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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小妖 一聲接一聲的尖叫來自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婦口中,她咬著牙,任由豆大的汗珠滑落臉頰,她用盡力氣只想把腹中的胎兒往外推擠,終於,奮鬥了大半夜,嬰兒順利地呱呱落地……「唉!阿鸞,又是女嬰哪!」產婆抱著小女嬰,遺憾地望著一臉疲憊的阿鸞。 「又是女的?」阿鸞的心都涼了,這已經是第五胎了,竟然還是女娃兒!怎麼會這樣? 「早告訴你把小女兒當兒子養,這胎准生兒子你偏不聽! 瞧,鄰村的阿霞照我的話去做,如今也開開心心抱著兒子四處炫耀,原本吵著要討細姨的阿田也不敢再吵了……唉!就只有你偏愛自討苦吃!「阿滿姨一邊嘀咕,一邊搖著頭,雙手忙碌的替小女嬰清洗。 「真的會生兒子嗎?」阿鸞兩眼茫然。 「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總是有利無害吧!」 阿滿姨堅定地說。 阿鸞沉思了好一會兒,直至一陣木屐敲擊地面的聲響傳來,她抬起頭,一見阿勇那張既興奮又渴望的黑炭臉自布簾後出現,一陣羞愧頓時襲上心頭。 「阿滿姨,這次一定是兒子……」阿勇的聲音乍止,他瞪著光溜溜的小女嬰,期待落空令他異常憤怒,「媽的!一屋子賠錢貨!」 阿勇狠狠地瞪了阿鸞一眼,隨即氣呼呼地奪門而出,扔下早已淚流滿面的阿鸞與剛出生的小女嬰不管。 「唉!」阿滿姨抱起清洗乾淨的小女嬰,替她裹上衣物後交給阿鸞。 「我決定了。」阿鸞定定的望著小女嬰,「兒子,你的名字就叫做沈亦澤。」 一年半後,阿鸞總算如願以償地生了一個男嬰,隔年,又再接再厲的生下第二個男嬰,只是,當她最心滿意足的時刻,發生了一件令她無法接受的事--「哎喲!阿鸞,你也管管你們家的亦澤啦!你看看她,把我們家的阿牛打成這樣!」隔壁的楊嫂拖著一臉不服氣的亦澤進屋。大呼小叫地將阿鸞自廚房喚出來。 「怎麼回事?」阿鸞剛走出廚房,一入眼便是阿牛那張紅腫如豬頭的髒臉,她一把拖來亦澤,劈頭就打了她一巴掌,「你為什麼打他?」 亦澤生氣地回道:「誰教他亂說話?他說我是討人厭的女生,是賠錢貨!」 「你本來就是,是我阿母說的。」阿牛也不服氣的回道。 「阿牛!」楊嫂一把扯住阿牛的耳朵,令他痛得不敢再說話。 「媽,我才不是女生,對不對?」亦澤仰頭看向阿鸞,十足十的男孩子架式。 「你……」阿鸞突地一驚,她細細看著本該是清秀乖巧的女兒,卻因為她的私心而變成如今這副野蠻而霸氣的男孩子樣,內心不覺湧上濃濃的歉疚。 她輕撫著亦澤被她打出紅印的臉頰,溫柔的說:「亦澤,你是女生沒錯呀?」 「亂講,我才不是女生,不是!」亦澤漲紅了臉,極力反駁。 「如果你是男生,那你一定有這個……」說著,阿牛竟然一把脫下他自己的褲子,露出小雞雞。他耀武揚威地笑著,很是得意。 「啪!」一聲,楊嫂打了阿牛一巴掌,嘴裡罵著,「死囡仔,沒事脫什麼褲子!」 話才說完,一隻杯子擊中楊嫂的背,杯子掉落地面應聲碎裂,所有人全呆住了。 「亦澤,你幹什麼?」 阿鸞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前去制止亦澤亂扔東西。 「我不是女生,我不是女生!」亦澤大吼著,生氣地又踢又扔,完全不理會阿鸞的叫罵。 「住手,你給我住手!」亦澤捉狂的模樣教阿鸞十分害怕。 「走啦!快走啦!下次不准你再跟她玩,聽到了嗎?你看她,簡直像個小瘋子……」楊嫂拉著阿牛邊走邊罵,聲音漸行漸遠。 「亦澤!」阿鸞的心陡地抽痛起來,她衝上前抱住亦澤,哭著說:「對不起,亦澤,是媽對不起你。」 「我不是女生,不是……不是……」亦澤漸漸安靜下來,原來的吼叫聲也轉為低喃,終至無聲。 從這一天開始,亦澤變得不愛笑,更不愛講話,宛如自閉症的兒童一般。 二十年後,空軍基地。 在機工長邶南的手勢指引下,隸屬空軍飛行第一大隊第二中隊第三小隊的小隊長,軍階少校的飛行官--岳翔,在向邶南施以有力的舉手禮之後,便駕著飛機緩緩滑向跑道盡頭。 塔台一聲令下,整架飛機便疾速地衝出跑道,直衝雲霄。 岳翔直視著前方,雙手穩穩的握住操控桿,速度與壓力讓他全身緊繃至最高點,此時此刻,他只能全神貫注,什麼都不能想。 雖然這只是例行性的巡邏,但他非常明白,一旦稍有閃神,可能會連同飛機栽了下去,直墜地面。 此刻,生命之於他不再只是單純的呼吸而已,他必須不斷地與死神戰鬥,直到他筋疲力竭為止,而那一刻通常是他下飛機的時候。 終於,一個多小時的任務順利完成,當他的雙腳再度踏上地面時,所有的壓力馬上解除,他感到無比的輕鬆。 