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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夏雪 「長官。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 「長官。我們只是和這位中國小姐開個玩笑……」「不必解釋了。」桑德斯迎視他們的目光寒冷如霜。「這一,次我不和你們計較,但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冒犯她就等於不把我看在跟裡,聽到了嗎?」 「是。長官。」當那兩個倒霉的軍官汕汕的離開後,人群也開始散去。 「如果我們想讓別人忘掉剛才的插曲,最好開始跳舞。」桑德斯拉著她的手朝舞池走。 如意用力把手抽回,一言不發的瞪著他。 桑德斯歎口氣,這女孩該不會聽不懂英語吧?「你聽不懂我的活嗎?」他自顧自的說道:「我早該想到中國女孩怎麼可能會說英語的。天呀。我給自己惹了怎樣的麻煩。」 如意仍不為所動的瞪著他。 「聽著。」桑德斯指著舞池旁喝得醉態畢露的軍官們,再指著自己。「我和他們是不同的,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假設女孩聽懂他的話,他大步的朝舞池走去,但那個頑固的女孩仍然動也不動,挫敗之餘,他猛然轉身拉住她的手。「喂。你講點道理好嗎?我是不會對你這種瘦小難看的女孩有興趣的。」他違心說著,想平衡受傷的自尊,自他懂事以來,哪個女人對他不是趨之若鵝,連勢利的藍雅也承認被他的俊秀吸引,獨獨這個美麗的中國少女對他不屑一顧。 但他作夢都想不到,女孩居然開口了?說得還是漂亮的牛津腔英語。「放開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她不馴的抬高下巴。 「我又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你和剛才那些無賴有所不同?」 桑德斯不禁蕪爾,他不記得誰曾用這種對待笨僕人的口吻對他說過話,何況女孩還說的一口漂亮的年津腔英語,這個奇特的女孩真的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微笑的朝她一鞠躬,「原諒我沒有立刻自我介紹,我是威靈頓軍團的桑德斯·費思上尉,聽候你的吩咐。」 「你真的叫桑德斯?。」如意驚道,她已經認出他就是剛才在陽台朝她行禮的年輕軍官,但她昨夢也想不到他竟然和如心那本小說中的男主角同名,更讓她心驚的是,這個洋鬼子近看之下居然更好看,但不喜歡他望著她時的眼神,太咄咄逼人,也太自負。 「我叫桑德斯讓你很驚奇嗎?」桑德斯淡淡一笑。 「如果我記得沒錯,剛才在旅館前你還曾我揮手致意呢。」 「我才不是和你打招呼呢。」如意雙手在腰間握緊。 「中國甜心。能不能把這支舞留給我?」一個不知情的軍官插在她和桑德斯之間,他用力拉扯著她的衣袖。「快點。這支舞就要開始了。」 「放開我。」 但那個人根本不理她,如意望著桑德斯,只見他面無表情,彷彿是說就算是有人拿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願再請她跳舞。如意只得逼自己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望舞池,再朝他點點頭。 可是桑德斯卻只是嘲諷的揚眉笑笑,等到如意幾乎放棄希望時,他才拉住那人的臂膀。 「對不起。這個快被你拉走的中國甜心是我的舞伴。」 在那人道歉之前,桑德斯就攬著她的腰滑入舞池。 這是一支相當輕快的華爾滋。 這個時節已是夏未,但旅館庭園中那一大片的荷花池,在通明燭火的光照下,仍讓人感受到幾分南國氣味,這麼美麗的華爾滋,如果共舞的不是眼前這個洋鬼子,該有多好。 「你能邀我跳舞真是好心。」如意語帶譏諷的瞪著他說。 「不是你暗示我,要我邀你的嗎?」他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但在如意回答之前,他又說了,「要是我早知道你要邀我,我剛才就不用浪費那次邀約了。」 「你這個人真是無禮、麻煩……」當剛才挨了她一拳的軍官從她身旁舞過時,如意立刻安靜下來,等那人遠去時,她又繼續說下去,「不可理喻、令人受不了……」如意幾乎把以前在倫敦時,那些家庭教師罵她的話都複習了一遍。