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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香綾 「女人全是禍水。」這是他至今仍堅持獨身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人呢?」 「被我丟進高雄愛河泡澡了。」他冷冷地一笑。「陪他一起永浴愛河的,還有十二名打手。」 難怪,一個歐裡德怎有本事讓他傷成這樣。這個美國佬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惡。 「為什麼不把他直接交給警察?」讓警方將他驅逐出境不是更省事? 「法律懲治不了壞人,我這是替天行道。」 直接將歐裡德送交警方,頂多判他個妨礙公共安全的罪名。依國際慣例,他恐怕連坐牢都不必,就可以直接回美國,那豈不太便宜他了。 他是有仇必報真君子。今早在騎樓逮到那名鬼鬼 祟祟的流浪漢時,只花了五千塊,他就照實供出有個外國人以三千塊的代價,要他把一隻汽油罐丟進PUB的防火巷。 他思忖了三秒鐘,就把嫌疑犯鎖定歐裡德。果不其然,那傢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陸小姐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李雄飛斷定這必定是歐裡德因妒生恨,所做出來的混帳勾當。「她和歐裡德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 「無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感情的事,我跟你一樣,絕不強求。」雖然他告訴自己要看開,但倔強的口吻掩飾不了感傷的鷹眸。 「口是心非。」李雄飛無意譏諷他,只是希望他別再自欺欺人。「你陷得有多深,全家上下,除了你奶奶,誰不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我只是要你千萬別做出將來會後悔的事。」 「你也有資格教訓我?」 當年李雄飛在情路上跌得有多慘,如今有多懊悔,他應是李家惟一瞭然於心的人。 「當然,醉過方知酒濃。我是以過來人的心情好意勸你,這七年來我有多苦,你能體會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 李靖無言以對了。當年二叔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情,的確對他造成相當大的傷害,無怪乎他一直到現在仍不肯輕易把心交付出去。然而,他此刻不也正一步步的走上他三叔的後塵,且無力改變局勢,只能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他漸行漸遠。 「喝一杯去,如何?」他現在最想的是大醉一場。 「好啊。」他們叔侄倆的酒量一向不分軒輊,卻很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痛飲。 阿標把車子停在小北街夜市外的停車場,三個人選了一家熱炒海鮮的攤子,才剛坐定,門口又來了三、四個男女,李靖不經意地轉頭一瞥,眼珠子就此定住。 怎麼會那麼嘟嘟好? 李雄飛臉上的驚詫更甚於他。「嗨!」 他維持君子風度的和其中一名穿著乳白色洋裝,感覺飄逸出塵的女孩打招呼。 她名叫杜雪燕,刺桐人,是李靖表哥的同學的妹妹,在八年前她到成大參加考試時,曾借住李家三天。那要命的三天,差點讓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走上絕路。 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腦袋瓜子不清楚的父母親,總愛搬出一堆老掉牙的理論,以左右子女的愛情和婚姻。 李靖看看李雄飛,又回頭瞟向杜雪燕,瞧,雖然分手多年,他們竟連穿的衣服都像極了情人裝,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 既然狹路相逢,就代表他們仍然有緣,機不可失,他端了一杯酒走過去。「雪燕,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這是你的朋友?」 「好,謝謝你的關心。」 杜雪燕笑起來,還是甜蜜得教人發自內心的舒暢。「這是我同學和她先生,這位是我的未婚夫,他姓趙。」 嘎!未婚夫?那豈不沒戲唱了。 李靖興味索然地回到座位上,卻見李雄飛噙著笑意,臉上也無風來也無雨。 「月老當不成了?」他促狹地問。 「唉,同是天涯失戀人,來,我敬你。」 三個人叫了一整桌的酒菜,直喝到天快亮了才跌跌撞撞走出小北街。 李靖大概真的是醉翻了,一路上高歌不絕,胡言亂語,頭重腳輕地癱進車子裡,不到半分鐘已睡成一攤爛泥。 