蝶呢!」 「是的,這是真的蝴蝶。」唐妮說。 「啊!什麼?」女士嚇得縮回手。 唐妮撩起披肩薄紗,讓布料滑過她白皙的柔荑,她輕佻起一隻蝴蝶,「你們知道這是什麼蝴蝶嗎?」 「那……好像是南美的香水蝶。」對昆蟲學稍有涉獵的瓊斯先生有些不肯定地說。 「是的,瓊斯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正是香水蝶。」她撩起薄紗在空氣中一揮,頓時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 眾人驚呼,「好香呀!」甜甜的,帶點花果香味,猶如置身在熱帶果園之中。 「因為帶有香味才叫做香水蝶嗎?」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士又問。 瓊斯先生點點頭,「是的,這股香味是香水蝶的費洛蒙,每當交配季節到來,雌蝶就會釋出強烈的費洛蒙吸引雄蝶;香水蝶的費洛蒙帶著甜膩的花果香,是少數人類可以喚聞得到的昆蟲費洛蒙之一。」 唐妮輕抖薄紗,又是一陣甜香拂過。 「那要如何將香水蝶印到布料上?」關燕姿問。 「香水蝶有種特性,只在仍活著時才會釋放費洛蒙,一旦死亡即會消散,有學者解釋這是香水蝶增加交配成功率的生物習性。」唐妮翻開裙擺縫線,「這布料是一層底布,以一層薄紗縫製。要做蝶衣,要取活的香水蝶,再用特殊的方法將香水蝶燙黏在衣料上,以保存它生前強烈的費洛蒙香味,至於如何燙黏……」她輕側頭,俏皮地笑了,「這是商業機密,請各位去請教安斯吧!」 眾人嘩然,天哪!取活生生的香水蝶燙黏在布料上。 「安斯果真是具有魔鬼般的才能呀!」誰能想到如此美麗的蝶衣,竟是以這種方法製成的。 「那蝶衣要怎麼洗?」有人問。 「不能洗。」 「不能洗?!」她的意思是……「沒錯,這衣裳只能穿一次,香水蝶下水就碎了,香氣也沒了。這是件『一次蝶衣』。」 只穿一次的蝶衣?!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賓客,也不禁心服於安斯﹒艾爾的才能。 突地,有人驚叫,「你是雲霓女神!」只有雲霓女神才能讓安斯﹒艾爾如此費心。 眾人驚異地望著她,「你真的是雲霓女神嗎?」 唐妮但笑不語,身旁的艾爾傑卻狡猾地眨眨眼,「別看我,也別問我,能代表安斯﹒艾爾的人,不是我們這種小角色能夠說的。」 在唐家適時的公佈唐妮的身份,這可是暴君安斯交代他的,而他只是服從上級的指示。 嘩然聲像潮水般襲來。 安斯﹒艾爾創造雲霓的原型,也是他擎愛的女人——雲霓女神。 安斯﹒艾爾成立雲霓,只為他的一切設計皆以裝扮雲霓女神為出發點。 再反過來以日漸壯大的雲霓保護雲霓女神,雲霓員工們的共識就是,將雲霓女神置於老闆之上。 雲霓女神太過神秘,神秘到連雲霓女神的名字都不為人所知,更別提她本人了。如此嚴密的保護,讓世人幾乎開始懷疑雲霓女神是否只是個假象?事實上,狂傲的安斯﹒艾爾的倒影就是雲霓女神。 但是,誰也沒想到,神秘的雲霓女神竟然就是眼前這名年輕的東方女性。 「你可真是能言善道。」艾爾傑在她耳邊輕語,「雲霓沒讓你當公關真是一大損失。」瞧!這屋子裡的一室權貴,馬上就對安斯的才能印象深刻,更別提女士們眼中閃爍的光芒了。 唐妮悄悄的對艾爾傑眨眨眼,「你以為我今晚的打扮是誰打點的?」這種場面早就在安斯的意料之中了,她只是替他走完這局棋。 「天!安斯﹒艾爾一定很愛你!」一名金髮女郎夢幻地說。 「雲霓開始制做婚紗,第一炮該不會就是雲霓女神和安斯艾爾的婚禮吧?」 唐氏集團的某位高級主管說笑著。 突然,「啪!」的一聲,只見關重威臉色陰鬱,攤開的手掌中流下一道鮮血。 「啊!重威!」關燕姿驚叫,連忙跑到他身邊,捉起他的手。「你要不要緊?