但桑德斯的反應卻是笑得雙肩抖動。「是誰教你這些話的? 我覺得這些話用在你身上似乎比較合適。」 如意的回答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對不起。我向來是跳男生的部分,女生的舞步是屬於如心的,所以我不熟。」她睜著無邪的大眼說。 「誰教你華爾滋的?」 「我在倫敦時的家庭教師。」如意才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就是這樣守不住秘密。 「你去過倫敦?難怪你的英語說得這樣好。」 「是又怎樣?怎麼說也輪不到你這個窮軍官來管。」 笑容自桑德斯的臉上消失了。她的話讓他又想起藍雅,藍雅似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他多麼傻,他早該知道所有的女人都是騙子,她們的眼中除了金錢就是爵位,他又憑什麼以為眼前這個貌似天真的中國少女有什麼不同呢?「婊子。」他低聲自齒縫問擠出這個字。 「你說什麼?」如意想也不想就甩了他一個耳光。在她的手燒的般疼著的同時,他的臉上也浮起了鮮明的紅櫻如意望著自己的傑作,有些微的心虛和不安,無論如何這個人也帶她解過幾次圍,她想開口道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推開他,朝旅館的中庭跑去,她剛才看那裡有個漂亮的荷花他,至少她可以在池邊坐下來,想一想自己究竟闖進怎樣的一場混亂中。 「你休想溜走。」桑德斯充滿怒意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然後如意感覺到他捉住了她的肩,把她轉向他。 「你休想溜走。」桑德斯氣憤的重複。「從沒人敢這樣對我。」 如意固執的挺起下頜。「那你想怎樣?難不成想打回來呀?」 桑德斯驚訝的看著正準備從容就義的她。「或許。」他聽見自己說,但事實上他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般的女孩在這種情況下多半已經嚇哭了,不然也努力的擠幾滴眼淚出來應付,但她卻表現的像個正準備斥退他的女王。 「喂。你要打就快點動手。」 「聽到你這麼說,我覺得很難過。」桑德斯忍不住伸手扶過她的氣鼓鼓的臉頰,他的心中浮起一種奇異的溫柔。「你居然把我當成那種會打女人的無賴。」 「不要碰我。」如意抬起頭,對他喊道,們她還沒說完,她的話就讓他的唇封住,那是個輕柔得像蝴蝶般的吻。 桑德斯微笑的抬起頭。「我們的帳算是抵銷了。」 但如意的反應卻是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許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者。「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從你那兒還了一個吻。」桑德斯以含笑的聲音說:「你不知道——」「我當然知道。」如意打斷他,她當然知道接吻是洋鬼子們示愛的方式。「你讓我的名節全毀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桑德斯試著解釋。 「只是你剛才的表情讓我想到我的表妹,我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表妹,那是哥哥對妹妹的吻。」 老天。這些洋鬼子真是可怕,做哥哥的居然敢對妹妹做這種事,還說得義正辭嚴的。 「變態。」如意想也不想就把他往後推,當她驚覺桑德斯身後是個荷花池時已經來不及了,在她發出尖叫前,桑德斯就拖著她中撲通一聲的落進荷葉田田的池中。 第二章 「老天。」桑德斯在換上乾淨的襯衫和長褲後,仍忍不住抱怨道:「我敢打賭你鐵定有惹麻煩的天賦,難怪我從看到你開始就有不祥的預感。」 「你放肆。」如意瞪著他,她到現在還不肯換上桑德斯拿給她的襯衫。「你不但將我拉下水、把我扛到你的房中,竟然還敢這樣侮辱我。」 桑德斯挑挑眉,「又來了。我一直以為中國女孩都是溫柔可人的,沒想到居然也有這樣蠻橫的。把又捉又叫的你抬進房間,我也不好受。喂。你在聽嗎?」 如意憤憤不平的瞪著他。 「我猜你是聽了。」他淡淡一笑,「你看。你把旅館的沙發和地毯都弄濕了,難不成你怕我怕到連我的衣服都不敢碰!」 |