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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香綾    


  「也行。」李豫滿好商量的。「把這兒收拾乾淨,順便把那一百兩送回帳房去。」

  「為什麼?你不是說好給我的?」拜託,她心中竊竊忖度,請不要讓我只當一天一夜的小富婆,這打擊太大了,我會受不了的。

  「我改變主意了。」為防她再度攜款潛逃,李豫決定狠下心腸把錢全數收回。「通常我會用比較嚴厲的方式懲罰不守家規的奴僕,念在你對柔兒還算用心的份上,就只罰你無薪無償再工作三年好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反對!」顧不得對方是自己的衣食爹娘,柳雩妮加大聲量提出抗議。

  「六年。」

  「太過份了,你憑什麼?」

  「九年。」她每吭一聲,他就加一倍。見她氣得粉臉生暈,蛾眉愁結,他竟有種難以言宣的快感。

  柳雩妮雙唇翕動了一下,將不滿的情緒強嚥回肚子裡去,兩行淚水在眼眶中顫呀顫,威脅著要決堤而出。

  「不許哭。」李豫瞅著她兩泓秋水似臨波,一方朱唇含春情,不覺一陣悸動。呵!這女孩竟如此的美麗!會是今晚月光特別朦朧的緣故?好久他不曾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而此刻卻是如此的清晰。「是你咎由自取,莫怪我心腸太狠,尤其不可以擺臉色給我看。」

  「奴才不敢。」柳雩妮忿忿地垂下蟯首,眼淚恰巧順著水頰淌下襟口。

  「哈哈哈!」他陡地縱聲大笑,以優雅閒散的態勢與潛藏危險的星芒盯著她。「把奴才兩個字收起來,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

  柳雩妮撇撇嘴,暗眸他假仁假義。不知怎地,此時此刻,她竟莫名的恨起他來。

  「我身兼二職,又要教你女兒唸書寫字,又要低聲下氣打罵隨人,這不是奴才是什麼?」她低喘一聲,悻悻地別過臉,不願迎視他那灼灼似另含深意的黑瞳。

  李豫莫測高深地牽起嘴角,驀地捏住她尖細光滑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

  「你一向這麼牙尖嘴利,還是跟我特別處不來?」掃過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盤算該用怎樣高壓的手段才能鎮住她的潑勁。

  柳雩妮驚訝地瞠大兩剪閃著瑩瑩淚光的明眸。他想做什麼?「不要碰我!我本來就是一個身世卑微的女子,不但品行低劣,且脾氣暴躁,所以你最好趕緊把我掃地出門,免得我教壞你的寶貝女兒。」

  「你在激我?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了你?」

  「反正你多的是錢,要十個八個像我這樣的奴才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說過了,不許提奴才這兩個字。」

  「不然呢?」偽君子!「你告訴我,我的正確身份是什麼?」

  「你可有兩個選擇。」他伸手搭向她的肩,修長的手指緩緩移向她白玉瓷瓶般的頸子,用指腹按住她潤澤微濕的櫻唇。

  糟了,這個老男人要非禮她!

  柳雩妮張開口,準備好他一旦有下一步舉動,就要扯開嗓子大叫。

  「怕嗎?」他忽地問。

  「怕什麼?」白癡!這還要問嗎?柳雩妮牙齦暗咬,罵自己是天字第一號大傻女。

  李豫嘲弄的笑顏更深了。「假使你真不喜歡教導柔兒,也不甘心當個丫環,那麼倒可以——」

  「辦不到。」柳雩妮等不及他繼續往下說,搶著表明心跡。「要我委曲求全當你的妻子?不可能的,跟你說哦,我雖然出身不好,但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

  「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表示意見好嗎?」他有說要娶她嗎?李豫做夢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女人如此這般地不屑當他的妻。

  「不要浪費唇舌了,雖然你喜歡上我是很正常的。」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他已經把自己弄得這樣老,根本沒人愛。柳雩妮對自己的相貌已經自豪到有些自戀的地步了。「但你要想想,我們年紀相差儘管不大,可是外貌至少有二十歲的差距;再者,你已經成過親,而且有個調皮搗蛋的拖油瓶,就算我心胸再寬大,也沒那個雅量去當別人的後母。請原諒,不是我看不上你,而是……我真的比較喜歡年輕俊俏的少年郎。」

  她的天真和坦承令李豫啼笑皆非,縱然心中了無邪念,然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她走的。有這樣一個女子常伴左右,生活將有趣多了。

  「若是我硬要苦苦相逼呢?」他揚起軒眉,現出一抹譏誚的淺笑。

  「想仗勢欺人?」才剛止住的淚水,又冒湧盈眶。「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表面上一派堂皇,說的儘是仁義道德,其實肚子裡滿是壞水。對自己的女兒澆薄,對手底下的人也不仁慈。」

  「我,澆薄柔兒?」這可是個非常嚴厲的指責,「把話說清楚。」

  「難道不是嗎?」糟糕,眼淚一流,鼻涕也跟著趕來湊熱鬧。身上又沒帶手絹,只得拉起衣角,先行解決一下……呵!舒服多了。剛剛說到哪兒?

