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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相意    


  一抬眸,撞見到安德玲不信的表情,馬凱依即將照片遞上前。「不信你自己看!」

  無從閃避下,安德玲見到了照片中人的花姿天顏。她……簡直是美呆了,如此美善的佳人,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不為她動心?

  正當兩人都處於震撼中時,雷日璚的手機響了,馬凱依慢了半拍才回神接聽。

  「日璚……」

  「我不是日璚。」

  雷月 微愣了下。「很抱歉,我打錯……」

  「你沒有打錯電話。」馬凱依直覺認定前後是同一個人,於是她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答你的問題?」雷月 被問傻了。

  深怕她再自己掛電話,馬凱依一改先前的盛氣凌人重問一次:「你認識日璚多久了?」

  「我一定得回答嗎?」她是誰?為什麼要問自己問題……頓時,雷月 心中蘊生了許多疑問待解。

  「是的。」

  雷月 遲疑著,又聽見——

  「你非答不可!」

  時間已不容自己再猶豫不決,雷月 配合道:「從小就認識了。」

  「你們的感情很要好?」

  「日璚是很疼我,比……」

  沒閒情聽她的比喻,馬凱依搶白:「好到要把你們的合照放在皮夾裡?」

  雷月 聞言笑出聲:「是啊,我告訴他別……」

  「夠了!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全都瞭解了。」哼!有什麼好炫耀的?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等會兒就把照片抽出來燒掉,看她能否再神氣得起來?

  好酸、好濃的醋意喔!雷月 誤解了馬凱依的語意,逕自道:「我是他的妹妹!」

  「你是……」馬凱依吃驚不已。

  「不同母也不同父的妹妹。」自覺兄長已尋覓到另一半,雷月 樂得再多加註解。「我是被認養的,日璚待我如親妹妹一般,我們的感情自是要好到情同手足,以至我倆的合照會被他放在皮夾中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此話當真!」這時,馬凱依的腦子又在思索詭計了。

  「絕無虛言。」願自己的坦承能令她與日璚盡釋前嫌。

  謎底揭曉,意中人之事果如自己所預測是假。馬凱依立時放下敵意,友善地回應道:「你的中文說得真好!」

  「哪裡,是你不……」

  突地,電話斷訊了。馬凱依登時對著話筒大喊:「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耶!」她懊惱不已,而那頭的雷月 卻已墜入了魔掌中,一場無情無理的批判與凌辱又將禍延於她。

  須臾,只聞半邊話的安德玲有些幸災樂禍道:「她又掛你電話啦?」

  馬凱依立刻依計擺出一長臭臉。「真沒品,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這種人。」

  安德玲卻持保留態度。「你質問人家的隱私,又損虧人家的語言能力,人家幹啥對你以禮相待?」

  「喂,她是你的情敵耶,你……」

  安德玲杏眼一瞪,瞪停了馬凱依的利嘴。「只會怪罪人家,不會好好反省自己,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真……」見好友已青了臉,安德玲識相地沒再說下去。

  「交我這種朋友覺得丟臉是吧?」馬凱依皮笑向不笑地回問。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安德玲連忙撇清。

  自己有滿腹的計策任她挑選,而她卻偏選中最狠的那條走,這就怨不得她了。思畢,馬凱依毫不手軟地揮大刀。「我們絕交吧!」話落,她背起自己的皮包往大門邁去。

  見狀,安德玲即衝上前拉住她。「凱依,你發什麼癲啊?」

  「說得好,我乃屬瘋癲之人,所以才會常常做出令旁人覺得丟臉的言行。」馬凱依故意曲解安德玲的語意一徑地自貶。

  惹得安德玲全然不知所措。「你別這樣。」

  「我沒怎樣啊!不過是好心沒好報而已,我自認倒霉不行嗎?」視同對厭惡的人一般,馬凱依極盡冷漠待之。

  「凱依……」

  「你別拉著我,像我這種……」

  聽見她又要貶抑自己了,安德玲急道:「我不是有意的,你……」

  「不是有意的?」馬凱依尖聲打斷。「在你糟蹋了我對你付出的友情後,用一句我不是有意的我就該原諒你嗎?」「我……」怎麼回事?她倆不是經常像這樣鬥嘴抬槓的嗎?今兒個凱依為何會因此勃然大怒?甚至說要與自己絕交?這……

  見安德玲已被自己責問得啞口無言,馬凱依再自嘲道:「你很好,是我沒你清高,是我不夠格做你的朋友。」這一招叫「賭感情」,看自己與雷日璚在她心中的份量孰重孰輕?

