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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辛卉    


  樊御妃推開她的手,什麼話也沒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所以鴕鳥心態的選擇逃避。

  失去深愛男人的痛,她瞭解啊!

  她也為此而煎熬、痛苦過,將心比心,她於心不忍傷害任何人。

  但誰來成全她的愛呢?

  她好茫然。

  「樊小姐、樊小姐?」文婉荷不死心的拍打著門板,大聲嚷叫。

  在確定她不會回應之後,文婉荷面無表情的揩去演出來的淚。

  她已經給過機會了,軟的不行,那就別怪她來硬的!

  文婉荷心中早已盤算好一切,她泛起冷笑。

  如果她得不到倪競的心,她也不會讓其他女人好過。

  ☆ ☆ ☆ ☆ ☆ ☆ ☆ ☆ ☆ ☆ ☆ ☆ ☆ ☆

  樊御妲徹夜難眠,灑脫如她,唯獨對感情事沒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一整晚都沒有流淚。

  是否代表她更堅強、更成熟了?

  儘管心裡不好過,但她還是接下了活動,為「YEN」的春夏新裝發表會擔任主秀模特兒。

  並非她還對顏子堯念念不忘、想藉此接近他,而是她的確需要其他事情,轉移注一忌力。

  如果倪競真的愛她,他會解決與未婚妻之間的問題。

  她一個人再怎麼煩惱,也無濟於事。

  感情是雙方的事,翠方面就稱不上是戀愛。

  她尊重倪競的抉擇。

  這不是懦弱,而是隨緣。

  趁苦飛往巴黎為YEN新裝走秀的空檔,樊御妃依舊去向關絮悠學藝,再把做好的便當送到公司給倪競。

  她和倪競交往的消息曝光、知道她顯赫的身份、背景後,接待小姐看到她,更加下敢怠慢。

  她進入公司,簡直暢通無阻。

  「競,我要進去羅!」樊御妃敲敲門,報備道。

  裡頭的人沒有回應。於是她躡手躡腳的進門,打算把便當放著就走,果不其然看到他正致力於公文中。

  烏黑的發微亂,領帶鬆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鈕扣,袖子捲至時處,俊稚的臉龐依舊,卻增添一股狂野氣息。

  第一次,她在上班時間看到他以這個形象出現,分外教人悸然心動。

  不禁憶起他們在「天堂俱樂部」那回的巧遇,那時的他喝了點酒,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狂捐的氣質。

  也是他第一次失控吻了她……

  樊御圮看著他專注的側臉,愛戀更加深一分。

  當初,因為他是別人的未婚夫而接近他,如今可能也要因為同樣理由離開他。

  她沒出聲打擾他,靜靜地把便當放在桌上後,準備離去。

  在她旋開門把的一剎那,倪競驀然開口叫住她。

  她的心猛地揪疼了下,但仍朝他綻開一抹笑。「我還以為我成了隱形人呢!」

  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我有話跟你說。」

  倪競起身走到她面前,冰藍色眸子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他嚴肅的口氣與神態,讓樊御妃下由得緊張,害怕的想奪門而出。

  「可不可以不要聽?」她有不好的預感。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怎麼能夠錯過?」他俊俏的臉孔,浮現殘忍的笑。

  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樊御妃頻頻搖頭,轉身便要離開。

  倪競一個箭步上前,擒住她的藕臂,斬釘截鐵的低吼:「你非聽不可!」

  樊御妃咬著唇,發現自己竟然連聽他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想聽。」她的口氣近乎央求。

  「由不得你。」倪競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力道隨著情緒起伏而加重。

  他已耗費太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就連在工作時都會想著她——她的好、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真、她種種的一切。

  這不是他要的!

  他只是入戲太深,一時無法抽離情人的角色。

  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要娶的,是美國排各前十名的富豪千金——他父親好友的掌上明珠。

  然後縱橫商場、稱霸全世界,再搞垮他的親生父親——現今美國國務院官員、總統身旁的紅人!威爾尼克森。

  他也是半年前才從過世母親的日記中,得知這項訊息。

  他和倪謙,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他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和親生父親見面。

  當「父親」確認彼此的血緣關係後,沒有兒子的他,高興的不得了。

  而他在二十七歲時,終於知道他藍眼珠的由來。

  只是婚外情的醜聞,當然不可能曝光。為了補償他,威爾給了他一大筆錢、不動產與股票,甚至,還替他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他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因那將成為他反擊的籌碼。

