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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向吟 小揚……在他的自私之下流了多少的眼淚?他的確不曾對小揚付出過什麼,甚至連一絲溫柔都不曾給過她,他的確不配得到小揚的愛,他質疑她,一再地傷害她,只為了能在他的心中圓一個偏頗的謊言。 趙懷睿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但再多的後悔都來不及了……小揚受的傷害已經太多,傷到不願再和他見面,不願再用她剩餘的微弱力量去再試著改變他,他這個自私又無心的廢人,他又怎麼能要求小揚回到他的身邊? 他愛她,可是他對她的傷害也太過深了…… 趙懷睿望著落在自己身上的殷紅花瓣,李樹園間吹過一陣輕風,樹悄間的摩擦聲像是季小揚低沉的歎息。 趙懷睿突然乾澀地笑了一笑,「小揚,你說得沒錯,我是個不值得愛的人,我沒有心,鄙視天下間最誠摯的感情。像我這樣的人的確是不應該得到你的愛,不是嗎? 「我……我想你是聽得到我說話的,畢竟你同我說過,天地間的一草一木,都有它的悲傷與歡樂,也許當時的我笑為無稽,但是現在我希望,真的希望你能聽到我這一番話。你說得沒錯,八年前我是盲目地將我自己封閉在我的世界裡,可是我沒發覺,那只會讓自己的傷口痛得更深,傷得更重,而我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在傷害四周關心我的人,包括你和我爹。我一百不願相信你在八年後還在府中見到我爹的遊魂,因為我害怕,我怕爹是如我想像的不願饒恕我的罪過,監視著我的—舉—動。」 趙懷睿瞅著紅李樹在他身邊圍繞的花瓣,不禁感歎地說道。「可是我現在這麼說也已經太遲了,是不? 我以小人之心來看待你和我爹,將自己陷入永遠不可自拔的泥沼裡,讓你和爹傷心絕望。 「也許我是用著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你吧!我不寢不食,希望你能心疼地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們重新開始;我對你的確是殘忍,想利用你的善良來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即使你會因此而恨我,我也願意。小揚,我配不上你,但我卻不想失去你,這是我的自私,可為什麼你就不願再讓我見你一面呢?這片地的殷紅花瓣是在提醒我傷你傷得那麼重嗎?」 趙懷睿深深地歎息,「小揚,你當真可以這麼地拋下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裡獨活?我從沒對你說過,這八年來其實我無時無刻地想到你。想當初遇上的那個小乞兒是否過得好?是不是衣食無缺?在求知的路上是否碰到了一位名師指點?因為只有在想這些的時候,我才能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地冷酷,覺得自己不是行屍走肉,而是個人。 「然而當我在牢裡再見到你,你羞愧得想自殺,你可知道我那時有多麼心疼?我氣你不知上進,為了想再見到我而留著玉珮不肯去唸書。實則在心中有一點欣喜,欣喜你為了我寧願再過苦日子。這表示你不願忘了我,你將我視為生命中特別的人。 「可惜當時你易釵而扮,我只將你的感情放在對一個施恩者的感激中。有時我也在想,若是你當初就以女裝出現,會不會改變我對女子的看法?可答案竟然是不會,我也許會猜忌你的企圖,然後如對天下女子般的否認你,你的男裝出現,不僅誤打誤撞地闖進了我的心裡,也讓我著實迷惑了好一陣子,擔心自己自食惡果地愛上了—個男人。」趙懷睿自嘲地搖著頭,「我忙著將我的震驚藏在我的冷面之下,一面刻意地去磨練你,希望當你多些男子氣概的時候能騙我自己這不是愛,只有兄弟之情。但我卻控制不了想接近你的慾望,每天去瞧著你砍柴才能心安,但我很恨瞧見你砍柴時流下的眼淚,我嫉妒那些能得到你感情的木頭。 「天哪!我居然在嫉妒一堆木頭!但我真的是!所以我在見到你捨命去救那堆木頭的時候感到心慌,氣憤你對那些木頭比對我還好,於是我壓抑不住地吻了你,差點將你嚇得落荒而逃。」 趙懷睿浮現一抹回憶過往的微笑,「這一吻連我自己也嚇到了,我開始仔細地思考對你的感情,可卻愈想是愈不敢深想下去,我怕我愛上了男裝的你,但你卻在此時恢復了女裝,蹦蹦跳跳地直嚷著一定要嫁給我。 