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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向吟    


  凌睿唐白他一眼,手仍停不下地搶奪他的食物,可惜每每就差了那麼一步,盤子簡直就在白劭雲的手中轉來轉去。「又不是搶你的錢,你擔心什麼?」

  「幫她搶錢可不是你任務裡頭該做的事。」這哪叫多年的好夥伴?連留點東西給他吃都不行。白劭雲搶得有點煩了,索性端著盤子逃到角落,「她說不定比你更會搶錢,你已經閒到沒事找事做了?」

  凌睿唐唇邊勾起笑容,糾纏不捨地追著他跑,總之沒搶到他手中的肉餅,自己就不甘心。「她如果會搶錢,我就不會餓到兩眼發昏,現在和你搶東西吃。

  一時不察,凌睿唐的快手從盤中刁走了一塊火腿,白劭雲懊惱地又翻了翻白眼,繼續防止他的食物免遭消失的命運。「我真後悔當初和你一組,這麼多年來,你只會剝削我。」倘若讓上頭知道他們這兩個上司眼中的菁英分子,這陣子除了搶東西吃而了無建樹,恐怕他們會紛紛排隊去跳河。

  「既然你已經被我剝削了那麼多年,你就該認命。」凌睿唐笑嘻嘻地嘖了兩下,魔爪再度伸向盤子,「再說我怎麼看她也不像暗雲裡會有的成員,就算做做善事,報答她沒把我餓死的恩情。」

  白劭雲一個反手撐桌,以令人讚歎的姿態帥氣地躍過長桌,眸裡隱的地浮起一絲古怪,「睿唐,聽起來好像你陷進去了,你知道這是大忌。」

  凌睿唐驀然停下手邊搶奪的動作,靜靜地瞅著他,眼神也在瞬間轉為嚴肅,

  「我知道。」調查人員絕不能對被調查的對象產生感情,因為感情往往是矇混事實最大的利器,但是自從遇上她之後,她柔弱的氣質總令他疼惜,所有的冷靜似乎再也沒辦法在面對她的同時存在,他對晚晶,的確超過了他原本應有的態度。

  白劭雲看得出夥伴的眼神似乎已經轉變,他微微蹙了蹙眉,「上頭很注意你的動態,你這次搶錢的事情也在他們的觀察之內,也許你應該考慮從這次任務撤退,換另外更適當的人選來代替。」

  「這是我的Case。」凌睿唐的眼神陰鷙了下來,他當然明白對晚晶的過分在意會毀了他多年來的努力,暗雲一直是他長久以來追蹤的目標,好不容易有了晚晶這條線索,就算她是暗雲布下的替罪羔羊也罷,在她的身上繼續追查下去,終究會找出暗雲遺落的一絲失算。

  「但也是我的。」白劭雲公私分明地說道,「以我的觀察,你不適合再繼續追究下去,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明白要好友在多年的追蹤後放棄是件殘忍的事,但是睿唐再干涉下去,他們永遠也抓不到暗雲,而暗雲組織的狡猾兩人都心知肚明,世界各國的特務組織無不為這個組織傷透腦筋。

  凌睿唐微微地捏了捏拳頭,隨即放鬆,飛快地又從白劭雲的盤子中奪下一片肉餅放進嘴裡,以談天的輕鬆口氣說道:「你明白我不可能放棄。」

  「你——」居然趁他正嚴肅的時候偷他的肉餅,白劭雲牙根磨得牙癢癢的,為了不讓這個好像從衣索比亞空降來的難民鯨吞他的食物,他努力地吸了吸嘴,然後把口水全部吐到盤中的食物上,眼裡閃著得意的光芒,「你敢吃就吃吃看。」民以食為天,為了食物,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反正口水是自己的,自己吃了又沒損失。

  「謝啦!」凌睿唐居然伸手挑了一條熱狗直接咬了一口,故意咬得彷彿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他眸間閃過戲謔的神色,瞅著當場瞠目結舌的白劭雲,語氣裡帶著一貫的笑意,「劭雲,看來你瞭解我還瞭解得不夠徹底,我這個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髒。」

  「是嗎?但是我可能感冒了。」白劭雲咬牙地想搶回一點頹勢。他這種舉動真是噁心,連吐了口水的東西都敢吃。

  「那又怎麼樣?」凌睿唐無賴地故意多嚼兩下,感冒?以兩個人的健康狀態,會感冒才有問題,想騙誰啊!

