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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夏雨寒(蘇緹)    


  第一章

  悠悠時光長流,載動了多少人的憂與愁,目睹了幾千幾億年來人間的悲歡離合。

  源遠流長的特羅特河呀,幾千年來縱流過富庶的索羅茲亞國,帶來了生命的泉源,靜靜的守護著這個千年故國。

  這個歷史悠久的索羅茲亞國流傳著一個傳奇故事,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因為口耳相傳的故事找不到證據證明,但所有的人都相信在索羅茲亞國的歷史上確實曾有段這樣的故事,傳奇的描述著不為正史記載的唯一一位女王如何守護曾經岌岌可危的索羅茲亞國,養大年幼的王子,不畏強敵內患的經營國家,為了國家獻上青春及令人動容的戀情。結果……卻是壯烈的犧牲,但卻也有人說女王和她的愛人並沒有死,雙雙隱居在西方國境邊的高山上……

  有人將這個故事命名為「芙羅瑛花傳」,因為這個女王堅毅不拔,看似柔弱卻是堅韌,像是沙漠裡盛開的芙羅瑛花,愈是乾燥,炎熱愈是綻開她那小小薄弱的紫色花瓣,努力的為死寂的沙漠帶來生機。

  *  *  *

  炎炎的陽光下,索羅茲亞國的首都宇良城喧囂震天,匆忙而過的百姓愉快的瀏覽首都繁華的景象及突然增多的市集,一片熙熙嚷嚷,為了難得的皇家婚禮而雀躍。

  昏庸殘暴的普西凱國王要娶右丞相的那位勇敢仁慈的么女娜妲伊絲·克萊為後。

  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沒有人是衷心祝福,大半是惋惜的抱手而觀。

  就連當事人娜姐伊絲也感受不到任何喜悅。

  「該死的國王,他哪有資格娶我!」娜妲伊絲忿忿的咒罵,俐落的將匕首綁在腿上,用鮮黃色的喜衣蓋住。

  「小姐,你這是於嘛?」貼身侍女絲吉茵臉色慘白的問。

  娜妲伊絲動作不停,卸下耳環的空心珠飾填上毒藥,「索羅茲亞該換國王了,無能的普西凱必須下台,讓仁慈英明的王弟當國王還差不多。」

  絲吉茵害怕的嚥了口口水,「你……你想叛變?」

  「不,我是在拯救這個國家,」填好了毒藥,她將耳環戴上耳朵。

  「但,如果失敗了呢?」絲吉茵臉上發青,因為想到那慘烈的後果。

  「大不了一死。」

  「可是大人怎麼辦?還有你的哥哥姐姐們?」

  「做大事能顧慮這麼多嗎?父親常說為了救國救民即使犧牲也在所不惜,就算失敗,就算全族被殺,至少我們克萊家還有為國為民,犧牲奉獻的好名聲。」娜妲伊絲理所當然的陳述。

  「但,小姐憑你一個人如何逼國王下台?…」

  「放心,大哥和二哥已經帶著朋友們混進宮去,所有的成敗都在今天了。」

  絲吉茵大吃一驚,「丞相大人不知道嗎?」

  「快知道了,就等你告訴他,在迎親行列來過之後。」娜妲伊絲微笑。

  「我不明白。」絲吉茵一臉困惑,還來不及問個明白就悶哼一聲。

  娜妲伊絲一掌劈在她腦後,扶著昏厥的絲吉茵到椅子上。

  「我膽小的朋友呀,待你醒來就告訴我的父親我的計劃吧,或許能因此讓克萊家保留九條人命,但若一切成功,就是無限光榮了。」

  王弟克雷夫因·索羅茲也沒任何喜悅,他憂心忡忡的從皇宮爬上塔頂向下俯視整個首都,聽說娜妲伊絲是個像烈火一樣火爆,像野馬般難以控制的女子,她會乖乖的嫁給王兄嗎?」他詢問看好友,也是國內第一武士的丹德羅·索瓦的意見。

  「她沒有選擇。」丹德羅·索瓦冷冷的看著下頭熱鬧的景象。

  「我就怕她會因此而想不開,」克雷夫因長歎,記得一個月前在城郊外看到娜妲伊絲在風中疾馳的英姿,如雲的秀髮在風中飛揚,雪白的臉龐在陽光下燦爛的閃耀,令他的心沒來由的一動,錯以為是美麗的月神耶娜茵下凡來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追求,因為他的王兄絕對會奪他所愛,果真如此,才稍微嘗試的露了一下口風,恨他的王兄就立刻令娶娜妲伊絲為妻。

  是他害了風一般自由的佳人。

  「你可以救她的,我效忠的是索羅茲家的人,我並不在乎是他當國王還是你。」

  「不,我不能,」克雷夫因痛苦的搖頭,無法擺脫過去的陰影及深壓的愧疚。

  他的母親若不是為了要他當王,就不會狠心殺了普西凱王兄的母親,更不會把他流放到的遙遠的邊境渡過困苦的十一年;十年後,王兄以王者之姿挾著鄰國的擁護,風光的回城登基,三十多歲的青年卻有著白髮蒼蒼,多年的苦境在他身上刻劃下痕跡。