那時我被你弄得心慌意亂,又不想將你交給任何的男人,而我又有心結在身。 「太后的逼婚其實是多餘的,我想我掙扎的結果也是會娶你為妻,但我不肯去做這種想像,固執地將對我矛盾的情緒,轉移到你身上來發洩我的氣憤。我氣我對這件強迫的婚事居然心懷期待,我氣你總是繞在我的腦海中揮不去,連逃到宮中的時候也仍擺脫不了你的身影…… 「但我不肯承認,我對你的情感就是愛,比起依竹,你在我心中佔有的領域實在是太大了,我不願承認我會沉溺於你的活潑,但我真的是永遠不可能逃脫了,小揚,我知道你已經死心,但是我的心呢?你真忍心放著它繼續加重傷害?我不敢奢求你回來,但我又怕你不回來。」 趙懷睿如撫弄著情人般地撫著紅李樹粗糙的樹皮,「小揚,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願意去睡你那該死的棺材,瞧瞧它是不是有你說得那麼溫暖。你不喜歡我叫你小揚,我可以叫你季兒,只要你願意,我甚至可以去訂作一副裝得下兩個人睡的棺材當床睡。 「這些話你全聽見了嗎?我很自私,但我不願在此時此刻失去你,是你棒喝了我八年來的迷霧,是你重新喚回我的感情,我不要你一走了之。小揚……我甚至沒聽過你喊過我一聲相公了,也沒聽你叫過我」懷睿「,你不能讓我只帶著」喂和大貴人「的稱呼來想你。 「小揚,我愛你。」趙懷睿帶著痛苦的低語著,「我不願就這麼地放棄,我們還沒過過真正的生活我不能失去你……」 「你聽見了嗎?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突然,紅李樹震起了一陣的撼動,而在四周的李樹則激起了一陣旋風,就在旋風的中央,趙懷睿看著自己手下的樹皮化成了雪白的絲絹,而季小揚,臉上則掛著兩行清淚,神情淒楚地望著他。 趙懷睿激動地抱住她微涼的身子,心中狂湧過千百種滋味,是狂喜,是失而復得的興奮,還有對她淚光的心痛。 「小揚……」趙懷睿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他強悍的臂膀緊緊地樓住自己的心之所向。他……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 季小揚任他抱著,而淚水則停不下地淌落。她讓心痛與愛意在她心中放肆地狂奔,同時擁有兩者地交纏在心頭。 彷彿過了許久的時間,季小揚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唉……你累慘我了。」 「只要你不再離開,我永遠不再讓你受到委屈。」 趙懷睿捨不得放開她,深怕他—鬆手季小揚就會消失,他用著深情款款的眼光注視著季小揚,用唇吻干她頰上的淚。 「你這是何苦呢?」季小揚顫抖地拂過他狼狽的面容,氣他也氣自己的心軟,「望著你這麼不吃不喝地折磨著自己,我心裡會好過嗎?你同時也在折騰著我啊!」 「除了這個法子,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來讓你再回到我身邊。果然,你回來了,我不會再任你逃走。」 趙懷睿再度緊擁著她,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季小揚揉進他身體裡,成為他的骨血似地。 「我也不願離開啊,但是你教我如何能堅持下去?」 季小揚朝趙懷睿梨花帶淚地笑著,「要不是瞧你一副快倒下去的樣子,又拚命的嘰哩呱啦地在我面前嘀咕個沒完,我才不想理你呢!你今天不說,我還真不曉得你是這麼聒噪的人。」 「對你,我絕對聒噪,你這輩子是別想逃了。」趙懷睿輕柔地威脅。 「那以後是不是該換我說「閉嘴」?!」季小揚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還不忘俏皮地小嘲他一番。 趙懷睿笑了,這是他打從內心裡發出來真誠的笑意。 「你……你會笑了。」季小揚瞠目地瞅著他。 「這有什麼稀奇?」趙懷睿好笑地捏著她小巧的鼻頭,「我本來就會笑,只是我好久沒有笑過了。」 季小揚歡喜得眼淚又盈眶了,「可……這是你這些日子以來頭一次對我笑耶!我……我好高興……」 趙懷睿又吻去了她的淚,「又哭?我的笑容當真這麼恐怖嗎?瞧我把你嚇得。也許我該回去照照銅鏡來練習怎麼笑才不會嚇哭你,畢竟太久沒有笑過了,笑起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