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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蕭心華 「這是『布裡歐特』。」璀西兒說。 「你喜歡。」朗世看她接過來就大咬了一口。 璀西兒點點頭,又咬了一口。 朗世再遞給她一杯飲料。 璀西兒接過飲料,「謝謝。」她輕聞了聞,「是薄荷茶。」她說,輕啜了一口阿拉伯風味的薄荷茶。「你不吃?」她輕抬起眼睛看著他。 「我先幫你包紮好。」朗世輕輕解開她腳踝上濕漉的繃帶,替她重新包紮。 璀西兒凝望著他的側臉,那雙大手依然溫柔,原本以為經過艾科提的那場驚嚇,她一定無法再忍受朗世的碰觸,但結果並非如此。 她注意到他右手指關節處有一點腫起。 「痛不痛?」她伸出手在他指關節輕擦著。 「打架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朗世覷眼道,「你好一點沒?扭到的手腕還痛不痛?」他柔聲問。 「嗯,還有點痛。」璀西地承認道。 朗世溫柔的抓過她的右手腕,檢視她手腕受傷的程度,手是演奏家的生命。況且她還要在他父母親的結婚週年慶祝會上演奏。他臉色一黯,他應該當場轟了艾科提的腦袋。 「你放心,艾科提不會再踏進這艙房門一步,他不會再傷害你了。我會盯緊著他的。很抱歉又讓你受驚嚇。」他溫柔的拉近她,將她擁進他的肩窩。 璀西兒溫馴地貼近他。「你說我做惡夢,你一直在房間裡——」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朗世俯視她。 「我相信你。我是指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朗世點頭。「你手上抱著毯子來來回回的在房間內走著,夢囈的喊著爸爸、媽媽,突然一下子又驚懼的做惡夢。」他說,回想起來仍是驚訝不已。 璀西兒紫眸升起悲愁之色,幽柔道: 「我已很久沒做惡夢了。我十歲時爸媽在高速公路的連環大車禍中喪身,此後我便患了夢遊症,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常常在半夜裡爬起來找我爸媽,姑姑和姑丈花了很多心思在我身上,請了治療師醫治我心裡的創痛,帶我走出喪親的陰影克服傷痛,之後我夢遊的情況才漸漸改善。」她深深吸一口氣,慢慢綻開笑顏。 「當時你也在車禍事故現場?」朗世看著她臉上輕籠著一層若隱若現的悲哀。 「是的,我是唯一的生還者。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我睡著了,再醒來時我看到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我不認識的臉孔……」璀西兒咬著下唇,眨了眨眼睛,車禍事故發生後救難人員映在車窗玻璃的臉霎時湧到她腦海。她細細喘氣,眼裡盈滿痛苦的表情。 朗世突然抱住她,「璀西兒,對不起……很抱歉讓你又想起喪親之慟,我真的很抱歉……」他滿含歉意的耳語著,細柔的吻輕落在她的額前。 璀西兒不自覺的環住他的身體,她感覺到他的唇輕且柔落在她額前。 她驀地心兒起了一陣輕悸,一股從未激起她心靈深處的情愫溢了上來,然後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她輕放開他的懷抱,仰起臉,眨著淚光微閃的眼眸,迷惘的注視著他。 「怎麼了,這樣看我?」朗世覷道。 「法魯斯,我看到的作是真正的你嗎?綁架犯的你,和我眼中的這個你,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璀西兒注視著他的眼眸深處。 朗世撇撇唇,「我只是一個綁架犯。」他投給她一個好笑的神情。 「不,法魯斯,我體會得到你的關懷之情——」 「噓,」朗世舉起手指按住她的唇,「璀西兒,你太敏感了,你的感情會受傷害的。」他拍撫她濕亮的髮絲,長長的歎息。 看看她那雙凝視他的眼眸如此真摯而多情,她完全不懂世界的陰險面。他可以告訴她嗎? 他眼眸閃爍的想告訴她有關他的事,對她說出所有的實情。 不!他不能讓私人感情影響任務,他必須保持警戒。他眸光又嚴謹了起來,他只有一個人,沒有其他掩護,難保艾科提和埃薩兩人不會聯手殺了他,非但他無法救出璀西兒,恐怕他本身也有性命安全之虞,顧慮到兩人的安全,他更不能把身份暴露出來。 沉吟了半響。他的面容轉為嚴肅,雙眸迸著近乎森冷幽沉的光芒。 