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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夏雨寒(蘇緹)    


  悠悠十年歲月匆匆過。

  當年英明神勇的年輕人,如今鬢邊已看見幾許銀絲囂張的茁長著,臉上平滑的肌膚也平添幾條憂愁的褶皺。

  她知道這些成果大多拜她努力所賜,這些年來,讓他耽憂受驚不少。

  「對不起,」她突然悟罪,誠懇的輕語。

  丹德羅微微偏頭,「為了什麼?」

  「為了你倒楣的跟我扯上關係。」她勉強笑著。

  「不是你的錯,不需要道歉。」他板起臉,似是不悅她的答案。

  娜妲伊絲搖頭,「你為我做得太多,犧牲太大了,或許該是放開你的時候。」她想起太多時候他容忍的讓她倚在懷裡任性的叫喊,耍脾氣的要求……太多太多,而他們是男與女而非妻與夫,他的犧牲是吃虧的。

  「什麼意思?」丹德羅聲調硬了起來。

  「雖說我們決議要一輩子這樣過,但如果我先死了呢?」她勉強擠出一笑,「你要活下去,娶妻生子。」那股不祥感竟讓她覺得死期不遠了,或許只是錯覺,但她寧願先做好安排。

  「我會比你先死。」他很肯定。

  感覺雖窩心,但這不是她的目的,「何必?你已經做得太多了。我不想一直欠你的債。」

  「你很奇怪,竟然會說這些話,不像你,」猛的抽出佩劍指向她,「你是誰?」

  娜妲伊絲瞪他,一點都不認為他是在懷疑她的身份。

  「這一點都不好笑。」她嘟嘴。

  「你說的話也不好笑。」他偏頭。

  「我是認真的,不是在說笑。」娜妲伊絲幾乎快怒吼了。

  「你堅持?」

  他的平靜讓她很不安,一想到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公開稱另一個女人為他的妻子,生下和她沒有血緣的孩子,腹中就有一股酸水翻攪著,即使不願,還是得忍下來。

  「我堅持。」

  「知道了。」丹德羅平靜的將佩劍放回劍鞘,「回宮吧!」他建議。

  「那你到底打算怎麼做?」娜妲伊絲急著問,知道是一回事,他做與不做才是重點。

  丹德羅拉過她馬的韁繩,「什麼都不做。」牽著馬開始往皇宮走。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娜妲伊絲搞不懂。

  「很簡單,我絕對不允許你在我之前死。」

  用性命保護的意思就是除非他先死,否則絕不讓娜妲伊絲受半點傷害,這是早已決定好的。

  第九章

  位之爭

  表面上似乎國家一片寧靜,繁榮熱鬧更甚往常,但私底下卻是波濤洶湧,君臣之間的氣氛愈來愈緊張。

  左丞相喬納斯自從被打了巴掌之後,就不再來早會了,聲明除非娜妲伊絲女王親自登門道歉,否則絕不再參與早會。

  「他不來最好,免得惹我生氣。」娜妲伊絲反而高興。

  「別以為這是好事,官員們已經在傳說你在排除異已,愈來愈多人相信拿撒斯王子已經不在世上了。」她的父親多梅多總是很盡責的提醒。」

  「除了向他道歉,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好?」她疲憊的詢問,眼光又不自覺的移到丹德羅身上尋求安慰。

  漫漫一個月過了,拿撒斯仍然不見蹤影,派出去尋訪的人總是沒提出確切的報告,疑似王子或可能是王子殿下的消息是沒法讓她心安的,拿撒斯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她很不願去考慮拿撒斯可能死了。

  但各種不吉利的猜測卻又老是自動的湧上,擾得她日夜難安,形體漸淌(原書如此,實在猜不出原文是什麼——敏),即使丹德羅溫柔的安慰也沒法解開心結,只是幸好有丹德羅陪在身旁,否則她早認輸投降,乾脆把索羅茲亞送給囉嗦的喬納斯算了。

  但她還是忍了下來,繼續守護著這泱泱大國,只是愈堅持,心中的不祥就更強烈,自已彷彿離死不遠了。

  她不怕死,只是有些不捨,不捨心愛的丹德羅,不捨可愛又任性的拿撒斯及疼愛她的父兄,但離別終究是要面對的。

  「陛下,還是去道歉吧?」多梅多如是建議著。

  娜妲伊絲很自然的搖頭,「應該是他來道歉,是他先對我不敬。」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重要的是得避免他對你不利呀!」