我們去醫院掛急診。」 關重威抽回手,用手帕壓住掌心,「沒事,不小心劃破手而已。」他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唐妮。 重威……關燕姿鐵青了臉色,勉強自己綻出優雅的笑容向眾人道歉,安撫整個場面。 唐妮輕輕撇過臉,閃避關重威過於熱切的注視,她拉拉艾爾傑的衣角。 艾爾傑會意的說:「今天非常謝謝唐先生和唐夫人的招待,我們也該告辭了。」他站起身說道。 眾人失望的歎息,紛紛挽留他們,而艾爾傑則有禮地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唐仕華和關燕姿親自送他們到門口,目送兩人搭車離開。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 「累嗎?」艾爾傑問唐妮。 唐妮搖搖頭,「不累。」 她靜靜地望著車窗外流竄的燈火……她不累,只是,一直纏著她的夢魘突地卸下後,她竟感到有些空虛……下過雨的空氣有些涼意,夜風拂過紗窗,吹起層層波浪。 唐紫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由窗外的池水映照而來的銀光。 月經來臨的時候,身體總像被掏空般的虛軟,她的身體不好,每次來潮就像生了一場大病,只能軟趴趴地躺在床上。 銀色波光層層疊疊,扭曲交錯,她愛極了這種光和影的遊戲,看著光影互相追逐,彷彿她的痛楚也跟著消逝……思緒飄飛到今早她爸爸的婚禮……盛大的排場,意氣風發的新郎,卻有個不快樂的新娘。老師……竟然變成了她的繼母,想不到呀……老師不是才大她七歲嗎?爸爸比老師足足大了二十歲,幾乎可以當老師的爸爸。 聽說,老師的父母大了爸爸好多錢,還不起錢就自殺了,以為可以用保險金抵債,沒想到除了壽險外,其餘的保險都不理賠自殺項目。 而老師拿到的壽險保險金,和她家的債務比起來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既然還不了債,就用身體……爸爸真的對老師提出這種條件嗎? 難怪她在婚禮的前一天,曾看到老師抱著她弟弟哭得喘不過氣來……老師是可憐的吧! 雖然如今老師還是對她很和氣,但笑容裡卻少了當初的那份坦率,冷冷的,像在盡一份義務。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老師變成繼母,就順理成章的得參加她的母姐會了,可是,她卻反而想念當初那個笑得爽朗、拍拍胸脯說要參加的關老師……檀香山的天氣好嗎?不知道那邊現在幾點? 唐紫霓心裡開始算起他們的蜜月行程,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哪片海洋的上空呢? 這是趟做人之旅。 爸爸在婚禮上醉紅了臉,身軀搖搖晃晃的,酒杯裡的酒被灑出了大半,含糊地對著賓客說著,嘴巴笑得幾乎要咧到耳後。 賓客一陣鼓噪,叫好聲幾乎淹沒了一直低頭坐在爸爸身旁的老師,她看見老師全身顫抖,下唇幾乎要咬出血,臉上淨是痛苦和屈辱的表情。 莫名地,她替老師覺得心酸,可是,當她悄悄地將手搭在老師的肩上時,老師竟憤恨地打落她的安慰……爸爸一直想要個兒子,也許這是他選擇了年輕健康的老師的原因吧! 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個地方落腳? 沒有了男主人和新任女主人的大宅,現在,整個宅子裡除了她,就只有老師的弟弟關重威了。 一想到這,她手臂爬上了疙瘩……關重威——他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