  或許是因為仁慈吧!王兄並沒有殺掉不知天高地厚及人間疾苦的他,反而和藹的照料他,是他得寸迸尺不知感恩,竟然愛上王兄的妻子——鄰國的思羅佳公主。兩人陷入熱戀而不可自拔,最後思羅佳卻為了生下他的孩子難產而死。

  王兄痛失愛妻,悲慟的令人動容,他這才知道王兄比他更愛思羅佳,他愧疚的求王兄賜死。

  但王兄沒有,他只是冷冷的別過頭去。

  這才開始了他的煉獄,只能沉默的看著他唯一的親生兒子拿撒斯稱他為叔王,受到王兄冷淡的對待;好幾次想抱拿撒斯安慰他,終於還是忍住了,王兄佔據了他唯一的兒子,奪去他身邊所愛,只為了報復,他不恨王兄,只但願王兄早日消除心頭恨,恢復成昔日登基的仁慈君王,為了這結果,他甘願死。

  「因為你愛他,寧願人民受苦。」丹德羅依舊冷冷的。

  王弟咬著唇,「是的。」

  「很好。」丹德羅轉過身,「順便報告一下,陛下今早上殺了史朵莉和漢克斯,因為史朵莉幫他刮鬍子傷了他的臉,而漢克斯……大概是因為他帶了一條狗給拿撒斯開心吧?」

  克雷夫因縮了一下,哀淒的望向藍空,「我知道了。」

  聽著丹德羅漸行漸遠的腳步,克雷夫因長長的歎氣,「王兄呀,你何時才能平息怒氣呢?」他低喃,聽到號角大聲響起,他低下頭看到黃金打造的喜轎散發出金黃的光芒,耀眼得像墜落於地的太陽。

  國王普西凱從敞開的窗看到了這一幕——他那該殺的王弟靜靜的凝視即將成為他新娘的女人,那新娘叫什麼呢?反正他也不在乎。

  「思羅佳,你的愛人心變得真快。」一口仰盡杯中烈酒,大力將酒杯往牆邊砸去,痛快的看到它破碎一地,「永無完整,我親愛的弟弟克雷夫因呀,我絕對不讓你擁有幸福,一丁點都別想,」他咬牙發誓。

  叩!叩!叩!

  「進來。」口氣森冷嚴峻。

  駭得敲門的侍從出了一身冷汗,還是得冷靜的開門恭聲道,「陛下,典禮已經開始了,請到神殿去。」

  國王普西凱整了整衣裝,走出門往神殿去,心裡想的是要給這倒媚的女子多少地獄般的日子,然後殺掉?而克雷夫因又會為此心痛多久?

  在宏偉的神殿裡矗立著兩尊高大的石雕神像,左邊是太陽之神涅瓦羅,手上拿著代表法律及國王絕對權限的尺規,另一子則捧著代表生命的金黃光球。右邊是月亮之神,也就是涅瓦羅的神妻耶娜茵,她的左手奉著一艘船,代表著死後世界引渡亡靈的幽河之舟,她的右手則拿著一顆漆黑的圓球,表示著死亡與黑暗。

  神殿裡,偌大的空間裡響著莊嚴肅穆的聖歌,由自國內各處趕回的祭司們獻唱,穿著黃色的聖服,他們低低吟詠著讚美涅瓦羅和耶娜茵的詞句,祈求神賜福給國王和他的新王后及索羅茲亞國。

  爐中的烈火轟轟地燃燒。

  國王普西凱已經等在神像前,臉不帶笑的轉向五步之外的護尉,「丹德羅,克雷夫因在哪裡?叫他來。」

  丹德羅微微的躬身,「陛下,他會來的,他不會錯過你的婚禮。」

  「是的,」國王普西凱冷笑,「他不敢,因為我絕對不允許,去把他找來,馬上,立刻。」

  丹德羅正要轉身去尋,克雷夫因幽幽的從側門走了進來。

  「王兄,我來了。」疲備的臉上響出了疲憊的聲音。

  國王上揚了嘴角,  克雷夫因,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不為我高興嗎?」

  「臣弟很為王兄高興。」聲調卻依舊沒精打采的。

  「高興為何擺著那張臉?」國王不悅的喝道,「高興就該笑,笑呀,你給我笑。」他命令。

  「嘿!嘿!」王弟勉強的擠出笑聲。

  「再大聲點……更大聲些……」

  「哈!哈!哈!」王弟宏亮的笑著,笑得哀淒,笑得令人不忍。

  「陛下,夠了  」丹德羅看不下去。

  但回應他的是國王普西凱有力的巴掌重重甩在他險上,他一步不退的承受。

  「大膽,我們兄弟的事用得著你管嗎?」國王怒道。

  丹德羅半跪的矮下身子,「是臣的錯,請陛下息怒,」平靜的請求聽不出有憤有恨或有任何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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