  「不!」安德玲驚惶失色地猛搖頭,緊抓著她的手道:「不要啊凱依,我不能失去你,這一輩子都不能,你不要和我絕交好不好,我求求你!」

  瞧,德玲嚇慌了,很好,她再補最後一刀。「我高攀不上!」馬凱依寒著臉用力地甩手,作勢逃脫她的鉗制。

  深怕自己的手被她甩掉,安德玲趕緊附上另一隻手。「我都聽你的,你要我怎麼補償你我都願意,只要你別走。」「好委屈……」

  「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安德玲的淚已湧上眼眶。「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凱依是她的生命之光,她的生命之中怎可沒有凱依?難不成要她再過回那種長年黯淡無光的日子?不!她過怕了,她不要再過那種孤苦無依的日子,她不要,

  一句句絕然的話語,攪得安德玲心亂如麻,一張寒如冰雪的容顏,更是凍得她魂飛魄散,可儘管已失心失魂,她仍極力地想挽回至交。

  馬凱依佯裝考慮著,許久後才道:「我不值得你……」

  有轉圜的餘地了,安德玲趕緊道:「值得,一千、一百萬個值得!」

  「是嗎?」

  安德玲拚命地點頭,淚,奪眶而出。

  好感動喔,德玲哭了呢!馬凱依這才松回。「好吧!」

  「謝謝凱依!」安德玲登時破涕為笑,上前緊緊擁著她。

  領略到安德玲的真情切意,馬凱依也不禁為之鼻酸。明知是場戲嘛,而且自己還是編劇兼導演耶,自己幹啥像個戲中人一樣陪她入戲至深,神經!

  馬凱依吸了吸鼻子,環著安德玲的肩重回沙發上。「你很清楚,我這人向來有仇必報,這個女人……」她指著放在桌上的照片。「令我很不高興。」

  端坐在一旁的德玲很安靜地聽著,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有。

  「你想……我該找誰報這個仇?」

  非常害怕自己又說錯話,安德珍閃動著仍帶有淚痕的雙瞳發出問號。

  「雷日璚!」馬凱依停了會又說:「我不想再看到他,一秒鐘都不想,你……」

  「我知、我知道該怎麼做。」爺爺不在了,現就屬凱依是她最親的人,而日璚早走晚走都得走,待他一回來她就請他走。若他肯走她即退他房租,若他不肯走,她硬逼他走就是了,反正現下凱依最重要。

  *  *  *

  未久,雷日璚拎著兩大袋宵夜回來了。

  「東西要放在哪裡?」他對著安德玲問,無視屋裡的第三人,自當也沒見著他被攤於桌上的私人物品——皮夾。

  安德玲起身接過手,然後遞給馬凱依。「我有話對你說。」

  拆開後,馬凱依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張大了眼等著看戲。

  雖然恨不願意,但雷日璚還是站定著聽安德玲想說些什麼。

  「我希望你能即刻回美國去。」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可以留到租期滿嗎?」

  「我後悔了。」

  是什麼原因令安德後悔了?又是因為她嗎?雷日璚心想著賭氣道:「我卻還不想回去。」定又是那個背信忘義的女人從中作梗,他偏不如她所願。

  「說什都不肯走嗎?」

  「沒錯!」他從未說過要回美國,而在他責任末了前他更不會回美國,他會走——搬走,房子他已經找妥了,就在安德家隔壁。

  「你定要賴著不走嗎?」

  「時候到我自會走人,不需人來趕。」

  馬凱依充耳不聞他的嘲諷。用餐時間不多,她得快些吃飽,免得回家餓肚子睡覺,那才得不償失咧!

  「你執意留下來是為了照顧我對吧?」

  「對。」秘密交易既已攤到檯面上,他多承認一次又有何妨?

  看樣子,她不使出下下策不行了。「好,我給你履約的機會。」

  「真的?!」他喜不自勝。「何種機會?」

  安德玲硬著頭皮道:「娶我!」

  「娶你?」安德不是不願嫁她嗎?怎麼會……

  「若你做不到……」

  等不及安德玲把話說完,雷日璚立刻回道:「我求之不得!」

  聞言,安德玲怔住了!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夠飽了,也該走了!馬凱依抽了張面紙抹嘴。

  「親事的細節你們談就好,不須我這外人插手。」她站了起來指著雷日璚。「你,記得要包個大紅包給我。」接著轉向安德玲。「你,記得請我當伴娘。」道畢,她以光速閃人。

  頓覺事有蹊蹺!被馬凱依留在屋內談親事的兩人瞠大了眼你看我、我看你欲看出個端倪,可惜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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