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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香綾 「那當然,萬千責難,我保證一肩挑。」 「希望你的肩膀有你的嘴皮子那麼夠擔當。」老樹精瞧瞧左右沒人,低聲告訴寒奴,「門口防備森嚴,很難一下子逃出去,為了不被發現,我先將你變成一朵香菇,要是遇上了人,你就立正站好,千萬別亂動,知道嗎?」說著,伸指一點,寒奴立刻變身成一朵異常肥嫩的香菇。 「拜託,你見過長得這麼胖的香菇嗎?」仔細量量,至少有三、四斤重,簡直就是怪物,不啟人疑竇才有鬼。 「喲,你幾時長胖了,小腹都跑出來了,還有雙下巴咧。」老樹精朝她看了又看,覺得的確不妥,乃道:「那變成石頭好了,石頭可大可小。」 「你見過石頭會走路?」寒奴氣不過橫他一眼,「算了,我變回狼形好了。」 「更不妥,誰家的院子會有隻狼走來走去?」老樹精擠眉弄眼兼托腮地想了又想,終於又有新招術,「烏龜,烏龜最適當不過了,只有它會自行移動不讓人起疑。」 「我才不要當烏龜呢。」情況急迫,兩人的腦袋瓜子卻自動打結,盡提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見解。 寒奴為了避免老樹情又突發奇想,趕緊把自己變成一隻黑色的小狗,當狗總比當烏龜體面一點吧。 「好吧,如果你堅持當犬輩,我也不反對。」 第九章 范達極度驚嚇,精神緊繃,怎麼也沒法相信眼前所見到的。她到底是什麼?假使她不是人,又如何會懷了他主子的孩子? 誰能來告訴他答案? 今晚若非豫鷹揚要他出來監視寒奴,他絕對見不到這駭人聽聞的一幕。難道主人早有懷疑?關於這一切他到底瞭解多少呢? 主人多年來過分的狂妄絕情,從未認真對待一個女人,更遑論縈懷失據,第一次,想必也是最後一次失足,居然……居然愛上個完全不能掌握的……「東西」,教他情何以堪? 那一樹一狗,開始戰戰兢兢地往後側門移動。 走著走著,前面三尺不遠處突地出現四堵小山丘。錯了,那是兩雙人類的腳,糟糕!老樹精第一個反應就是立正。 「啊!」跟在後頭的寒奴沒留意,猛地撞了上去,所幸斜側裡伸來一雙手,適時將她撈了起來,才沒跌個四腳朝天。 「喲,黑狗最補了,今晚咱們可以打牙祭嘍。」原來是膳房裡的廚子老李和他的助手大柱子。 「可惜太小了。」大柱子道。 「小才好,皮薄肉嫩,最是可口。走,抓回去一半清燉,一半紅燒。」 寒奴一聽差點沒昏死過去。 幸好此時天上的月兒被雲層遮住,讓她有機可趁,得以轉換外形。 「啪啪啪!」老樹精乘機給了一巴掌,耳刮子打得好不響亮,教老李吃痛放下寒奴,她連忙趁隙跳入草叢。 「媽的,你打我。」老李一氣,照著大柱子的右臉就是一記熱鍋貼。 「我沒打你呀,我哪敢。」大柱子直呼倒霉,兩人扯開喉嚨一個罵一個辯,早把抓野狗進補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此時不開溜更待何時。寒奴來不及等老樹精,已一步當先逃之夭夭。 月兒躲入雲層,不一會兒又露出晶瑩的圓臉蛋兒,把大地輝映得一片光華。 老李他們大概不會追來了吧。撿個乾淨舒爽的地方歇歇腿,等老樹精趕來了再一道走。 就這裡了,四下落英繽紛,有乾草鋪地,先在這兒窩一下,老樹精應該隨後就到。寒奴用狗尾巴拍拍地上的乾草,擺了個比較文雅的姿勢躺下。 「卡!」 什麼聲音?她一怔,匆促起身,跑向前一探究竟,卻不料自己竟被一隻誘捕獵物的鐵籠困住了。正當寒奴驚惶失措,鐵籠忽地被高高提起,只見逐漸移近的那雙錚錚虎目十分熟悉。 「告訴我,我該怎麼稱呼你?」范達難以置信的眼睛像噴出一簇火,欲將她燒成灰燼似的。 真人不露相,惟今之計就只有裝聾作啞了。寒奴睜著無辜的雙眼猛搖尾巴。 「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范達將一截長劍從籠子外直刺進來,劍尖抵住狗兒的頸子,脅迫她。 寒奴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腹中的胎兒想,違返天律私自下凡已是大罪一條,再要害死這無辜的生命,她將萬劫不復。 她咬咬牙,半垂著眼簾,幽幽歎道:「范大哥,先放我出來。」 范達猶豫了下,才唰地拉開鐵籠。眼睛一眨,面前佇立的狗兒已換回亭亭玉立的寒奴。 「你……你是……」他陡地有種身在夢裡的錯覺。「是妖?」 寒奴苦澀地搖搖頭。「我本是天神左羲的後裔,五百年前因一場錯誤的姻緣,讓我和豫鷹揚愛恨糾葛,纏繞生生世世。