三人中惟一清醒的是李雄飛,他的眼光自始至終不曾飄向杜雪燕,心思卻緊緊鎖在她的一顰一笑。李靖尚可借酒澆愁,他呢?他該用什麼來麻醉自己? 第十章 酒,真的是穿腸毒藥。 他是個習於縱情隨性的人,醉成這副德行,實在有損他酒國英雄的美名。 記得曾有人說過,傷心的人容易醉倒。唉,那可惡的臭婆娘的確讓他肝腸寸斷。不值得呵! 李靖在陽光的照射下,刺痛地拉起被子遮住充滿血絲的眼。「該死,誰把窗簾拉開的?」 「我。」陸少琪雙手端著裝了七分滿熱水的臉盆,面無表情的來到床邊。 李靖一瞅見她,馬上撇著嘴,「你不趕緊回美國去,還賴在我家幹麼,吃免錢飯啊?」 陸少琪不怒反笑,因為李雄飛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她怎麼也沒料到歐裡德一派斯文,口口聲聲嫉惡如仇,竟會做出那樣教人齒寒的事情來。「是啊,華屋巨宅,錦衣玉食,這麼好混的地方,不待白不待。」她扭乾毛巾,覆在他臉上。 「哎!你想悶死我呀?」李靖不知好歹地把毛巾抓下來,丟回臉盆去。「走走走,我這個卑微低賤,殺人不眨眼的惡棍,承受不起你陸大小姐的服侍。」這句殺人不眨眼,他是從歐裡德口中得知的。 陸少琪當然知道他和歐裡德已經結下不共戴天的仇怨,這幾句譏消的話,她聽得再刺耳,也得捺著性子咽進肚子裡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好脾氣地把毛巾重新擰好,遞給他。「男子漢大丈夫,當能寬宏大量,饒恕別人無傷大雅的芝麻小錯呀。」 「哈!沒想到你長得品貌端正,竟然滿口歪理。」李靖狠狠捏緊她的鼻子,將她整張俏臉拉到眼前,吻住她的櫻後,舌尖直竄而人,以近乎蹂躪的需索吮吻與她熱烈綢繆。 約莫過了一世紀那麼長,他才百般不捨地抬起眼,緊緊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原諒我,好嗎?」 陸少琪的唇瓣讓他狠吻得幾乎要滲出血絲來。 「那豈不太便宜你了。」 他一向崇尚受人點滴必泉湧以報的處事理念。 「很簡單啊,你可以罰我以後得做牛做馬,啣草結環。服待你一輩子。」陸少琪倏地坐上他的腿,兩手環向他的頸子,討好地涎著臉吟吟地笑。 「這算是在向我求婚?」李靖開始拿喬了。 陸少琪俏臉頓時一紅。「如果你不嫌棄,我今兒就請媽媽跟老奶奶下聘。」在美國住久了,她根本搞不清楚嫁妝和聘金有什麼不同。 「下什麼聘,要我入贅呀?」 李靖開始懷疑她的誠意和居心了。 「反正是我們兩個人結婚,下嫁和入贅有什麼分別?」她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無所謂地聳聳肩。 「天差地別。」 他扯開喉嚨嚷道。罷了,跟這個「都市聳」講也講不通。李靖深長地一歎,忽地坐直身子,表情一斂,嚴肅的道,「聽好,對我們這段情,我是絕對認真的,也因此,我希望你在作任何決定以前, 都能夠三思。一旦成了我李靖的妻子,就必須三從四德,從一而終,而且要至死不渝。」 「三從四德是什麼!」這名詞對她而言太陌生了。 「就是丈夫的話要聽從,丈夫做的事要跟從,縱使丈夫偶爾有錯,你也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盲從。」 「什麼?!」這算哪門子歪理啊?須知她可是學有專精的知識份子,要她從此變成一隻任人牽著鼻子走的驢子,豈非太不人道了。「不想娶我就算了,別瞎編這些可笑的家規。」 「剛剛是誰說要做牛做馬孝敬我的?」 見她把臉拉了下來,李靖乾笑一聲,壞壞地把嘴湊近她的水頰,恣意磨蹭。 「你好壞。」陸少琪躲開他的唇,兩手捧著他的臉,一反嗔怨的神色,憂心地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不要借酒澆愁,『浪子』雖然沒了,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呀。即使你真的一無所有,也還有我呀。」 「你要我吃軟飯?」別笑死人!他李靖錢是沒有,骨氣可絕對不缺。 「不是,我要你知道,我永遠支持你。」 「這是你的真心話?」老實說,他對她的信心已快降至不及格邊緣。 「蒼天為鑒,日月為憑。」 陸少琪心想,倘使他再要心存疑慮,她就要把肥皂劇裡那套老掉牙的毒誓搬出來照本宣科了。 「好,我就姑且給你一次機會。不過,咱們先約法三章,將來你要是再胡亂聽信讒言,誤會我偉大崇高的人品,就別怪我三妻四妾,流連花街柳巷,弄一堆子子孫孫回來讓你養。」 「我好可憐喔。」她口氣酸不溜丟,明知他是戲謔多過認真,心裡仍是氣得半死。這氣有一大半是來自她自己,她太在乎他了,原本灑脫的本色被他一克,就變成懦弱無能的小女人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百分之百的誠意份上,趕快起床,洗個澡,換一套乾淨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