  「快說,我怎麼待柔兒不好?」方才看見她極度沒氣質的舉動,李豫對她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

  對了,就是講到這裡。「你如果關心她,怎捨得輕易將她交給一個初來乍到,品行、學識未明的人教導?由此可見,你對她的好,只流於世俗眼光中的錦衣玉食,並無真心。」

  這段話,像一根尖刺直刺他的心田,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寬宏的父愛,江湖中人甚至稱讚他是個至仁至性的俠士與慈父。孰料,在如此的深夜裡,於他的地盤上,一個荏弱嬌怯的女子,竟敢大膽挑釁他。

  「當然啦,我這麼說是故意羅織罪名給你,讓你知道被人硬栽贓的滋味有多麼不好受。」柳雩妮壓根不曉得她的言語已激起多大的漣漪,仍自說自話,「你會要我教導柔兒,看中的當然是我的美色。」

  「嗯哼!」李豫詫笑半聲,臉色比剛剛要好多了。「所以,按照你的推論,接下來我該施展什麼樣的手段,才能逼你就範?」

  「依常態推演,自然是威逼利誘嘍。」此言一出,她自己都呆住了。今兒是撞邪了嗎,沒事嚼那麼多舌根幹麼?

  「你願意技術指導一下嗎?」他調戲地趨近她。

  柳雩妮雖長久混跡市井,見慣了壞男人的諧弄伎倆,然此刻卻無措地不知怎麼招架。

  「你該不會用強的吧?」

  「噢?」李豫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代表他的恍然大悟中羼雜著很多驚訝的成份。「多謝指點。」是她一路引領,可怪不得他順籐摘瓜。

  李豫一手搭著桌面,一手扣住她的小蠻腰,將龐大的身子移至寸許處,以便仔仔細細看清她自吹自擂的「美色」

  唔,果真粉雕玉琢。

  他難以自持,忘情地印上他的唇——

  「啪!」這記鍋貼既響且脆。

  「你好大的膽子!」他簡直不敢置信,這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掌摑他,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是你咎由自取,怪我不得。」柳雩妮以牙還牙後,慌忙趁隙矮下身子,由他臂膀下溜往樓台的另一角落,以防他惱羞成怒之後,魔爪相向。「別以為你財大氣粗就可以為所欲為,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不知死活的耗子!今晚他如果不給予嚴懲,豈不讓她爬上了天。

  李豫身形疾轉掠,忽地猿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將她重新擄回懷裡。

  「讓我見識見識你有多難惹。」瞬間噙獲她的唇,將舌尖探入她口中……

  天!柳雩妮覺得腦袋快炸開了。這個老老的壞男人奪去了她珍貴至極的初吻,且將她的理智蹂躪得快崩潰。

  「麻辣小貓,怎麼變成待宰的小綿羊了?」李豫鬆開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地笑得張狂。

  「呵!」柳雩妮虛軟地扶著桌沿,大口大口喘促,心兒怦怦跳得好厲害,用力調均呼吸後,她慌亂地四下環顧。好在,大伙都睡了,沒人躲在暗處偷窺,不然她以後甭做人了。

  「今晚這一切,我就不跟你計較,但,下不為例,知道嗎?」拉整衣裳,抹去唇邊他殘留的觸感,匆匆走向台階處,不知想起什麼,又踅了回來,把地上散置的銀子一一撿起,交還給李豫。「現在物歸原主,你拿回你的銀子,我得到我不幸的懲罰,咱們誰也不欠誰。」

  「你認為這是一種懲罰?」反應遲頓的小妮子。

  「不然呢?無原無故亂親人家是很不禮貌的。」她初初從少女成長為小女人,對情愛這種東西仍處於懵憧不解的階段,她不相信李豫會愛上她,因此他這輕浮的舉動,只能將之解讀為狎戲和施虐。「我會乖乖把三年的期限做滿,可,你得答應我不把今兒的事情告訴別人,要不然將來沒人願意娶我的。」

  「如果我執意留你在吟風山莊呢?」他沒有接過銀兩,卻一把抓住她的柔莢。

  「別鬧了,」柳雩妮打掉他的手,很悲淒地抿著小嘴,「以為我無父無母很好欺負嗎?警告你哦,在羅田我可是有一大票哥兒們,你要是太得寸進尺,當心我修書回去搬救兵,把你吟風山莊搞得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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