我因恨而苟活至今,如今恐怕又要含恨而去。」簡明扼要地將五百年前的過往訴說一遍,她已泣不成聲。 「教我怎麼相信你?這……太難了。」范達長年隨豫鷹揚南征北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是見過那麼幾日,卻從沒碰過比這還匪夷所思的。他畢竟是個凡人吶。 「的確不容易,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寒奴抹乾淚水,平撫了心緒道:「放我走吧,范大哥,就當這一切不曾發生過,橫豎你主子身旁的女人從來不缺過,少我一個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是兩個多月相處下來,你對他的全部觀感?」范達直視她。「倘若他真是那麼不慎得眷戀,為何你始終苦不得他?答案已昭然若揭,你何必自欺欺人?」 「他不會對我鍾情太久的,這是性格使然,縱使我想自欺欺人也辦不到的,你比我清楚他的,不是嗎?」 「每個人的性格都有缺陷,主人當然也不例外。我無意替他辯解,只想說明一個事實。他以前的生後確實荒唐頹廢,但遇到你之後,他已徹底改變,他開始懂得珍惜,懂得付出,寒奴,他是愛你的,難道你不愛他?」 「愛,我當然愛他,就是因為太愛他了,才一錯再錯。」 范達疼惜地拍拍她的肩,「既然有愛就沒理由非走不可,況且你腹中已有了主人的骨肉,這對孩子也是不公平的。」 「但,這已違反了我的初衷。」 「你的初衷不也受愛所驅使?否則你何必千里跋涉而來?」根據他的觀察,寒奴所下的感情並不會比豫鷹揚少,她亦是泥足深陷! 是這樣子嗎?莫非這五百年支持她苟活下去的,其實是對愛的深沉渴望,而不是恨?寒奴陷入沉思,冰鎮在那兒。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已是百年身了,還能再錯嗎?但,在生命旅途中,誰沒經歷一波三折?捨海無邊,懂得回頭,方能到達彼岸。而她,該何去何從? 日暮相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沒有恨了,相信我,寒奴,留下來,主人他需要你。」范達對豫鷹揚始終忠心耿耿。 「人間愛慾紛爭,不可理喻,更不值得留戀。」想起那些悲淒又激昂的往事,寒奴的心意更加堅決。然而今夜是走不了了,以范達的耿直,他會用全副的心力來阻止。 「我答應你,再給自己也給他一點時間。」這是緩兵之計。 范達欣然大喜。「那好極了,我這就送你回房。」 「關於我的身世……」 「普天之下,除你我之外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范達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向來一諾千金。 「多謝。」寒奴暫時安下了心。不知老樹精怎麼樣了,還好他道行高深,自能逢凶化吉。 「快回房,免得讓主人久等。」望著寒奴沒入夜幕中的背影,范達不禁有些忐忑,他這樣做是在幫助豫鷹揚,還是害了他?寒奴奇詭神秘的身世真如她所言的那樣? 他搖頭一歎,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從旁竄出,飛快地從背後制住他,一柄匕首冰涼地抵住他的頸項。來人沉聲道:「想活命的話就乖乖跟老子合作,否則教你血濺當場。」 「你是那假和尚?」范達認出這陰陽怪氣的嗓音。 「挺聰明的嘛,不愧是豫鷹揚的左右手。說,寒奴在哪兒?」 「她回寢房了,有本事你去找她呀。」就不信他找得到。 「屁話,這座爛宅院這麼大,我要是找得到,還需要你幫忙嗎?」銀狐火大,把一首抵得更近一些,刀刃眼看就要陷進內裡去了。「快說!」 范達不受威脅地,反而把頸子挺得更硬直。「你找錯人了,從我口中你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副爛骨頭有多硬。」 范達只覺頸後一陣刺痛,接著血在緩緩的蜿蜒而下。 「喂,你有毛病是不是,這樣你還不肯說,姓豫的那個大魔頭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拚死保護他的女人?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對寒奴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