  白劭雲從嘴角緩緩地咧開一絲歹毒詭譎的笑容,「順便告訴你,今天早上我起得太晚,所以沒有刷牙。」呵呵,不伯髒?他才不相信睿唐還吃得下去。

  沒有刷牙?凌睿唐嚼熱狗的動作頓了下,隨即臉色大變地衝進廁所去把他搶來的食物吐個乾淨,而白劭雲則在原地笑得不支倒地。

  ※※※

  依舊拖著疲累的身子,陶晚晶在臉上勉強地綻開一個微笑,接過那些熱心的鄰居不知第幾趟送來的東西,她不能明白、她真的不能明白,她和凌睿唐搬到這個地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為什麼他就是有辦法讓所有人對他好像對待十幾年的鄰居,像朝貢似的每天挖空自個兒家裡的冰箱奉獻食物?

  他不是個清潔工嗎?雖然她每天早起就出門衝到可以試用化妝品的店面省下她上妝的錢,但她從未真正親眼見他在街上掃過一次街,就連他平日敦親睦鄰的善舉,全都是從那些滿懷感激送食物過來的鄰居口中聽到的。

  他像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男人,在另一方面又不像那類人的墮落,他不像個壞人,卻又不是好人,以他的行逕,她實在無法想像他是這樣甘於目前生活的人啊!他應該更有作為、更……

  「啊,食物。」在陶晚晶還沒掏出鑰匙打開門之前,凌睿唐早就耳尖地先替她開了門,她手上的東西令他的眼睛為之一亮,不自覺地流露出帥氣粗獷的笑容,

  「誰送的?我明天好好謝謝他。」

  陶晚晶瞅著他近距離的帥臉,習慣性地微微退了兩步,她並非對他不友善,但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太過接近她的人很難不會被她與生俱來的寒氣所傷,於是她總與人保持一大段的距離,盡量避免身體上的接觸。

  對她無意識地後退,凌睿唐不禁蹙了蹙眉,故意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我身上有怪味道嗎?」他著實不喜歡看她退避三舍的模樣,她在潛意識裡躲避著他,而他一點也不喜歡見到這種情況。

  「沒有。」陶晚晶搖了搖頭,因他的上前又退了一步。

  「那為什麼躲我?」瞧她又後退了,凌睿唐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他不喜歡她和他保持的距離,那種距離令他感覺她很遙遠。

  「你知道原因的。」陶晚晶不想與他在門口爭辯下去,那些過度關心他們「夫妻倆」感情的鄰居鐵定對他們說話的內容很有興趣,她低著頭想避過他進門,卻被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什麼?」她的身上仍然冰冷得嚇人,凌睿唐抿了抿嘴,強迫他的手別自動放開她。晚晶的情況很奇怪,她的話他愈聽愈迷糊。「我不懂你的意思。」

  陶晚晶掙扎了下,發覺以她連隻雞都抓不住的力量想與他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她皺了皺眉,乾脆想辦法把兩個人移進房子裡,「有什麼話進屋裡再說。」難道他不會覺得冷嗎?這麼冷的天抓住她的手不放,絕對像進了冷凍庫。

  凌睿唐隨她進了屋子,但他的手仍緊緊地抓著她,「今天你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會覺得冷嗎?」她愈來愈無法抗拒他的溫度,習慣初時接觸的痛苦後,她的心底便莫名地產生一種渴望,在指尖未梢刺痛的同時,也表明了她與他之間的不同,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在他的手中,她無法不想起她幼時對人類的嚮往,而那正是她避也避不開的殘酷事實。

  一個雪女怎能渴望溫暖?理智不斷地嘲弄著她的天真,在傳說中,雪女是悲傷的產物,而她的周圍更不應該有愛存在。陶晚晶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的心好亂,她不應該去想這些的。

  凌睿唐微微地笑了笑,「你是個雪女,握著你覺得冷理所當然。」她的臉色好蒼白,但她天生的白皙肌膚卻令他辨認不出,但他瞧得出她臉上的疲憊,「今天的工作很累嗎?你看起來不太好。」該不會他家老大又過度使用勞工了吧?老大是工作狂,但不代表外表弱不禁風的晚晶就如同老大般擁有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倘若老大壓搾晚晶壓搾得太過分,同樣的他也會去找老大好好談一談。

  陶晚晶牽強地回他一笑,「我不加班就沒有錢拿,雖然你願意幫我,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終究有限,我必須在兩個月內存到那筆錢。」

  「說穿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凌睿唐聞言板下一張臉,順手將門關上後直直地瞅著她,漆黑銳利的眸裡隱含一絲微慍,「我說過五十萬不是問題,而我說要幫你就絕對會幫到底,可是你居然連我的能力都不相信。」他不高興,他非常不高興,投想到她把他看得那麼低。

  陶晚晶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好心,但是……」人的能力總有個極限啊!像他這樣連自己都餵不飽的人,怎能有辦法在短時間裡湊到這筆錢?她將自己的錢交給他,是因為她從所有人的觀察和評語中信任他的人格,他替她守住了她的秘密,卻不代表他真的很會賺錢,否則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當成禮物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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