「嗨!學長,晚上去喝酒吧?」張國雲向岳翔打招呼。 「OK!」岳翔吹著口哨,向他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岳翔有一張極具個性且黝黑的酷帥面孔,他的身形壯碩、高大結實,多年的軍旅生活雖然養成了他嚴謹服從的個性,但他私底下卻非常隨和。 岳翔腳步輕鬆的走回寢室,在衝過澡後,他邊喝著汽水邊聽古典音樂,紓解剛才出任務的壓力。隨即,他想到學弟晚上的邀約,連忙翻著名片簿找今晚的女伴。 「就是她了。」他隨意挑了一個名字,然後打電話順利約到她。 其實,他並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不只是他,他的同袍也都是這樣,不僅是因為他們沒空維持一份感情,也因為想當軍人的女朋友或妻子,基本上要擁有非常堅強的個性,尤其是飛行官的另一半更是如此。 然而,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沒發現任何具備這項特質的女性。 岳翔換上便服,朝鏡中的自己豎起大拇指,然後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寢室。 「學長,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氣氛有點詭異?」張國雲的臉色因喝酒而有些紅,他靠近岳翔的身側,壓低音量說道。 「嗯!」岳翔冷眼望向角落對峙的兩方人馬,不動聲色的說:「我們最好先走。」 話聲甫落,角落已傳出激烈的打鬥聲。岳翔拉著女伴莉薩,和張國雲一起快速地往出口走去,倏地,一把椅子橫飛而來,落在岳翔身前一公尺處。 他有點憤怒地轉頭對張國雲說:「幫我護送她回家。」 「可是……」張國雲面有難色。 「你想留在這裡?」莉薩嘟著嘴,一方面想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方面又不甘願被岳翔匆匆打發。 「嗯!我想看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究竟想幹什麼?」岳翔一向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今晚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他竟想留下來看好戲。 「不好吧?學長,我們是軍人哪!」張國雲在說話的同時,不忘眼觀八方,以防被不明「飛行物」擊中。 「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岳翔將莉薩往外一推,頭也不回地走人一片混亂當中。 莉薩生氣地瞪著岳翔的背影,腳一跺、嘴一扁,對張國雲說:「你叫他再也不用來找我了!」皮包一甩,她氣呼呼地走了。 「喂!你等等……」張國雲抓抓腦袋,還是追了出去。 另一方面--岳翔走向離那群鬧事的年輕人有段距離的吧檯,他拎著酒瓶,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一道冷冷聲音響起,吸引了岳翔的注意,他轉向聲音的來源,吧檯附近除了他,就只有一個看來清瘦的酒保。 岳翔忍不住問道:「請問,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男子有張好看的臉,他的短髮微卷且有些凌亂,隱藏在寬邊眼鏡後的眼睛很漂亮,很像女孩子,只可惜有點冷。 男子搖搖頭,「我在自言自語。」 「哦!」岳翔並不介意與陌生人交談,「基本上我很認同你的話,只是……你不請你們老闆出來處理嗎?「男子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那群打得眼紅的年輕人,然後才低頭拿起電話,「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難不成要等他們拆了這裡才是時候嗎?」岳翔訝然問道。 男子聳聳肩,分別打了電話給警察局與保險公司,簡單交代幾句後,才抬起頭對岳翔說:「反正這間店也該重新裝潢了。」 岳翔聞言,不覺莞爾一笑,他打量著眼前這個不慌不亂的男子,不知他是天性樂觀,還是個性太過散漫不想計較? 男子抬手看著表,約莫等了一分鐘,才按下擴音鍵,透過麥克風出聲警告,「警察將在兩分鐘內抵達,不要命的傢伙請繼續打。我再重複一次,警察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