「璀西兒,不要對我說那種話,也不許你再這麼天真,看清楚你現在面對的是什麼處境,什麼樣的人?如果我哪一天對你做出像艾科提的事,你就不會再這麼感動了。」他凝聲的說。 璀西兒面對突然冷硬陰沉起來的朗世,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心兒莫名的揪痛,湧上悲傷之色,「不,你不會傷害我的。」她輕輕的搖著頭,固執的凝望他。 「璀西兒,我和其他男人沒有什麼不同?你難道還不瞭解我是個不法之徒,你面對的、看到的是個罪犯!」 朗世聲音變得粗厲,幾近瘋狂地緊扣住她的下巴。 璀西兒急促地喘氣,「法魯斯,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朗世暗咒一聲,放開了她,雙手緊握成拳。 老天!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看見璀西兒的眼膛裡滿是驚俱受傷的神色,他的心彷彿在胸膛內凍結。 傷害已經造成了,他已摧毀了她對他的信任。 一陣沉默懸宕在兩人之間,艙房內的氣氛變得十分僵凝。 「璀西兒……」 但見璀西兒雙瞳恐駭地瞪視著他。 他感到懊惱又心痛。 他猝然轉過身,咕噥含糊的說了句表達歉意的話,然後走出艙房。 璀西兒征了征,聽見他輕說了一句阿拉伯語:小粉鴿兒,對不起…… 第三章 朗世站在甲板的護欄旁眺望著海的遠方。他們沿著地中海沿岸航行了一個下午。 橙色的天際轉化成一片酡紅。 海面在夕陽餘暉的照映了顯出一片燦亮,為暮色添上粼粼波光。 他回頭望向船艙的甬道。 將近八小時了,他沒有再進船艙看璀西兒。早上在艙房中發生的那件事,讓他不敢面對她。 每次他的目光一看向船艙,他就發現自己的腦中全是璀西兒的影像。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陰鬱。 船艙裡十分悶熱、她一個人被拘禁在艙房裡不知如何了? 他眸光迷惘了,茫然不解的思索著,為何對璀西兒,他總有份拋不開的牽掛? 夕陽已沉落海平面。 埃薩拿著餐盤走回甲板。「法魯斯,小姐一口食物都沒吃。」他說。餐盤裡的食物是中午的。他們已吃過晚餐了。 朗世的唇一緊、暗咒一聲,離開甲板。 他走進船艙,一股熱氣迎面撲來。 他走向床邊坐下,望著璀西兒的背影,那背影看起來是那麼脆弱無助。 他伸出手,輕輕轉過她的身體。 他拂開她額前被汗濕透的髮絲,碰觸她發燙潮紅的臉頰。 該死!他詛咒一聲。悶熱的船艙讓她熱得昏了過去。 他將艙房門打開,讓海風清新的空氣流通在船艙內。 他把一個裝著水的臉盆放在床旁的椅子上,拿起椅背上的毛巾在水盆中浸濕。 他用濕毛巾開始擦拭她潮紅的臉龐,然後是她的頸部。 朦朧中,一股沁涼的感覺令璀西兒甦醒,兩片長而密的眼睫扇了扇,一個臉孔模糊地在她眼前俯視她…… 她的思緒由混沌轉為清朗,豁然,她睜開眼睛,立刻坐了起來。 但只是一剎那的驚惶,朗世的臉躍入她眼眸中。她的臉上閃過某種情緒。 「法魯斯。」 朗世扶住了她。「璀西兒,你要不要緊?」他小心的扶住她,將她擁進胸懷。 璀西兒緩緩張開眼睛,「法魯斯,我沒事,我想我躺下就沒事了。」她虛弱的靠在他身上。 朗世伸手拿起一杯薄荷茶。「來,先喝點薄荷茶。你必須吃點東西,你中午都沒有進食。」 璀西兒瞥了一眼餐盤中的食物,她感到她的胃又開始作亂了,手撫著胃部。她吞嚥了一下。 她輕輕搖頭,抱歉地看著他皺著眉。「法魯斯,我的胃不舒服。我試著喝薄荷茶好了。」 璀西兒慢慢啜了一口。 「好一點了嗎?」朗世問。 璀西兒點點頭。「但我的頭仍有點昏脹。」 「吃點馬鈴薯。」 「不要,我的胃裝不下那些食物。」她懨懨地輕搖著頭拒絕。 「你再躺下休息好了。」朗世扶著她躺下。 璀西兒碰碰他的手,「法魯斯,謝謝你。」她輕語。 朗世沒有回答,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他將毛巾將水盆中拿起來,擰了擰,折疊好把它覆在她的前額上。 他拿起水盆,起身離開床。 「法魯斯,你去哪裡?」璀西兒突然說,驚慌的坐起來。 朗世的眼中閃過驚異,她的聲音中帶著懇求,他原以為她不會再讓他接近她,且拒絕跟他說話。 他回頭注視她,目光不覺柔和了起來。「你躺一會兒。」他輕道。 璀西兒溫順的躺下,凝望著他的背影。 她茫然不解的思索,雖然她在不安和緊張的狀態下驚醒,但一見到是他,立刻欣喜至極的想投入他的懷抱,彷彿那個胸膛是她的保護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