  娜妲伊絲漫不在乎的聳肩,「就讓他來好了。」

  「別以為有丹德羅將軍在,你就可以什麼都不怕,他可不是萬能的。」多梅多不高興的教訓起來。

  娜妲伊絲很平靜的凝望丹德羅,然後緩緩的站起來,「我知道,但除了聽神的安排外,現在的我又能做什麼?」說完就飄飄然的走出殿外。

  擔心的丹德羅想要跟上,卻被擔心的多梅多給拉住了,「她是怎麼了?一點精神都沒,有什麼都不做,好像索羅茲亞變得怎麼樣也無所謂,這不像她呀!」

  丹德羅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飄然遠去,難得露出真情心痛的陳述,「她累了。」

  「因為不能跟你在一起嗎?」多梅多也不是不瞭解他們的情形。

  丹德羅點頭,「還有拿撒斯的不諒解及行蹤不明。」

  多梅多歎氣:「要是當年她沒任性的發下那誓言就好了。」責怪也無法挽回,只剩深深的遺憾纏繞心頭,心痛女兒的不幸。

  「她也很後悔。」丹德羅輕輕推開他的手。

  「我的女兒就請你照顧了,也只有你辦得到。」多梅多懇切的交託。

  他的言詞令丹德羅無奈的撇開臉,「是嗎?但,我也累了。」大步跨開腳步,敏捷的腳步看不出他口中所說的疲累。

  可是他的話卻深深震撼著多梅多,「他們都累了,接下來他們打算怎麼做呢?」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索羅茲亞國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即使疲累,還是又捱過了半個月,緊張的氣氛沒有減緩,只是更形緊繃。

  娜妲伊絲還是漫不在乎的靜觀形勢,丹德羅也只是靜靜的守護,兩個一同等待神安排的命運,是同生或同死?

  「不後悔?」娜妲伊絲在激情過後賴在他懷裡問。

  「沒什麼好後悔的。」他的回答是毫不猶豫的肯定,讓她感動之餘又為他的犧牲痛心。

  「或許情況不會那麼糟。」她試圖樂觀的安慰自己,也好讓他寬心一點。

  但在平時,還是一顆心沉甸甸的。

  *  *  *

  又快到了特羅特河一年一度氾濫的季節,在那之前,依照傳統,她這個王得在萬民之前領著官員臣子在神殿進行祭典,然後依照她所許下的慣例與民同樂。

  只是今年的『水之祭』與往年不同,少了拿撒斯的參與,娜妲伊絲感覺不到什麼歡樂,反而忐忑不安,好像大禍就要臨頭。

  「放心,我會陪你的。」丹德羅看出了她的異樣。

  身著祭神的金黃禮服,娜妲伊絲很凝重的陳述,「我覺得今天的祭典會很不一樣,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你太多心,什麼大事你沒見過?」丹德羅微笑。

  「不,今天不一樣。」她強調。

  「是不一樣,」他同意的點頭,「今年沒看見拿撒斯在你身邊轉,你就覺得什麼都不對。」

  「你是說我這陣子心情不佳全是為了拿撒斯?」娜妲伊絲很不悅。

  丹德羅輕笑,「你是個疼愛兒子的母親。」

  這話是肯定的答案。

  「才不是。」娜妲伊絲抗議的叫。

  叩!叩!叩!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請到神殿吧!」侍女躬身的報告。

  娜妲伊絲赫然轉身,那種不祥又籠罩上來,還是強迫自己忽略,「知道了。」

  她昂首往神殿邁進,可以聽到皇宮外人民歡樂的呼聲,慶祝涅瓦羅神賜福給索羅茲亞允諾富庶,在這特別的日子,她該開心的。

  穿過長長的迴廊,溫熱的風徐徐吹來,帶來祭司們用心彈奏的神曲讚美天與地的神。

  即將走到神殿。

  號角嗚嗚的響了起來,莊嚴的宣佈女王的到來,隨之是一片寧靜,人民沉默了,樂師也放下了樂器,為的是能聆聽女王讚美天地的祝禱。

  丹德羅停在神殿邊,驕傲的看著娜妲伊絲獨自站在神殿階梯的頂端,伸出他再熟悉不過的雙臂擁抱人民,神聖的、莊嚴的。充滿愛意的……

  「我,娜妲伊絲……」

  「等等。」一聲暴喝劃破了莊嚴的氣氛。

  喬納斯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邊緩緩的踩階而上,一邊嚴厲的指控,「你這個蕩婦,不夠資格當索羅茲亞的國王。」

  娜妲伊絲放下雙臂,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意外,「左丞相,你很喜歡在這種場合爭取你的權利。」不笑不氣也不惱,只是很冷靜。

  喬納斯很不客氣的用手指著她的鼻子,「你為了爭奪王位,竟然狠心殺害這個國家未來的繼承人拿撒斯王子,我們不需要你這種歹毒的女人當王。」

  「索羅茲亞的人民也不需要你這個固執的老頭當國王,各位說,對不對呀?」

  但出乎意料的,人民給她的回應意是沉默。為何不附和?莫非她失了民心?

  「又想來這招,告訴你,現在大家都討厭你,你跟丹德羅暗地做卑鄙無恥的交往,又歹毒的殺了拿撒斯,我身為索羅茲王家的一員,就絕對不可能饒你,我們要為拿撒斯王子報仇。」他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遠遠朝她亮晃晃的威脅,令娜妲伊絲想笑他的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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