  事實上,他在美國以「JamesNixon」之名做投資,收購了一家岌岌可危的集團,讓集團起死回生。

  如今,「Victor」——勝利者集團,已躋身全球百大企業之列。

  除了他最信任的幹部之外,鮮少人知道,他就是該集團總裁。

  而到米蘭「拜託」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回心轉意之前,他便是以JamesNixon名義與他通電話。

  安東尼奧二話不說,立即答應。

  至於他和樊御妃的戲碼,該結束了。

  「你真的愛我嗎?」倪競逼近她的臉,別有用意的問:「還是只把我當成顏子堯的替身?」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愛你。」

  她毫不猶豫的態度,令倪競震撼,但他刻意忽略。

  「但是,我、不、愛、你。」他一字字的告訴她。「甚至討厭你。」

  看著她刷白的雪顏,他並末產生預料中的報復快感。

  樊御妃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陣暈眩。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只是任我擺佈、玩弄的棋子。」

  倪競繼續說著殘酷的話,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刀,狠狠剌入她的心臟。

  她幾乎無法負荷。

  樊御妃驚慌得連淚都忘了流,她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震耳欲聾。

  「為什麼?」

  久久,她才哽咽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卻費了她好大的氣力。

  「哼!」他撇唇譏笑道:「只是要讓你嘗嘗被拒絕、被拋棄的滋味。」

  他的解釋讓她更惶惑。

  「我不懂……」

  她的眼、她的鼻奸酸、奸酸,淚卻往肚子裡流。

  「你不需要懂、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懷著疑問,並且永遠記住,這種被傷害的感覺。」

  倪競的表情非常冶冽,藍眸一片冰漠、毫無溫度。

  「我不會忘記……」還有你。

  她默默在心裡補充。

  「你可以走了。」他絕情的下達逐客令。

  樊御妃望進他冷酷的藍眸,看不見一絲情感與眷戀,令她連追問的勇氣都沒。隨後,只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祝你幸福。」然後,翩然離去。

  對她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知道實情,對她不啻是更深的傷害。

  自始至終,她都沒在他面前落下一滴淚,並非不難過,而是她想在臨走前,再好好的看他一遍。

  門關上、人也離開了,倪競的視線卻收不回來、雙腳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只有她那句「祝你幸福」,不停地在他耳邊迴繞。

  ☆ ☆ ☆ ☆ ☆ ☆ ☆ ☆ ☆ ☆ ☆ ☆ ☆ ☆

  跺著虛浮的步伐走到停車場,樊御妃好幾度都差點跌倒。

  來到車子旁,她被眼前的景象駭住。

  她心愛的跑車,被噴上五顏六色的彩漆,車窗、擋風玻璃被敲破,真皮座椅被割壞,輪胎分家……總之,無一倖免。

  「怎麼回事……」她失神的喃喃自語,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良久,她才稍稍找回理智。

  是誰在惡作劇?倪競?不會的,他雖然討厭她,但不至於會做這種無聊、幼稚的舉動。

  只是他的每句話,都比她的車被弄壞來得殘忍、來得教她心碎……

  站在幾近全毀的愛車旁發愣,好半晌才到路邊攔計程車回家。

  恍惚的她,沒注意到停車場一角,有人正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更不會察覺到,有一台車子緊緊尾隨其後,跟著她回到她的寓所樓下。

  回到屋內,樊御妃立刻翻出護照、整理簡單的行李,打算提早前往巴黎,然後住下來。

  叮咚、叮咚、叮咚——

  一長串又急又快的門鈴聲,貿然響起。

  她暫停手邊的工作,卻沒有理會。

  「滴鈴鈴、滴鈴鈴——」

  她愣了一會,才分辨出是手機來電的聲音。

  她緩慢的翻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自大臭屁狂」五個字,她有些失望、但也鬆了一口氣。

  按下通話鍵,在她還沒開口前,對方照慣例的又是一陣搶白。

  「你在家不是嗎?怎麼不開門?按的我手快斷了。」狂神沒好氣的質問,言辭誇張。

  「斷了最好。」她不以為然的回堵他:

  「嘖!真沒良心。」狂神啐道:「快來開門,詠然也來了。」

  「看在詠然的份上,勉強讓你進來。」樊御妃起身去開門。

  一看到她,狂神忍不住發牢騷。「幹嘛不開門?難道藏了男人?」他不改其痞子本性,不正經的挪揄。

  「囉嗦!」她板著臉,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問得好!」狂神一臉得意,摟著陶詠然向她宣佈。「詠然懷孕了,咱們訂的睹局,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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